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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多愁善感的汤姆

当开着窗的很舒适的房间里,一边做着针线汤姆出现在波莉姨妈面前时,她正坐在一间活儿,一边打着盹儿,膝头上睡着她的宝贝猫。汤姆走过去,轻轻摇醒她,问道:“姨妈,我现在可以去玩了吗?”

“什么,去玩?你刷了多少?”

“全刷好啦,姨妈。”

“汤姆,别对我撒谎,我可受不了。”

“我没有说谎,真的全刷好了。”

波莉姨妈半信半疑地跟着汤姆来到街上,当她发现整个院墙都刷好了,而且刷了不止一遍,还精心地刷了第二遍和第三遍,甚至在墙脚还加刷了一遍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原本想好好地赞美汤姆一番,可又忽然想到汤姆平常很少会用心去做事,担心会助长他的骄傲情绪,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但她仍被汤姆出色的工作成果深深地打动了,便带汤姆到储藏间,挑了一个最好的苹果递给他。汤姆又顺手牵羊地捞了一块油煎饼,然后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波莉姨妈的矛盾心理,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汤姆的淘气是一贯的。汤姆的“不幸”遭遇,也说明了平常的表现常常会影响到别人对你的评价。

汤姆匆匆赶赴镇中心的广场。按照他和伙伴们在刷墙时的约定,两支由孩子组成的“军事”队伍已经在那里集合,准备“打仗”啦!汤姆担任其中一队的“将军”,他的好朋友乔·哈帕担任另一队的“将军”。这两位“将军”威风凛凛地坐在高高的“将军席”上,通过各自的“参谋长”指挥着双方的小喽啰们“战斗”。汤姆指挥的队伍经过了长时间的“恶战”,最终赢得了胜利。接着,双方清点了“死亡”人数,交换了“俘虏”,讨论了下一次“交战”的条件,商定了“交战”日期,然后解散了双方队伍。汤姆也独自回家去了。

因为被“深深地吸引”,所以才会“偷偷地注视”、做各种动作“引起女孩的注意”,才会“泄气”“失望极了”“喜形于色”。这部分用了“总—分”的结构来表现。

当他走过杰夫·撒切尔住的屋子时,看到花园里有个从未见过的小姑娘——蓝蓝的眼睛,黄头发梳成两条长长的辫子,穿一件白色的夏季上装和一条绣花的宽松长裤。 汤姆被她的模样深深地吸引住了,他偷偷地注视着这位美丽的天使。可当汤姆看到她发现了自己时,却马上装作没看到她似的把目光转开,同时开始做各种滑稽有趣、甚至是高难度的动作,以引起女孩的注意。当他发现女孩正朝屋内走去时,不免感到一阵泄气。他走到篱笆墙前,看着女孩的背影,希望她能多停留一会儿。果然,她在台阶上停住了,背对着汤姆摆弄了一会儿什么,然后继续朝屋内走去。汤姆失望极了,长长地叹了口气。可就在那女孩跨进门槛的一瞬间,她转身把一朵紫罗兰扔到了篱笆墙外面,也就在这一瞬间,汤姆又喜形于色了。 汤姆跑了过去,在离花一两英尺远的地方站住了,然后用手挡住阳光,朝街那头望去,好像他在那个方向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随后他捡起一根干草,放在鼻子上,试着让它保持平衡,同时将脑袋尽量往后仰。他扭着身子,左右摇摆着向前移动,慢慢地接近了那朵紫罗兰。 他悄悄观察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他,这才不动声色地伸出右脚,用他那灵巧的脚趾夹住了那朵花,然后迅速地用手拿起来,轻轻地塞进短衫里,把它贴在胸口——其实,那是肚皮附近,离心脏还有一段距离呢,因为他对解剖学并没有什么研究。然后汤姆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此处为动作描写,体现了汤姆捡花的过程。捡朵花本是件小事,但汤姆却“悄悄观察四周”“迅速地用手拿起”“轻轻地塞”“贴在胸口”,完全把它当作一件神圣的大事来做——汤姆是多么在乎那个女孩啊!

过了一会儿,他又折了回来,像刚才那样在篱笆墙外面耍酷,一直折腾到夜幕降临。虽然那女孩没有再露面,汤姆却坚信她或许藏在哪一扇窗子后面看着自己。这样想着,他就一点儿都不觉得累了。最后,天色实在已经暗了,他觉得即使自己再努力地耍酷,那女孩也看不到他又帅又酷的模样了,而且如果错过晚餐时间,他又会挨罚。于是汤姆恋恋不舍地回家去了。

因为那个女孩的缘故,汤姆在整个晚饭期间都情绪高涨,他竟忘乎所以地在波莉姨妈的眼皮底下偷糖吃。啪!他的手指被波莉姨妈敲了一下。

“姨妈,席德也偷糖吃了,你为什么不打他?”

“席德哪像你这么淘气啊?”

席德受到了这样的肯定,有点儿得意忘形了。趁着波莉姨妈进厨房的工夫,他故意向汤姆示威,伸手去拿装糖的碗,结果手一滑,碗掉到地上砸碎了。汤姆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高兴得不得了,“啊哈!这个一向循规蹈矩的模范小子也有这么倒霉的时候!等着看波莉姨妈怎么惩罚你吧!” 当汤姆看到波莉姨妈站在破糖碗前,眼睛里冒出一阵阵怒火时,说实话,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努力想象的那场好戏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波莉姨妈伸手向他打来,一巴掌把他重重地打趴在地上。 他抬起头,发现波莉姨妈那只有力的手掌又一次高高举起,想要再次揍他。汤姆大叫起来:“姨妈!你为什么打我呀?碗是席德打碎的!”

汤姆所想的与现实的遭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禁惊讶万分。

波莉姨妈的手突然停住了,她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汤姆抬起头来,希望能听到几句安慰的话。可是,他听到的却是,“哼!打你也不冤!我不在的时候,你也不见得干了什么好事!”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冤枉的事吗?汤姆默默地呆在一个角落里,绷着脸,生着闷气,一肚子委屈。他偷偷地看波莉姨妈,发现波莉姨妈也在偷偷地看自己,并且已经好几次走到他面前,轻轻地叫他的名字。汤姆知道波莉姨妈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他丝毫不理会,他觉得自己那颗男子汉的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伤害。他甚至开始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他想象自己得了重病,躺在床上,快要死了,波莉姨妈弯着腰恳求他说一句宽恕的话,他却将脸转过去,至死也没有说原谅的话。啊哈,那时她会是什么滋味呢?他又想象自己淹死了,被人从河边抬回来,全身冰冷,脸色苍白,波莉姨妈伤心欲绝地扑到他的身上,嘴里祈求上帝还给她孩子,并说她再也不会虐待他了!可是他仍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那时她又会是什么感受呢?想象中的情节使他激动、使他悲伤,一时间,他竟不能自已地开始哽咽,接着便泪水涟涟了。 这时,他的表姐玛丽兴高采烈地从乡下度假回来了, 她蹦蹦跳跳地带回了歌声和阳光 ,汤姆觉得简直没法面对这样欢快的场景了,他悄悄地溜了出去。

意思是说她蹦蹦跳跳地唱着歌,满脸阳光般的笑容。文中的表述是对语言的再整合,易于激发我们的思考和想象,所以更富有诗意。

汤姆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小河边的一只木筏上。他望着冰凉的河水,想不通为什么人要忍受这么多痛苦。这时,他的手碰到了那朵紫罗兰,他把它拿了出来。花已经被压瘪了,并开始枯萎。他忽然想如果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就在身边,她是同情地安慰自己,还是冷漠地离开自己呢?

大约在夜里九点半左右,汤姆顺着一条冷清的街道,来到他白天去过的那幢房子跟前。他在篱笆墙外站了一会儿,听不到任何声响。二楼的一个屋子里,柔和的窗帘后有蜡烛微弱的亮光透出来,他断定那是那个女孩的房间。 他翻过篱笆墙,偷偷地钻过花丛,站在了那扇窗子下面。他充满感情地、久久地朝上望着那扇窗子,然后就在窗子底下的地上平躺下来,双手合在胸前,捧着那朵可怜的紫罗兰。突然,窗子打开了,伴随着一个女佣刺耳的声音,一大盆脏水——或许是那个女孩的洗脚水,或许不是——哗哗地浇了下来,把汤姆那难过的身体浇了个透!这位“英雄”被浇得透不过气来,他一下子蹦了起来,擤了擤鼻子,以火箭般的速度翻过篱笆墙,在朦胧的夜色中飞快地跑回家去。

汤姆来到“女孩的房间”外,颇有与情人幽会的浪漫感觉,但迎接他的却是一大盆脏水。两者对比,增加了喜剧效果,不禁使人含着微笑同情不幸的汤姆。这部分对汤姆动作的描写也颇生动,值得细加品味。 uZqIDikbPlXSVVYZ3K7SAiAqPtkTP9EArxlBywQGW7dKTW10pHbPupCXh2zGJK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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