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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獾先生

河不住地跺脚,好让脚暖和一点儿。终于,他鼠和鼹鼠耐着性子等了很久。他们在雪地上们听到门里面传来趿拉着鞋走路的声音,缓缓地由远而近,来到门边。这声音,正如鼹鼠对河鼠说的,像是有人穿着毡子拖鞋走路,而且鞋又大又破。

里面响起了拉门栓的声音,接着,门开了一条几寸宽的缝,露出一张长长的嘴,然后是一双 昏昏欲睡 的眼睛,正在不停地眨巴着。

里面响起了……不停地眨巴着。

“昏昏欲睡”形象地点出了獾被河鼠与鼹鼠吵醒后,迷迷糊糊前来开门的样子,表现了獾的困倦,为下文介绍獾的习性作铺垫。

“哼,下回要是再碰上这事,”一个沙哑的声音说,“我可真要生气了。这是谁呀?深更半夜打扰我睡觉。天气还这么坏!说话呀!”

“老獾呀,”河鼠喊道,“求求你,让我们进去吧。是我呀,河鼠,还有我的朋友鼹鼠,我们两个在雪地里迷了路。”

“怎么,鼠儿?亲爱的小伙子!”獾喊道,完全换了种语气,“你们俩快进屋来。哎呀,你们一定是冻坏了。真糟糕!在雪地里迷了路!而且是在深更半夜的野林里!快请进来吧。”

河鼠和鼹鼠急着要 进门去,不小心绊到一起都摔倒了,他俩不免有点儿烦躁。 不过,当他们听到背后的门关上的声音,又感到无比快慰。

这是对河鼠与鼹鼠的动作描写,“挤”这个字,生动传神地写出了河鼠与鼹鼠争着抢着进门,互相推压的动作,表现出他们在雪地里迷了路,想到獾家里落脚的急切心情。

獾穿着一件长长的睡衣,脚上的拖鞋果然又大又破。他举着一个扁平的烛台。獾亲切地低着头看他们,拍了拍他俩的脑袋。“这样的夜晚,不是小动物们该出门的时候。”他慈爱地说,“鼠儿,恐怕你又在玩什么鬼把戏了吧。跟我来,到厨房里来。那儿有炉火,还有晚餐。”

獾举着蜡烛,趿拉着鞋走在前面,河鼠和鼹鼠紧随其后,会心地碰碰对方的胳膊,意思是好运来了。穿过一条长长的幽暗的过道,他们来到一间好似中央大厅的房间。从这里,他们可以看到许多像树枝一样岔开的通道,幽深神秘,望不到尽头,这些通道都是通往外面世界的。大厅里还有许多门——厚重的橡木门,看起来很有安全感。獾推开其中的一扇门,他们马上就来到了炉火通红、暖意融融的厨房。

厨房的地板是用红砖铺的,已经很旧了。嵌在墙里的宽大壁炉里燃着木柴。壁炉两边,一对高背长椅面对面摆着,看起来是专门为那些喜好围炉长谈的客人准备的。厨房正中间摆放着一张还没有上漆的木头餐桌,餐桌左右两侧各放着一条长凳。主人坐的扶手椅已推回原位,桌上还摊着獾吃剩的晚餐,饭菜很丰盛。柜橱上摆着一摞摞一尘不染的盘子。头顶的椽子上挂着一根根火腿、一捆捆干菜、一兜兜洋葱头和一篮篮鸡蛋。

和善的獾把他俩推到高背长椅上坐下,让他们烤火,又叫他们脱下湿衣湿靴。他给他们拿来睡衣和拖鞋,并且亲自用温水给鼹鼠洗受伤的小腿,然后用纱布包住伤口。在光和热的怀抱里,河鼠和鼹鼠终于感觉暖和起来了。他们把酸痛的腿伸直,听着背后獾摆放杯盘弄出的诱人的叮当声,这两个饱受暴风雪袭击的小家伙此刻觉得安全又温馨。那片冰冷而人迹罕至的野林早已离他们远去,他们经历的种种苦难也已经被遗忘。

等河鼠和鼹鼠完全暖和过来了,獾请他们到餐桌边吃饭,他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一顿美餐。河鼠和鼹鼠早就饥肠辘辘了,此时看到桌上丰盛的饭菜,他们觉得像是在做梦。每样食物都叫人垂涎欲滴,真不知先吃哪一样才好。好长一段时间,他们俩都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食物。好在獾对这类事毫不介意,也不在意他们是否把胳膊肘随随便便地撑在桌上。他自己不喜欢参与社交活动,也就认为这类事无足轻重了。獾坐在主人坐的扶手椅上,听河鼠和鼹鼠讲述他们的遭遇,不时严肃地点点头。不管他们讲什么,他都不吃惊,也从不说“我告诉过你们”,或者指出他们本该干什么,因此,鼹鼠对他颇有好感。

晚饭终于吃完了,他俩都感到肚子饱饱的。 獾的家里十分安全,不必惧怕任何动物或任何事,于是他们围坐在 红光熠熠 的火炉边安心地聊起天儿来。 河鼠心想,在这样寒冷的夜晚,吃得这么饱,这么无拘无束地坐着,多么开心啊!他们闲聊了一阵,獾便亲切地问道:“现在,给我说说你们那边的新闻吧。蟾蜍怎么样啦?”

“熠熠”形容闪亮发光。晚饭过后,河鼠、鼹鼠和獾围在火炉边聊天儿,“红光熠熠”既突出了当时屋子的温暖,又烘托出此刻温馨的氛围,表现了几个好朋友在一起时安心放松的心情。

“唉,越来越糟啦。”河鼠心情沉重地说。这时,鼹鼠的身子蜷缩在高背长椅上,脚后跟翘得比头还高,脸上也是一副无奈的神情。“就在上星期,蟾蜍又出了一次车祸,而且伤得很重。他硬要自己开车,可他技术又不好,要是他高薪雇一个正经、稳重、驾驶技术好的司机,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可他偏不,他以为他是个天生的好驾驶员,可以无师自通,这么一来,车祸就接连不断了。”

“有多少?”獾阴郁地问。

“你是说——出的车祸,还是买的汽车?”河鼠问,“哦,对蟾蜍来说,反正都是一回事。前不久,蟾蜍买了他的第七辆车。至于另外的六辆——你见过他那间车库吧?哼,全堆满了——半点儿也不夸张,一直堆到天花板——全是汽车碎片,没有一块比你的帽子大!这就是那六辆车的归宿——如果这也算得上是归宿的话。”

“他已经住过三次医院了,”鼹鼠插嘴道,“至于他必须付的罚款金额,听起来都叫人害怕。”

“是啊,这只是麻烦的一个方面,”河鼠接着说,“蟾蜍有钱,这我们都知道,可他并不是百万富翁呀。 说到他驾驶汽车的技术,简直 蹩脚 透了。 他开起车来根本不顾法规,就算不送命,早晚也会破产!老獾呀!咱们是他的朋友,该不该帮他一下?”

“蹩脚”指本领不强或水平不高,河鼠评价说蟾蜍驾驶汽车的技术蹩脚透了,表明河鼠对蟾蜍驾车技术的不信任和对蟾蜍迷上汽车的担忧。

獾苦苦思索了一阵,最后严肃地说:“这样啊,可你们也应该知道,目前,我是爱莫能助呀!”

河鼠和鼹鼠都同意獾的话,因为他们理解他的苦衷。按照动物界的习惯,在冬闲季节,动物们不会去做任何费力的事情,哪怕稍微费一点儿精力都不行。由于天气寒冷,所有的动物都昏昏欲睡,不想外出。其他季节,动物们忙于劳作,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体力耗费到了极点。所以,到了冬天,所有的动物都得呆在家里休息。

“就这样吧!”獾说,“不过,等到春天,黑夜就会变短,我们也不那么昏昏欲睡了,天一亮就起来活动,到那时就可以了——你们明白的!”

河鼠和鼹鼠点点头,他们明白!

“好,到那时候,”獾接着说,“咱们要对蟾蜍严加管教,不许他胡闹。要让他恢复理性,必要的话,要对他采取强制性措施。咱们要让他变成一只明智的蟾蜍。咱们要——喂,鼠儿,你睡着了!”

“没有的事!” 河鼠 猛地一激灵 ,醒了过来。

“猛地”修饰“一激灵”,指因受刺激而猛然抖动。这里生动形象地写出了河鼠听到獾的呼唤后,从瞌睡中猛然醒来的样子。

“晚饭后,他都睡着两三次啦。”鼹鼠笑着说。鼹鼠不困,甚至还很精神。他原本就是一只生活在地下的动物,在獾的房子里,他住得非常习惯,感到既舒适又自在。而河鼠生活在河边,他卧室的窗户总是敞开着的,从河上吹进来习习微风,非常舒服,所以河鼠觉得獾家里很憋闷,不太舒适。

“好吧,是该上床睡觉了,”獾说着,起身拿起烛台,“你们二位跟我来,我领你们去睡觉。明天早上不必急着起床——早餐时间随意。”

獾领着他们来到一个长长的房间,房间一半是储藏室,一半是卧室。獾的过冬储备——一堆堆的苹果、萝卜、土豆,一筐筐的干果,一罐罐的蜂蜜,都放在这里。此外,房间里还摆着两张洁白的小床,看上去很柔软。床上的被褥虽然布料粗糙,却很干净,闻着有股清新的薰衣草香味。不到半分钟,河鼠和鼹鼠就脱掉身上的衣服,一骨碌钻进被子睡觉了。

按照獾的意思,第二天,河鼠和鼹鼠睡到很晚才去吃早饭。他们看到壁炉里燃着明亮的火,有两只小刺猬正坐在餐桌旁的长凳上,端着木碗喝麦片粥。见他们进来,两只小刺猬立刻放下木碗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向他们鞠躬。

“行啦,快坐下,”河鼠高兴地说,“接着喝你们的粥吧。你们两个小家伙是从哪儿来的?在雪地里迷了路,是不是?”

“是的,先生。”年龄大些的那只小刺猬很有礼貌地说,“我和小比利去上学——妈妈非要我们去上学,说这种天气经常有的——自然,我们迷了路,先生。比利年纪小,胆子也小,害怕得哭了。后来,我们碰巧来到獾先生家的后门,就壮着胆子敲门,谁都知道,獾先生他是一位好心肠的先生——”

“这我知道。”河鼠边说边切下几片咸肉,而鼹鼠往平底锅里打了几个鸡蛋。“外面天气怎么样了?你不用老管我叫‘先生’‘先生’的。”河鼠又说。

“哦,糟透了,先生,雪深得要命,”小刺猬说,“像你们这样的先生,今天就不要出去了。”

“獾先生上哪儿去了?”鼹鼠问,他忙着在炉火上温咖啡。

“去书房了,先生。”小刺猬回答说,“獾先生说他今天上午很忙,不希望别的动物打搅他。”

对这个解释,在场的每一位都 心领神会 。就像我们前面提到过的,如果一年当中你有半年过着忙碌的生活,而另外半年要处在半睡或全睡的状态,那么在后一段时间里,家里来了客人,或者有事需要办理,你总不好意思老是推说自己犯困吧。这样的解释说多了,就会叫人厌烦。大家都明白,獾饱饱地吃过一顿早饭后,就回到书房,躺在一张扶手椅上,脸上盖着红手帕,忙他在这个季节照例要“忙”的事去了。

“心领神会”指对方没有明说,心里已经领会。这句话言简意赅地写出了鼹鼠与河鼠心里都清楚獾在这个季节的状态。獾因为不好意思说自己犯困,便让小刺猬以很忙为理由推脱,避免别的动物打扰。

门铃响了,河鼠正嚼着黄油面包片,就派小比利去开门。门厅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小比利很快就回来了,后面跟着水獭。 水獭 扑过来 拥抱河鼠,大声向他问好。

这是对水獭的动作描写,“扑过来”写出了水獭见到河鼠后激动的反应,表现了水獭在找到河鼠与鼹鼠后喜悦的心情。

“走开!”河鼠嘴里塞得满满的,急忙喊道。

“我就知道一定能在这儿找到你们。”水獭兴高采烈地说,“今天一早我去河边,那儿的动物们都慌慌张张的。他们说,你俩整夜都不在家,准是发生了意外。我想顺着你们的脚印应该能找到些线索,可大雪把你们的脚印全盖上了。我转念一想,大家遇到麻烦时,十有八九要来找老獾。就算没来,老獾多少也会了解点儿情况。所以我就穿过野林,直奔这儿来了。对了,天气好转啦!我到野林时,红太阳刚刚升起,照在黑黝黝的树干上。我在静悄悄的野林里走着,大团大团的雪时不时从树枝上滑落下来,吓我一跳。一夜之间,野林里忽然冒出那么多的雪洞、雪桥、雪台和雪墙——要不是急着赶路,我真想在那儿玩上几个钟头。粗大的树枝被积雪压断了,知更鸟在上面蹦蹦跳跳,神气活现,好像那是他们干的。一行排列得参差不齐的大雁在灰蒙蒙的天空中飞过。几只乌鸦在树梢上盘旋巡视了一遭,带着不屑一顾的神情,拍着翅膀飞回家去了。可我偏偏没遇上一只可以打听消息的动物。穿过了大半个野林,我遇到了一只兔子,他坐在树桩上,正在清洗他那张傻里傻气的脸。我悄悄溜到他背后,把一只手重重地搭在他肩上,他差点儿吓掉了魂。我又在他脑瓜上拍了两下,他才稍稍清醒过来。兔子说,昨晚有些兔子在野林里看见了鼹鼠。在兔子洞里,大伙儿七嘴八舌地议论,说河鼠的好朋友鼹鼠遇上麻烦啦。鼹鼠迷了路,野林里的动物全都出来追他,弄得他团团转。‘那你们干吗不帮他一下?’我问,‘老天爷也许没赏赐给你们聪明的头脑,可你们队伍庞大,个个长得肥壮结实,你们的洞穴又四通八达,完全可以领他进洞,让他暂时住下,至少可以保证他的安全,为什么不帮他一下呢?’‘什么,我们?’他说,‘帮助他?我们这群兔子?’我很生气,干脆给了他一巴掌,然后扔下他走了。不过,我好歹从他那儿得到了一些消息。要是我再遇上一只兔子,说不定还能多打听些——起码还能多给他们一点儿教训。”

“那你一丁点儿也不——嗯——不害怕吗?”鼹鼠问。提起野林,昨天的恐怖又袭上心头。“害怕?”水獭大笑起来,露出一口闪亮坚实的白牙,“他们哪个敢碰我一下,我就叫他吃不了兜着走!鼹儿,好小伙儿,给我煎几片火腿吧!我可饿坏了。我还有许多话要跟河鼠讲,我好久没见到他了。”

和气的鼹鼠切了几片火腿,吩咐小刺猬去煎,自己继续吃早饭。不一会儿小刺猬给水獭端来了煎火腿,这时獾进来了,他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简单地向每只动物问好后,对水獭说:“到吃午饭的时间了,留下和我们一起吃吧!天气这么冷,你一定很饿了吧?”

“是啊!”水獭回答,冲鼹鼠挤了挤眼,“看到两只馋嘴的小刺猬一个劲儿地往肚里填煎火腿,真叫我馋得慌。”

两只小刺猬喝过麦片粥,就忙着煎火腿,忙忙碌碌一直到现在,其实又觉得有点儿饿了。 他们两个 怯生生 地抬头望着獾,没好意思开口。

“怯生生”指羞怯的样子,形象地点出小刺猬的神态,刻画出两个小家伙肚子饿了,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羞怯地抬头望着獾的样子,表现了他们对獾的敬畏。

“得啦,你们两个小家伙回家去找妈妈吧,”獾慈爱地说,“我派人送送你们。我敢说,你们今天用不着吃午饭了。”

獾给了他们每人六便士,拍了拍他们的脑袋。两只小刺猬恭敬地挥挥帽子,行了礼,就走了。

接着,獾、河鼠、鼹鼠和水獭坐下来一起吃午饭。

午饭过后,河鼠和水獭坐到火炉前,就鳝鱼这个话题激烈地争论起来。獾点亮一盏灯笼,叫鼹鼠跟他走。他们穿过大厅,来到一个储藏室。储藏室规模相当庞大,里面装满了东西。 鼹鼠看着储藏室的廊柱、拱门、地面——一切一切,有点儿 眼花缭乱 “我的天!”他说,“你怎么有时间和精力干这么多事?实在令人惊讶!”

“眼花缭乱”形容眼睛看见复杂纷繁的东西而感到迷乱。獾的储藏室规模之大,让鼹鼠惊讶不已。这里用“眼花缭乱”一词,通过描写鼹鼠的神态,从侧面突出獾洞穴的宏伟庞大。

“如果这都是我干的,”獾淡淡地说,“那倒真是令人惊讶。可事实上,我什么也没干——只不过清扫了通道和居室罢了。周围一带还有很多这样的洞穴。我知道,你听不明白,让我给你解释一下吧。很久以前,在这片野林覆盖的地面上,有一座城市——人类的城市。它的居民们就在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居住、走路、睡觉、办事。居民们在这里建造马厩、大摆宴席,从这里骑马出去打仗,或者赶车去做生意。他们成为了一个强大而富有的民族,他们很擅长建筑,盖的房屋经久耐用。他们认为自己的民族是永存不灭的。”

“那后来他们怎么样了?”鼹鼠问。

“谁知道呢?”獾说,“人类来了,大兴土木,繁荣兴旺了一阵子——很快又离开了。他们总是这样来来去去,可我们却始终在这儿。听说,在那座城市出现以前,这儿就有獾。如今呢,这儿还有獾。我们是一批长住的居民,也许曾经迁出过一段时间,但很快又迁回来了,总是这样。”

随后,獾和鼹鼠又回到厨房,河鼠正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走吧,鼹儿,”他一见獾和鼹鼠,就急切地说,“咱们得趁白天赶紧回去,不能在这儿再过一夜了。”

“没问题,亲爱的朋友,”水獭说,“我陪你们一起走。我就是蒙上眼睛,也能认出每条路。要是有哪个家伙敢欺负你们,我就好好揍他一顿。”

“鼠儿,你不必着急,”獾平静地说,“你们真要走的话,可以抄一条近路。现在,尽管安下心来,再坐一会儿。”

然而,河鼠还是要急着回去照看他的大河,獾只好再次打起灯笼,在前面领路。他们四个穿过一条弯弯曲曲的通道,走了一段长长的石子路,终于看到了一线天光。 獾匆匆忙忙地跟他们道别,把他们推出通道口,又用枯树叶把洞口 好,回家去了。

这是对獾的动作描写,也是细节描写。当獾与河鼠、鼹鼠、水獭道别后,又用枯树叶把洞口掩好,生动地表现出獾的谨慎细心,唯恐洞穴被别人发现。

河鼠、鼹鼠和水獭发现他们正站在野林的边上,身后是一堆堆岩石、乱糟糟的荆棘和树根;前面是一大片白雪覆盖着的田野,田野边上是一排黑黑的树篱;远处是他们熟悉的那条大河,河面仍旧闪闪发亮;地平线上低低地悬着红色的太阳。

水獭领着河鼠和鼹鼠径直穿过田野,再回头看看,野林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越发浓密幽深了。他们转过身,快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这次野林之行,让鼹鼠清楚地认识到他是一只属于土地的动物,与他息息相关的是垄沟、牧场和草地——那是鼹鼠祖祖辈辈繁衍生息的地方,那里的美好回忆足够他消遣一辈子了。 fE+7MyGCPlNL1dQt8Hcgao7rv/zVkGyp9+DsxAe8UZ0NvAr9MHCUCx5rNUXLNJv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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