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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吸引的“爱米恋”

在苏黎世联邦工学院,在大都会咖啡馆,爱因斯坦和他的朋友们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尽抒少年情怀。

每个朋友,都是一所大学。不管是好朋友,还是坏朋友。当然,也包括女朋友。

米列娃·玛丽奇,一个沉默寡言的塞尔维亚姑娘,爱因斯坦的同级生。她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每当爱因斯坦神采飞扬地发表学术观点时,她总是最忠实的听众。

米列娃是家中的长女,也是父亲最疼爱的孩子,雄心勃勃的父亲希望女儿能成为数学、物理学界的明星,千方百计地让她上好学校。功夫不负有心人,米列娃终于考上了苏黎世联邦工学院。考上这种学校并不出奇,出奇的是,米列娃是系花,因为全系就只有这一朵花。

那个年代,社会并不重视女性教育,所以女大学生凤毛麟角,何况还是数学和物理专业的女大学生呢!在此之前,米列娃还是萨格勒布高级中学的校花,因为那个学校只招男生,她父亲经过各种努力,学校才破格收她入学。

米列娃比爱因斯坦大3岁,她患有先天性髋脱位,有点跛足,肺也不太好。此外,她的情绪很容易阴郁,这种情绪一方面来自身体的影响;另一方面,也与家族遗传的精神病史有关。米列娃的一位女性朋友这样描述她:“思维敏捷、严肃认真、娇小柔弱、深色头发、其貌不扬。”但她对数学、科学的激情是绝大多数女性所没有的。

也许米列娃是第一个能和爱因斯坦探讨物理和数学问题的女性,所以,爱因斯坦对她渐生好感。

这可以理解。人对财物,有独享欲;对乐趣,有分享欲。当你痴迷CS游戏,眉飞色舞地向朋友介绍时,如果对方如牛听琴般麻木不仁,或者为了配合你而敷衍应酬,你的满腔热情一定会化为悲愤,知音难寻、珍珠蒙尘之感挥之不去。但如果有朋友和你一起玩,则乐趣倍增,如果这个朋友还是个异性,那么不管TA玩得怎么样,只要TA足够喜欢,并且在恰当的时候,能对你的表现致以崇拜的眼神,那么乐趣一定倍增。

于是,爱情的分子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那是上大学的第二年夏天,爱因斯坦和米列娃相约去徒步旅行。到了秋天,米列娃发现,她对爱因斯坦的感觉让她“有些惴惴不安”,这种感觉让她做出的第一反应是走——去海德堡大学蹭课。

爱因斯坦给她去了一封信,告诉她:“如果有一天你感到无聊,就该给我来信了。”几周后,米列娃回信:“您说有一天我感到无聊,就该给您写信,而我很听话,就一个劲儿地等这个无聊出现。然而,到现在也没等到。”

信中用的是有距离的礼貌称呼:您。但张弛有度的玩笑,隐约透出的若即若离感,给米列娃加分不少。更何况,她在信里还热情地介绍了勒纳德副教授的热运动课的内容:“……得出了氧分子以400米/秒的速度运动的结论……虽然这些分子运动速度如此之快,但它们所走的路程只有一根发丝宽度的百分之一。”

说到这儿,就不能不感慨一下缘分了。勒纳德曾是赫兹的助手。赫兹发现光打在金属上,会产生电火花;J.J.汤姆逊证实了光的确可以打出电子。勒纳德对这种现象进行研究,发现了一个奇特的规律:调整光的强度,也就是“亮度”,打出的电子能量不变,数量变;调整光的频率,也就是“颜色”,打出的电子数量不变,能量变——勒纳德管这叫“光电效应”,但他怎么也搞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后来爱因斯坦解释了这个现象,为量子力学奠定了基础。

说起来,勒纳德的实验为爱因斯坦提供了灵感,又在同一时代搞物理,都是圈里人,就算当不成好朋友,当一对谈得来的同行应该没问题吧?但很可惜,勒纳德是个狭隘的种族主义者、希特勒的狂热拥护者、纳粹德国的疯狂拥趸,或许叫鹰犬也不为过,“勒纳德”这个译名还是相当科学的。他宣扬希特勒的理论,参与和领导了对爱因斯坦等犹太科学家的攻击和迫害——他们成了仇人。这种缘分,说起来令人悲哀。

米列娃和爱因斯坦的缘分也令人感慨。不过,现在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科学上的共同爱好、思想上的同频共振,让两个人的心相互吸引。米列娃后来向她的父亲谈起爱因斯坦,米父还让米列娃捎给爱因斯坦一些烟草。

1898年4月,米列娃从海德堡大学回到了苏黎世联邦工学院,搬到爱因斯坦的住处附近。这时,他们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尽管她还是称呼爱因斯坦为“您”。

从那时起,爱因斯坦就和米列娃经常出双入对,教室、实验室、图书馆……到处都留下了他们越靠越近的身影。

他们的同学看不懂了,爱因斯坦的朋友们更是看不惯了,因为这二位太不般配了。那时的爱因斯坦,要才华有才华,要相貌有相貌,要人缘有人缘,是一个“几乎能让任何女性一见钟情的帅小伙”,怎么会和一个其貌不扬、矮小孱弱、性格阴郁、还有点瘸的塞尔维亚女人走在一起呢?这不是自毁前程吗?所以爱因斯坦的朋友们纷纷表示:“如果一个女人不是完全健康,那我肯定不敢娶回家。”这里的健康,应该还包括精神方面的。

但爱因斯坦的答复是:“但她有一副无比动听的嗓子。”

这叫什么理由?!

据两人的同学说,米列娃性格忧郁,寡言少语,但爱因斯坦恰恰幽默、乐观、热情。米列娃只有和爱因斯坦在一起时,才会欢快起来,阴郁一扫而光。

于是,剧情的发展就像你猜到的那样。不管怎样,19岁的爱因斯坦与快23岁的米列娃恋爱了。爱因斯坦对米列娃的称呼,也从“尊敬的小姐”变成了“亲爱的洋娃娃”。他们的爱情已经从懵懂阶段上升到了寻找共同语言阶段。在科学上的共振共鸣,并且“也都喝咖啡、吃香肠等等”,这都让他们庆幸,让他们感到彼此深入到了对方的灵魂深处。

“我越来越确信,当前的动体的电动力学与实际不符,它可以更简洁地表达出来。”米列娃看得懂,玛丽不会懂。

“有个小博士当我的心肝宝贝,我是有多骄傲啊!”爱因斯坦在信里吐露了他的心声。

此时他还没有意识到,这只是专业上的共同语言、相同知识层面的交流带来的愉悦,他们离那种心有灵犀的灵魂深处的和谐共振还差得远。不然,找个同行结婚,就成了通往幸福的捷径了。

朋友这一关,可以用“一副好嗓子”之类的无厘头借口应付过去,但家人这一关,就没那么好过了。

爱因斯坦的父母都不看好这场恋爱。爱因斯坦和米列娃好得一塌糊涂时,她管他叫“乔尼”,他管她叫“多莉”,十分肉麻的昵称。于是爱因斯坦的家人十分不爽地管这段恋爱叫作“多莉绯闻”。他们不爽多莉绯闻的理由有很多:米列娃不如玛丽漂亮;米列娃有残疾:身体和精神都不那么健康,她上学时,她的妹妹正饱受精神病的折磨;爱因斯坦家族不希望与农民结成亲家……都是些很现实的问题。

人不能不面对现实,父母亲替子女考虑的永远是现实问题。按照母亲科林的看法,米列娃是大姑娘时,就已经其貌不扬了,她的年龄比爱因斯坦大了将近4岁,等将来儿子成熟了,米列娃就是一个“老妖精”了,她拿什么让儿子幸福?

从现实来说,这些理由都很充分,值得认真考虑。

可是,感情的事从来不像数学那样逻辑清晰、结果明确。不落世俗的爱因斯坦更不会去考虑这些。做学问,他无比理智,不落窠臼,最后功成名就;谈恋爱,他跟着感觉走,无视世俗,最终却陷入流俗。

1899年3月,爱因斯坦挑了一张米列娃的照片,拿给老妈看。老妈盯着照片,表情冷漠,良久不语,既不赞成,也不反对。

难道是弃权票?爱因斯坦惴惴不安。

其实,他老妈是在强压不满与愤懑,试图以冷漠的态度,迫使爱因斯坦冷静下来,从而让爱情的小火苗降温,最终熄灭。可事与愿违,老妈的冷漠没招来小雨点,却招来了小微风,火苗遇风,瞬间变成了火海,“爱米恋”的热情,燃烧了整个的沙漠,两人无处可逃。于是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和爱的人一起做爱做的事,时间就溜得特别快。一眨眼,4年过去了。1900年,毕业考试。

成绩证明,恋爱的确能使人的智商下降。史载,这对恋人形影不离地学习(这还怎么学习),但成绩却没有双双上升。爱因斯坦还算一帆风顺,以平均分5.7分的成绩拿下了全班第一,格罗斯曼以5.6分的平均成绩屈居第二(早知不借你笔记),米列娃却排到后面去了——当然,入学时她也没排在前面。

毕业考试成绩好是不够的,还要过一大关:毕业论文。这个时候,老师的发言权就大了,而这个老师就是被爱因斯坦同学搞得很恼火的韦伯教授。

爱同学向韦教授提议做一个实验,测量地球在以太中穿行时,不同方向的光的速度差。当时的物理学界认为,光作为一种波,必须在某种介质里传播。这种介质就是充满空间的叫作以太的东西。因为除了用来传播光,这个以太没什么别的用处,所以它也叫“光以太”。

爱因斯坦还提出了测量光以太的仪器设计方案。但韦教授反对爱同学的提议,因为这个实验已经有人做过了,连仪器设计原理都差不多,你再重新做一遍就没什么意义了。

于是爱同学又向韦教授提议,研究不同材料在导热性、导电性之间的关联,韦教授表示这个想法他也不喜欢。

最后,爱因斯坦和米列娃一起选了韦教授最擅长的领域,开展了一项纯粹的关于导热性的研究。但对这个课题,爱米二人都兴趣不大。

等研究结束,韦教授给他们二位的分数分别是:4.5、4.0,全班倒数第一和第二。好在爱因斯坦的考试分很高,虽然被论文的低分拖了后腿,但毕业总评好歹得了个4.9分,勉强拿到了毕业证。米列娃就惨了,低分+低分,倒数第一。分数不够,没法毕业,只能回家复习,来年补考了。

追逐自由,挑战权威,是有代价的。当爱因斯坦拿着毕业证走出校门,置身于滚滚红尘时,他得到了步入社会的第一个发现:最重要的问题不是追逐理想,而是填饱肚子。 x794Vgo6o54vJo/SOdcsFFE4Zjvk1gqHtteBUxejLNvhOErrGRoNqE2xOLDfka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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