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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大人的话

我叫基弗尔·塔利,2005年时我开启了一项名为“东敲西打学校”的试验项目。在这里,孩子们会获得一些使用真正的工具和材料的机会,建造大型物件。这一努力仍在进行中,它让我了解到,如果给予孩子们机会,他们能够表现得多么优秀,以及他们可以表现得多么富有责任感,本书中的内容将把我在“东敲西打学校”积累的经验带到你家里。在此,我诚挚地邀请你和孩子一起在生活中探索世界。

你能想象这样一个世界吗?我们把每个棱角都磨圆,将所有的刀具藏起来,在每道沟和每棵树周围设置安全护栏,所有的地面都是防滑的,只把尖锐的剪刀给拥有驾照的人。这就是更安全的世界吗?我们的孩子在这里能得到绝对、完美的保护吗?他们可以像我们小时候那样玩耍嬉戏吗?当他们爬上低致敏的游戏装置,年幼的脑袋里会装满各种想法和疯狂的梦想吗?他们在玩着塑料玩具时,会像我们手里握着长长的、弯曲的树枝时那样心潮澎湃,想象出各种各样的故事吗?我们能放心地让他们脱离我们的视线吗?即使知道他们手机里安装的全球定位系统跟踪装置将使他们安全回家,我们也能对此感到放心吗?

当然,我们必须保护孩子远离危险,这是整个社会必须对他们做出的承诺。但当这种保护超过必要的限度时,实际上意味着整个社会的失败,因为孩子们没有学会如何自己判断风险。因此,我们有必要帮助他们了解那些未知的、不熟悉的事情与真正危险的事情之间的区别。

这是个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你觉得孩子多大时能给他尖锐的木棍玩?是时候花一点时间考虑一下风险了,试着从两岁开始,然后逐渐往上递增,直到你确定可以让他们把玩尖锐的木棍而不用再说“当心……”。

你的脑海中是不是会蹦出“戳瞎眼睛”之类的词语?没错,一说到“尖锐的木棍”我们就会习惯性地想到类似的事情。但你知道吗?一些因纽特人会给还在蹒跚学步的孩子把玩刀具。我们单是想象一个三岁的孩子坐在地上把玩刀具就足以令人感到吃惊。事实上,因纽特人也像我们一样爱他们的孩子,只是他们膳食中的鲸脂占了相当大的比例,而脂肪极难嚼烂。因此,因纽特父母给孩子提供非常锋利的刀,是为了教会他们如何咬住脂肪,用一只手拉住,用另一只手切断它。在这一操作过程中,刀尖与孩子们的鼻头距离不过几毫米。

假设我们给幼儿园增加一个培养使用刀具技能的项目,在你看来学校董事会将会批准使用何种刀具?我想肯定不会比塑料叉子更危险,而且实用程度也差不多。

如今,对于生存而言,我们都知道阅读、写作和数学被认为是必要技能。我们有专门编订的书籍和专门制作的电视节目,帮助两三岁的孩子获得学习阅读、写作和数学所需要的预备技能。我们有专门用于教会孩子们预备技能的游戏,商家的宣传使父母和祖父母们相信,游戏内容将使孩子们能够更愉快地接受死记硬背的学习。但我们没有足够的游戏、书籍或电视节目来帮助孩子们具备真正的生存能力。

如果你有所质疑,那么我向你保证,我也认为阅读、写作和数学是孩子们应该掌握的重要技能,这也是通往获得几乎所有其他知识和能力的途径。但比起在书中读到关于森林知识的孩子,在森林中长大的孩子常常会感到更惬意些,就像比起看过相关视频的孩子,亲自在铁轨上把硬币压扁的孩子对相关的物理知识将有更深入、具体的理解。

什么是能力?我认为应该以在真实世界中解决难题的方式来衡量能力。有能力的人在面对问题时会研究问题的背景、研究工具和原材料,再假设可行的解决方法进行试验,检验其假设的重要方面,继而形成可行的解决方案。有能力的人可以克服挫折,将失败当作反馈,将其融入不断完善的解决方案中。而当问题没有简单或显而易见的解决方法时,那些缺乏能力的人会轻言放弃,或者在第一次失败时就放弃寻找解决方法。

有能力的人一般会动手试验,看事物具体如何起作用,他们也会提出问题。而在没有答案时,他们也会试图弄明白。他们将问题看作谜题,而非障碍。关于各种不同的话题,有能力的人一般都略知一二。我们常常会在那些自信的人身上看到能力。能力是自信的一个组成部分,能力可以给予我们自信,让我们相信在任何既定情境中,自己都能够处理发生的任何事情。

那么,该如何培养孩子的能力呢?我们要给孩子机会去分辨,哪些是真正危险的事情、哪些是有风险的事情,从而培养他们的能力;我们需要让他们暴露在有限的、可控的风险中,从而让他们了解风险;我们需要教会他们如何安全地去探索,从而走上自主探索的道路。

实际上本书是关注安全问题的。每个活动都有风险,你可以将它们当作机会,与孩子讨论这些风险。我们可以通过“搭建脚手架”,即制订计划、分步骤操作、采取合理的防范措施来降低风险。让孩子们练习爬树,他们将学会安全地爬树。如果你从不让他们尝试,他们不但会偷偷去做,还可能以最不安全的方式去爬。又或者他们一生都不会去尝试,而这也许是最大的遗憾。

书中提供的并非必须遵循的方案,而是一些总体的指导原则,其中必定会有些即兴发挥之处。就如同在现实生活中,当问题出现时,你永远不会有恰好合适的绳子,或者最完美的工具。我们就是这样学会以下这些的:用手边现有的材料解决问题;尽管缺失一些零部件,也要让事物运转起来;尽管困难重重,也要咬牙坚持下去。这些也是“东敲西打”的真正本质。

关于年龄

每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你的孩子也许在某个方面异常优秀,但在另一个方面比较笨拙。本书里有许多活动,可以让你和孩子共同决定现在可以做哪些,而哪些又必须等到他们更大一些或者更有经验后再做。如果有些事情他们现在还无法做到,那么你可以在每个主题的记录页写下你的要求。这样,他们就能够清楚了解你的要求,而不是一再地问,他们是否够大、是否够高,又或者是否能够担负起责任。

关于原因

你也许会问,为何应该让孩子用胶水将手指都粘起来?在本书的结尾,你会找到“你需要一个好的理由”这一部分。对于每个主题,我们提供了至少一个你会考虑让他们进行这项活动的理由。一些理由是实用性的,如了解如何生火是一项有用的技能;而另一些则是更偏向审美趣味的,如在星空下入眠是一件很棒的事情。你也许有更好的理由,或者你不认同我们给出的理由,但这至少可以作为你与孩子进行讨论的基础。

关于“东敲西打”

如果你在培养一个小修补匠,那么你要知道,本书中有些活动将需要你给予指导,有时还需要你的帮助。

当孩子需要帮助时,你需要抑制自己直接告诉他们怎么做的冲动。当然,情况紧急、危险时例外。相反,你要试着像机器人那样,只做孩子让你做的事情,成为他们需要的强有力的辅助力量,但最重要的是,要让他们经历失败,然后帮助他们搞明白失败的原因,以及如何面对失败,即使这意味着重新开始。

你是超级英雄,你拥有监督权。明智且审慎地行使这项权利,你将体会到孩子带给你的惊喜,甚至会令你自己大吃一惊。 A0HS8/BEab22Sd4eej3ptBDRE8hgxBqmYHs4rs2wFx4978eDEyaao1Z2DYnz2Mq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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