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沈岳之连衣服鞋子都没来得及穿,直接就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他手里抄了一把宝剑。
花见笑已经走到了大门口,只是大门被堵得死死的,她欲飞身穿翻过这高墙。
可是沈岳之迅速的飞到了房顶之上,他将剑哗的一下拔了出来,一声喝道:
“威震江湖的花见笑,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儿遇见你!”
沈岳之的利剑直指花见笑,只要她一飞上来,必定会夺她的命。
花见笑金色面具之下的那张小脸淡定如水,深沉的眸子里满是无所畏惧。
她没有说话,只是脚下轻轻一点,便抱着君临从地面迅速飞到了上空。
就在那一刹那,沈岳之在她前一秒到达高墙之上,他的剑尖只离花见笑一尺之远。
“离杀了我龙门镖局上下足足二十八条人命,今天是时候血债血偿了!”
沈岳之此话一落,脚步快速移动,朝花见笑刺去。
花见笑身子丝毫未动,就在沈岳之的剑到达她眉心处的时候,忽然断裂,然后他被一股超强的内力给弹了出去。
沈岳之大伤,掉落在地。
“爹!”
沈碧芊睡得正香,被外面的动静给吵醒了,她恰好看到花见笑抱着君临哥哥打伤了沈岳之。
沈岳之奔到沈岳之的面前,将他扶起。
花见笑脸余光都没有看一眼下面败落的沈岳之,她空的一只手一轻轻煽动,就从高墙上面飞了下去。
君临此刻已经彻底晕过去了,根本就没有看到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快,都给我去追!一定要抓住花见笑!”
沈岳之撕心裂肺的下令道,这一次花见笑不仅打败伤了自己,还那么的不费吹灰之力,让自己的颜面丢尽不说,连对方是什么招式都不知道。
镖局里上上下下顿时一阵骚动,全部的弟子都追了出去。
“君临哥哥!”沈碧芊朝天空喊道,可是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
刚刚一声白衣的花见笑就犹如月色里暗藏的月兔,一下子就不见了,像做梦一样。
————
“咳咳——”
等君临再次睁开了眼睛,落入眼里的是朱红色的绫罗纱帐,淡淡的檀香飘入鼻中,再看看一旁的装饰,梳妆台精致靓丽,房梁是紫红色的上好木材所制,每一块柱子上都被雕刻上了精细的花纹。
他心中转念一想,自己不是在祠堂里抄书的么,怎么睡在这女子的闺房里了。
他下意识的唤了一句:“有人吗?”
“吃点东西,你已经四天滴水未沾了。”花见笑端着几盘好酒好菜进来了。
她带着白色面纱,和当日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样,只是今日,她的身上除了幽兰香,还少了一种味道,那就是“杀气”。
君临峰眉微皱,没有再问自己心里的疑惑,只是乖乖的将花见笑端来的饭菜都吃了。
在任何情况下,只有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挣扎,在没有搞清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必须的保持沉默,问题太多,会丧失自己的主动权。
这样想着,君临便大口的啃着鸡腿,一边用余光仔细的打量着斜对面安静坐着喝茶的女子。她动作轻缓,不急不躁,非常的安然自若,是一种天生王者的淡定。
“嗝——”
君临喝完最后一口米酒,打了个嗝,然后用衣袖很随意的擦了擦嘴,他问道:
“说罢,你想得到什么?”
花见笑将手里把玩的茶杯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然后轻声吐道:
“茶是苦的,但是人们却要去喝,路是不平的,但还是有人去走……”
“废话那么多干嘛,本少爷最讨厌别人讲大道理了!”
君临衣服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耐烦。
若是以前有人敢这样对花间说话,早就人头落地了,只是她却已久保持着镇定,“你说的没错,是我罗嗦了,三皇子殿下。”
花见笑突然对君临毕恭毕敬起来,这让君临换感到很不适,但是随后心里又开始莫名的恐慌起来,因为他听见花见笑叫自己“三皇子殿下。”
“我才不是什么皇子殿下的,我叫君临,既然姑娘没事,那本少爷恕不奉陪了。”
说着,君临就要起身离开房间。
只是君临的腿刚刚一站起来,就被定住了不能动。
“你对我做了什么!”君临咬牙问道,忽然觉得面前这个女子十分的腹黑,至少是自己见过最粗暴腹黑的女子。
花见笑语气永远的那么淡,她回道:
“我只不过是想让三皇子将我的话听完。”
花见笑说着朝君临走了过来,她的手指轻轻抚上了他的背,挠的他痒痒的,她继续说着:
“你这里的凤图腾是独一无二的七彩凤凰,这世间上再找不出第二个。我已经在龙门镖局打听到了,你是在十岁的时候到的广西、进的龙门镖局,也就是沈岳之将你捡回来的那年,云南王宫覆灭……”
花见笑的忽然揭开了君临的旧伤疤,生疼的回忆犹如洪水一样想他袭来,他的眼神变得幽暗,但是嘴角却噙着一丝狂妄的微笑。
“你应该去给猫儿胡同的小孩子讲这天方夜谭,我没兴趣!”
“殿下请你速速随我回大都,现在天下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天下的百姓需要你!”
花见笑说着这话的时候,已经低下了头,没有半点虚假的成分。
“好好,就算我是,那你总得将我放开吧,我就这样定着很难受。”
君临说完,“咻”的一下,花见笑手指一动,他就能动了。
君临二话不说,迅速的从旁边的窗户翻越出去。
“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疯女人的胡话吗?”
花见笑反应过来自己被欺骗了,便握紧了拳头,用笔君临还快十倍的速度,将君临从外面的走廊上一把拖了回来。
“请三皇子殿下配合我的任务,不然那就不得怪我将您绑回去了。”
君临被花见笑扣在了床上动弹不得,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泼妇在调戏良家妇男。
君临的脸被紧紧贴在床褥上,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
“我错了,我不该试图逃走,但是你总得给我一个相信的理由,还有我现在真的很难受。”
说着,花见笑手下的动作才稍微的放轻了一点,只是没有给他留任何逃走的机会。
二人的动作十分的亲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夫妇在床上嬉戏,花见笑和君临的呼吸声交错在一起,忽而散开,犹如势均力敌的两个人,谁也不愿意让谁。
刹那间,屋子里偶然有那么一丝安静,淡淡的幽兰之香飘入了君临的鼻子里,然后再到达了心底,他竟然破天荒的觉得这女人身上的味道要命的觉得好闻,他的耳根忽然有些发热,女子柔软的身子正压在自己的背上,他看见了一树盛开的桃花树正簌簌飘落花瓣。
正在这天地玄幻之间,一阵唢呐和锣鼓的声音从楼下由远及近的传了进来,是有娶亲。
君临一愣,问道:
“是谁嫁人了么?”
“沈碧芊。”
说着,花见笑竟将君临给放开了。
“殿下可以去见她最后一面,毕竟他是因为你才嫁的人,之后我们便要上路了。”
“你说什么!”君临怒的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只好一把揪住了花见笑胸前的领口。
“你可知要是别人敢对我这样,早就见阎王了。”
花见笑霸气的声音依旧,一手抚掉君临放肆的手,然后淡定的推门而出。
君临握紧了拳头,那刺耳的乐队的声音越来越近。
东市这条长街里,两岸都堵满了人,热闹非凡。
老百姓们都对这这一条婚嫁的长龙开始品头论足,都想一睹新娘子的芳容。
只见八抬花轿被喜红的绸布给包裹着,不知里面的人是喜是忧。
君临一路跟到了沈碧芊嫁人的府邸里面,在一些繁琐的礼仪之后,沈碧芊被媒婆拉进了洞房,之后需要做的就是等天黑。
君临亲眼看到沈碧芊进入了南边厢房里面,他原本以为外面会有很多人把守,却没有想到外面的院子空无一人,安静得有些异常。
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小师妹为什么会被突然嫁人,而且这家人姓甚名谁他都不知道,如此,他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落日黄昏,前院正热热闹闹的喝着喜酒,后院却冷冷清清,君临蹑手蹑脚的潜入南院,来到沈碧芊的洞房门前。
他只是用手轻轻推了推,却意外发现门没有上锁,一推便开了。
里面如同一般的洞房一样,红色的蜡烛被贴上了喜字,桌案贡品都摆放整齐,室内布局精巧讲究,一看便知是什么大户人家。
“小师妹!”
君临喊了一声,然后绕过鸳鸯双飞的屏风,来到新娘子的卧室内。
沈碧芊端坐在喜床上,右手紧抓着左手放在大腿上,她现在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喜帕之下的她,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大豆般的冷汗。
“君临哥哥,不要过来……”沈碧芊在心里呐喊道,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君临忽然有些不对劲,但是一下子又说不出来,见对面这个嫁衣佳人不说话也不动,他便一脸担忧的奔了去,半蹲在地上,抓着沈碧芊的手臂急切的问道:
“小师妹,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