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凯蒂:
天气热极了。人人都热得喘吁吁的,更倒霉的是,这么热的天气我到哪儿都只能步行。现在我才明白坐电车是件多么惬意的事,可犹太人再也不准享受这样的待遇;我们自己的两条腿足够用。昨天午休时我到让·卢肯街去看牙医。我们学校位于斯塔德斯蒂默图林,到那里要走很长一段路。下午我趴在课桌上都快睡着了。幸好,有人主动给我拿了点喝的东西。那个牙医的助手真是个好人。
我们唯一可用的交通工具是渡船。我们请求约瑟夫-伊色雷阿卡德运河边的摆渡人搭我们过河,他同意了。我们犹太人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荷兰人的错。
我希望自己不用上学。我的自行车在复活节假期被人偷了,妈妈的车又被爸爸托付给我们的基督徒朋友保管了。谢天谢地,暑假快到了,再过一星期我的痛苦就到头啦。
昨天早晨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我经过自行车棚时,听见有人叫我。我回头一瞧,原来是昨天晚上我在朋友威尔玛家见过的一个漂亮男孩。他是威尔玛的姑表兄弟。我一直觉得威尔玛人很好,她的确不错,可她整天谈的都是男孩子,听得人厌烦。那个叫我的男孩走过来,忸忸怩怩地介绍说,他叫赫洛·西尔伯格。我有点吃惊,不知他想干什么,不过我很快就明白了。他问能不能陪我去上学。“要是咱俩顺路,我就跟你走。”我回答说。于是我们就一同走了。赫洛十六岁,会讲各种有趣的故事。
今天早晨他又等我一起上学,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他天天这么做。
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