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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晚八点,辛栀终于将所有行李整理妥当。
铺床的时候,她瞟了一眼一直抱胸站在客房门口丝毫没有上前帮忙意思的向沉誉一眼,勉强压抑住不爽,露出一个笑来。
她故意嘲弄道:“向三哥还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我是个病患。”向沉誉理所当然地说。
刚说完,他便眉头一蹙,不着痕迹地侧过头低低地咳了咳。
辛栀手中动作一停,嘴角那抹笑容瞬间淡了下来。她垂下眼睫盯着床单上的褶皱看,等他不再咳嗽了才将那抹看不顺眼的褶皱抚平。
他的的确确是个病患。
其实,她也没真指望他帮忙。
已经在这边待了两个月,向沉誉身上的伤仍然没有好彻底,稍微做大点的动作就会冷汗涔涔,虽是如此,他还是依然每天坚持锻炼,毫不松懈。
三个多月前,自己亲手开的那枪伤及他的腹部,再加上他为了让毒贩们彻底相信他,他亲自下令要警方开的那枪径直贯穿了他的胸膛,伤到了肺部,那颗子弹离他的心脏仅仅只有两厘米远。凶险万分生死一线间,他凭借一股极强的求生欲望好不容易才保下一条命来。
如果说,在他决定以身涉险之前,她尚对他曾经的隐瞒和不顾一切的离开存着几分怨恨和不满,那么,在知晓他并未真的丧命后,她只觉感激和幸运。
幸运,他们还有从头来过的机会。
“你饿不饿?晚饭想吃什么?”
铺好床单后,辛栀走出客房。
“你真不打算和我一起住?”向沉誉跟在她身后,语气一贯的冷冷淡淡,和平常一样听不出情绪来。
辛栀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我这不是搬过来了嘛……”一顿,她反应过来,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扭头望着含笑的他,正色道,“向沉誉,说好了我搬过来是为了照顾你的,等你伤完全好了我就搬回去的,你可别多想。”
“我们什么时候说好让你睡客房了?”向沉誉轻轻地笑了一下。
辛栀好气又好笑:“要不是看你一日三餐都不怎么按时吃,又对西餐挑剔得要命,我是怕你迟早饿死在这里,也为了避免局长怪罪下来,说我见死不救,我才勉强搬过来的,不然我才不想这么辛苦自己。”
辛栀厨艺不错,卧底的那段时间,并没有机会展露出来,所以并未有什么人知晓,而向沉誉则不然,在他们大学谈恋爱时期,他就尝过辛栀的手艺,一直念念不忘至今。
向沉誉倏地笑了,知道她嘴硬找借口,索性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所以,阿栀,我们晚饭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都可以啊……”知道他会是这个答案,辛栀狡黠一笑,扬了扬手机,“既然你说随便,那我们就随便一点好了。忘了告诉你,半小时前我点了比萨。”
见向沉誉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辛栀无辜地冲他笑,飞快地补充:“今天太累了不想煮东西,你不许嫌弃!”
向沉誉注视着她耍赖皮的表情,眉头终于一点点松开,眼底染上很浅的笑意。
“好,不嫌弃。”
简单地吃过比萨后,门外便传来门铃声。向沉誉好似知道是谁,头也不抬地不咸不淡道:“去开门。”
辛栀狐疑地看他一眼,还是看在他是病号的份上跑去开门。
门外是个一头红色长卷发的异国年轻女人,高鼻深目身材性感。
门将将开了一条缝她便操着不熟练的中文迅速朝里头道:“喻先生,您吃过晚饭了吗?据说你们……你们中国人喜欢吃饺子,这是我……亲自……”话还未说完,她便看到了辛栀,她一愣,语气中立刻带上了敌意,“喻琛先生人呢?”
喻琛正是向沉誉“假死”之后的化名。
辛栀瞥了眼她手中保鲜盒里包得奇形怪状的饺子,瞬间明白过来,这个红头发女人十有八九对向沉誉有兴趣,这是献殷勤来了。
她没由来地有些发堵,扯了扯嘴角,笑容敛了敛,僵着脸冲里头的向沉誉喊了句:“喂,喻琛先生,有美女找!”
向沉誉不慌不忙地将最后一块比萨嚼完才起身走过来。他轻飘飘地扫了眼那外国女人手中的饺子一眼,冲她礼貌地温和一笑:“多谢,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那红头发女人探头探脑朝里面瞟了一眼,在看清比萨盒子的那一刻,她惊呼一声,尖着嗓子埋怨:“喻先生你身体不好,不要……不要吃这些东西。”
那红头发女人想了想,补充:“垃圾食品。”
辛栀脸色更难看了。
那红头发女人见辛栀脸色不好,面露得意。她把手中保鲜盒强硬地往向沉誉手中一塞,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嘴里快速地吐出一大串希腊语。
辛栀听不懂希腊语,也懒得管她在说什么,转身便打算进去,刚踏出一步却被向沉誉攥住了手腕。
辛栀一怔。
只见向沉誉在听了那女人的话后,脸色沉寂下来。他冷笑一声,嘴角讥讽地向上一勾,手臂微微用力将一头雾水的辛栀揽在了怀里。
他嘴唇张合,飞快地回复了一句流畅的希腊语。
向沉誉大学期间曾辅修过几门外语,其中就有希腊语,此刻倒是派上了用场。
听了向沉誉的回复,那红头发女人一愣,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她一把接过向沉誉递还给她的保鲜盒,翻了个白眼,嘴里不知道骂骂咧咧念叨着什么径直离开了。
看着那女人气冲冲离去的背影,辛栀颇有些幸灾乐祸,问:“她刚说什么呢?”
向沉誉垂眸瞥她一眼,淡道:“你不爱听的。”
“那你回的她什么?”
“她不爱听的。”
“……”
辛栀懒得理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挣开他的手:“不说算了,我困了,先去洗漱了。”
向沉誉慢慢笑了,他望着她的背影说:“我说——”
辛栀脚步缓下来。
“我的饮食由我的女朋友照料,她准备什么我都愿意吃。”向沉誉说。
辛栀停了下来。
背对着他,她的嘴角不可抑止地扬了扬,她小声吐槽了句:“谁答应当你女朋友了?”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她想了想,还是不甘不愿地回头哼唧道:“所以,她是谁?”
向沉誉简洁地回复:“邻居。”
“哦……”辛栀点点头,阴阳怪气道,“邻居好啊,出个门就能偶遇,一来二去眉来眼去,难怪很快就熟悉起来了,还知道你身体不好不注意日常饮食。”
向沉誉似笑非笑:“同居岂不更好?低头不见抬头见,更容易熟悉。”
辛栀撇了撇嘴不置可否,静了一瞬,她忽然扬唇正色道:“你想吃饺子是不是?”
次日清晨,辛栀早早便起了床,去离小城镇最近的超市买了各式各样的食材和饺子皮,打算一雪前耻。
于是,向沉誉一下楼便看到了辛栀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剁馅儿。
向沉誉眉头不禁皱了皱,本以为她是玩笑话,没想到真动手了。
“真吃饺子?”他问。
“对,吃饺子。”她答。
辛栀百忙之中抬眸看了他一眼,她笑容一如既往的自信:“好几年没做过了,手有些生,但你放心,味道肯定不比她做的差。”
向沉誉脸上浮起很浅的笑意,对她这番自信不予评论。
辛栀的手艺果然很好。
估计是为了报复昨日那盒奇形怪状的饺子,今天一整天下来,辛栀足足做了三顿饺子。
早餐是白菜猪肉馅儿的,中餐是虾仁馅儿的,晚餐则是胡萝卜馅儿的。
荤素搭配,很是合理。
只是,这么一整天吃过来,不止向沉誉,连辛栀自己都有些反胃吃不下了。最后没办法,放冰箱冷冻了一部分下次吃,还送了一部分给李先生家吃。
晚上的时候,辛栀有些消化不良,便拉着向沉誉去海滩散了会儿步。
轻柔的海风轻轻吹开她的长发,脚下的细沙软软的,像是踩在云朵上。
时间仿佛暂停在了这一刻。
这个海边小城镇里,亚裔面孔并不多,再加上向沉誉、辛栀相貌并不逊色,所以许多本地人早早便对两人眼熟。
此时,见两人一同出来散步,更是理所当然地将两人认成一对。甚至还有个卖花的小女孩跑到两人跟前来,用希腊语说着美好的祝福,还让向沉誉买花送给辛栀。
辛栀并不吃这套虚的,从小到大她性子骄纵,也收到过不少爱慕者大张旗鼓送过来的花,但她要么把花还了回去,要么随手把花给了身旁关系不错的女性朋友。她并不像寻常女孩一样喜欢美丽的花朵,也并不喜欢诸如此类高调的行为。
在她的意识里,只觉得花朵是需要细心呵护且容易凋零的植物,她并没有这个耐心来照顾。
以前和向沉誉谈恋爱的时候,她与向沉誉每每出去逛街也经常会碰到这类卖花的小女孩。向沉誉知晓她的喜好,便也不会特意买花送她。
但这次,向沉誉却在这个卖花的小女孩跟前停住了脚步,他听了那小女孩一大串的祝福后,细细端详了她手中捧的玫瑰几眼,随即毫不犹豫地将她手中剩下的九枝花尽数买了下来。
现在并非玫瑰的花期,所以这几枝玫瑰贵得出奇。
见向沉誉这么爽快,那小女孩欢呼一声,说着感谢的话,一溜烟跑远了。
辛栀看着向沉誉的举动有些惊讶。
她眼睛弯成月牙状,不以为然地调笑道:“送花什么的是十多岁初恋时期的小男生小女生才会做的事情……向三哥,你不会是想学那些年纪轻轻的高中生,要向我表白吧?”
细心将玫瑰枝上残余的刺拔掉后,向沉誉径直将花递给辛栀,漫不经心道:“拿着。”
见他真的把花给自己,辛栀一怔,迟迟没有接。
注意到周围人偶尔投来的视线,向来厚脸皮的她难得有些无所适从。
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好皱着眉说:“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花,你还买花做什么?”
向沉誉脸上并未有过多的表情,他漆黑的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辛栀,犹如一池深不见底的潭水。他语气很淡,仿佛只是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那个小姑娘刚才说了一句祝福。”
她心不在焉地表示好奇:“哦?什么?”
向沉誉稍稍停顿了两秒,像在思索:“翻译成中文的话,是祝我们相互扶持相互信任,恩爱长久永不分离。”他唇线轻轻向上扬了扬,注视着她的眼底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所以我买了。”
他买花的原因,只是为了这句简单的祝福而已。
辛栀心神一颤。
扶持信任,恩爱长久永不分离。
她不由得轻轻在心底重复了一遍,不知为何,一种莫名其妙难以言喻的感动蔓延开来。
她不再埋怨,默默地将那束花接了过来。
低头盯着这束花沉默地看了一阵后,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抬眼见向沉誉稍显不耐烦地皱起眉,耳垂也有些掩饰不住地开始泛红。辛栀赶紧摇头,真诚地笑嘻嘻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束花特别可爱。”
和你一样可爱,她默默补充。
此刻的向沉誉,不再是做卧底这些年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样子,那时的他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是一个表情,没有情绪。此刻的他要真实许多,和大学时期追求她的他有些相似,可他们之间却又比当初更加亲密。
向沉誉,你也许不知道,虽然你有的时候看上去冷冰冰的,在卧底任务中也一直对我冷言冷语没有好脸色。
回想起来,你对我一点也不好。
但真奇怪,对我而言,你依旧是最温暖的存在。
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会一直一直是。
很久以前你曾说过,你不会变。
而现在的我也想对你说,我也不会变。
辛栀满腔感动,刚打算开口说一句温情的话,却猝不及防被向沉誉的下一句话打乱。
“你还有空的手吗?”向沉誉睨她一眼,忽而问道。
辛栀下意识地有些防备,左手抱紧那束花,把空着的右手往身后藏了藏:“干什么?有倒是有,你不会又要买东西要我拿吧?”
向沉誉闻言低低笑了笑。
“不是。”他说。
他的左手伸到辛栀身后,将她的右手牵了出来,与她十指相扣。
“好了。”他说。
辛栀有些愣神,她抬眼瞥了瞥向沉誉英挺的侧脸,他平视着前方,好似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辛栀偷偷翘了翘嘴角。
回了两人共同的家,辛栀特意翻出一个花瓶来,灌了水,将那束花小心翼翼地插在了里头,端详了好一阵才心满意足。
洗过澡后,她便跑去二楼阳台吹风。
早几天前就从电视上看到说今夜会有流星雨,她长这么大还从未亲眼见过流星雨,这次趁着大把空闲时光,得仔细看看才是。
二楼阳台上搁了一张大大的藤椅,她正好可以蜷缩在上面。
等了半晌,流星雨没见着,她倒是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这时,她感觉到自己被轻轻抱起,再然后,在他落座后,她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眼睛都没睁开,只下意识怕压到他的伤口,避了避。
她呢喃道:“怎么还不去睡觉?”
“睡不着。”向沉誉说。
她浑身香香软软的,明明用的是他的肥皂,却弥漫着一股诱人的味道。她头发有些潮湿,并未完全吹干,于是他便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
也许是他的动作太轻柔,又也许是她对他全然的信任,毫无防备,她越发觉得睡意袭来,昏昏沉沉马上就要睡过去了。
安静了一会儿,向沉誉不辨情绪地开口道:“阿栀,我很想你。”
辛栀说:“嗯……是因为想我才睡不着?”
“嗯。”
辛栀笑笑,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笑眯眯道:“唔……我不是在这儿嘛……”
“正因为你来了,才更加睡不着。”向沉誉说。
“……”
好了,辛栀现在睡意全无,在她觉得有些尴尬打算爬起来的时候,听到了向沉誉的下半句话。
“阿栀,从五年前我离开警校,选择参加卧底任务起,我就很想你。”
辛栀浑身一僵,好似意识到了向沉誉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对不起,阿栀。”他的下巴轻柔地搭在了她的头顶上。
辛栀没说话。
向沉誉轻轻喟叹一声,自嘲地笑笑:“你说得对,我不辞而别,什么事都瞒着你,是我不对,你讨厌我恨我也是应该的。”
“沉誉……”辛栀睁开眼望着他。她的眉头不自觉地纠结成一团,她不喜欢听到这样自责的话,这不该是自傲的向沉誉该说的话。
向沉誉也垂眼定定望着她。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眼眸深邃如海。他平静地缓缓道:“如果可以,我宁愿你恨我一辈子,也不想让你知道我在做什么,也不想让你同我一样,当一个容易迷失自己和容易丧命的卧底。”
“你错了,向沉誉。”辛栀摇了摇头,迅速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不想我受伤,但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我同样不希望你以身涉险。”
辛栀深深望着他,手指抬起一寸寸抚摸过他精致的眉眼,手指切切实实触摸到他的那一刻,她满足又心安。
她严肃地一字一顿道:“我知道,任务固然是重要的,但我更希望的是和你并肩作战,而不是单方面被你舍弃,这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对,你的确该向我道歉,你的确错了。”
向沉誉静了静,他嘴角向上微微一掀,目光牢牢锁在她脸上,薄唇顺势吻了吻她的手指,沉沉应道:“好,是我的错。”
“你错在不该自以为是,为了所谓的保护我,而剥夺我的知情权。向沉誉,那个时候……我是你的女朋友。”
“嗯,是我的错。”
“你错在不该所有的危险都自己一力承担,让自己深陷绝境,险些丧命。”
“嗯,是我的错。”
“你知道吗?”辛栀的嗓音有些许哽咽,但她仍在笑,拼命控制着表情,生怕泄露了满腔的担忧和害怕,“……还好你没死。”她声音有些颤抖。
向沉誉一怔,霎时间满眼惊痛。
“因为我还没有……还没有报复你折磨你。”她笑容渐深,手指也一寸寸收紧,指甲深深掐入向沉誉的肩膀里,向沉誉却恍若未觉,注视着她的眼眸越发温柔。
她声音轻不可闻:“甚至还没有……好好爱你。”
良久,他才望着她慢慢笑了。
“别怕。”他低声说。
辛栀力竭,手指倏地松开,嗓子眼里好像塞了棉花,说不出话来。她所有的担惊受怕好像霎时间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眼眶不受控地开始泛红。
向沉誉一顿,指腹轻轻拭去辛栀眼底的泪,声音里压抑着不易察觉的心疼和颤抖。
他低声重复一句:“还好你也没事。”
只要你没事,那么一切就值得。
“我爱你,阿栀。”他抬眸说这句话的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
话音刚落,天空中便划过一道又一道的亮光,璀璨绚烂迷人眼。
这一刹那,辛栀从惊讶震撼中回过神来。
她眼睛亮了亮,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她清了清嗓子,丢开那些纷乱的思绪,抬眸望着天空惊喜道:“原来今晚真的有流星雨。”
向沉誉并不在意她转移话题的生硬方式,他低咳两声,笑了笑,视线也随之落至天空之中。
辛栀赶忙站起身,合上手掌,阖上眼。
向沉誉说:“你真信对流星雨许愿,愿望能实现?”
“不知道,”辛栀眼睫微微颤动,“但我的确有想要实现的愿望,所以想要试试看。”
向沉誉眯起眼,若有所思道:“是吗……”
他没问她想要实现的愿望是什么,而是微微挑了挑眉,径直说:“正好,我也有一个愿望,但不是靠流星雨来实现,而是你。”
“什么?”辛栀没有睁开眼睛。
沉默了半晌,向沉誉缓缓说:“阿栀,你愿不愿意重新当我的女朋友?”
辛栀仍然没有睁开眼,她的笑容一点点在唇畔扩大,欢愉甜蜜一寸寸地蔓及整个心脏。
她知道他在看她,她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
她并没有立即回复。
她知道自己的答案会是什么,想必向沉誉也明白。
在最后一颗流星划过夜空之际,她虔诚地许下自己的心愿——
如果朝流星雨许愿真的能实现愿望的话,那么我希望,我与向沉誉,相互扶持相互信任,恩爱长久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