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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来自非洲

他们生活在非洲,但200万年前,人数却寥寥无几。他们几乎已经是人了,但在身形上却比他们现在那些遍居世界的后代要小一些。他们能直立行走,也是攀援高手。

他们主要食用果实、种子和其他可食用植物,但也开始吃肉。他们的工具很原始,如果他们试着制造石器,并不会打磨得很精致。很可能的是,他们会用棍子来防御或进攻,甚至是挖掘——要-是有个小的啮齿动物躲在洞里的话。他们是否会利用灌木和枝条来搭建简易窝棚,抵御冬日的冷风,我们不得而知。毫无疑问,他们有些人住在山洞里——如果能找到山洞的话——但是这种永久性居所会严重限制他们寻找到足够食物的机动性。靠山吃山,意味着要走很长的路,才能到达那些生长着某类种子或果实的地方。他们的饮食是一系列偶然发现的结果,这个过程经历了数十万年之久,而其中一个至关重要的发现,便是某种看似安全的可食用植物是否有毒。在干旱和饥荒时期搜寻新食物时,一定有些人因为中毒而丢掉了性命。

200万年前,这些人类——被称为原人——主要生活在今天的肯尼亚、坦桑尼亚和埃塞俄比亚地区。如果把非洲分成三个水平区域,那么人类占据的是中间那个,也就是热带。这一地区在当时很可能是一大片草原。事实上,再往前一两百万年,很可能因为气候发生变化,某些地区的树林大部分被草场所取代,使得这些人类渐渐和他们的亲戚——猿类——分道扬镳,开始更多地在陆地上生活。

他们已经有了一段很长的历史,不过他们一点都记不得,也没有什么记录。我们今天会说,从埃及建造金字塔以来的那段时间跨度很长,但是这个跨度比起人类已经经历过的漫长历史,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而已。在坦桑尼亚,人们发现了一处早期的遗迹:两个成年人和一个小孩当时正走在被雨水浸软的火山灰上,他们的脚印后来被太阳烤干,又慢慢被泥土一层一层盖了起来。这些脚印已经至少有360万年的历史,且绝对是人类留下的。而最后一批恐龙,已在6400万年前灭绝。

在非洲东部,早期人类喜欢居住在湖岸边、沙地河床或草原上,在这些地方曾发现过他们的一些遗物。他们也能适应较为凉爽的气候,在埃塞俄比亚地区,他们更喜欢海拔1600米到2000米左右的开阔高原地带。在高地的常绿林中,他们也能自在生活。这些人的适应能力着实叫人赞叹。

在生存与繁衍这种你死我活的竞争中,人类通常是胜者。在他们居住的非洲地区,有很多大型动物在数量上要比他们多很多,而且还具有很强的攻击性,但是人类却繁荣兴旺起来。他们的人口越来越多,已经无法靠当地的资源活下去,或者是长期干旱逼着他们开始北上。有确凿证据表明,大约在200万年前,他们开始进一步向北方迁徙。世界上最长的沙漠——从非洲的西北部地区一直延绵越过阿拉伯半岛——可能暂时挡住过他们的去路。但是,非洲和小亚细亚之间那条狭窄的路桥却很容易过去。

他们前进时组成了小团队。他们既是探索者,也是定居者。在每个陌生的地区,他们必须要适应新的事物,要提防野兽、毒蛇和有毒昆虫的侵袭。但这些开路者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其他坚决反抗自己的地盘被入侵的人,还没有机会挡住他们的去路。

这个过程更像是一场接力赛,而不是长途跋涉。一个6人或12人的小团体或许前进了没多远,便定居了下来。其他后来人,要么越过他们继续前进,要么把他们赶着向前走。往亚洲迁徙的过程,或许耗费了1万到20万年之久。有山坡要翻过,有沼泽要穿越,还有宽阔、湍急、冰冷的大河要跨过。那么,他们是在干旱时节的浅滩处蹚过呢,还是在水流尚未变宽之前的山区穿过?这些探索者的水性好吗?答案都无从知晓。在陌生地区,到了夜里,他们肯定会选择可以遮风避雨或者稍微安全一点的地方。没有看门狗的帮助,他们肯定要有人来守夜,提防夜里出来捕食的野兽。

在这段漫长的迁徙过程中——人类历史上还有很多很多漫长的迁徙,这只是第一次——这些来自热带的人们,到达了比他们的祖先生活过的任何区域都寒冷的地方。他们是否会在寒冷的夜晚以火取暖,我们并不确定。如果一道闪电让临近的乡野地区着了火,他们大概会烧着火把,把火苗收集起来带走。当火把快要燃尽,火光渐弱时,他们可以再点燃一根。火在当时很重要,人们一旦将它俘获,便会悉心照料。但是,火会不小心熄灭,或者被大雨浇灭,或者因为没有干木头和引火柴而灭掉。所以,尽管他们已经有了火,可在行动时却一定像对待宝贝一样带着这些火种,就像早期的澳大利亚人携火而行一样。

在人类历史上,取火的能力——而不是借火——出现得比较晚。最终,人类学会了利用木片摩擦生热来钻木取火。或者,他们也可以拿一块硫化物或者其他合适的岩石,打出火花。但无论是哪种情况,干燥的引火柴都是必需的,同时要掌握的,还有对着冒烟的引火柴轻轻吹气的技术。

对火的熟练运用——这是几千年中无数次灵机一动与实验的结果——是人类的伟大成就之一。对它的巧妙使用,可以在20世纪澳大利亚一些偏远地区仍然留存的生活方式中窥见一二。在澳洲内陆万里无云的广阔平原上,澳大利亚土著居民会烧起小火,发出烟雾信号——这是一种非常巧妙的信息传递方式。他们还会用火来煮饭和取暖,或者用烟把猎物熏出来。火也是夜里唯一的照明物——除了满月时,月光可以给他们的仪式性舞蹈提供照明外。火还可以用来让挖掘棍变得更坚硬,或者将木棍定型成长矛。火会被用来火化死者,用来在人的皮肤上烧出仪式性的图案。在选定的宿营地,火既可以驱赶高草中的蛇类,也可以驱虫。在一年的某些时节,猎人们还会用火有规则地分块点燃草地,好让新草在下雨之后能长出来。火的最终用途数不胜数,所以直到近代,都是人类掌握的最有用的工具。

今天的人类掌握着让野兽的尖牙利爪相形见绌的武器,但在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内,值得可怜的却是人类自己。在身形上,人类要比周围生活的动物小很多,也轻很多。和大型动物集群相比,人类显得寡不敌众,每个地区的人口总数和其他好斗的物种一比,简直不值一提。在亚洲地区,长着弯曲长角的猛犸象的总数,肯定比它们悠闲吃草时在附近瞧见的人类数量要多很多。

人类遭受野兽攻击的危险系数非常高。即便是在1996年,印度的某个邦仍然有33名儿童遭到了狼群的致命攻击。在非洲这座故园,当时的人类一定也十分畏惧豹子和狮子。很显然,人类组织能力的缓慢提升,在自我防御方面——尤其是夜间——有着关乎性命的助益。没有联合对敌的能力,那些踏入热带新领地的早期人类,很可能会被捕食的野兽轻易消灭掉。探索一些地区的先遣队往往只有十几个人,所以他们很可能就是这么被干掉的。

大约180万年前,这次迁移行动的先头部队到达了中国和东南亚地区。对于人类这段长途跋涉的历史,现在我们还知之甚少,但史前史学家和考古学家在接下来的世纪里,一定会有更多的发现。这些人类当时主要生活在内陆地区,可能很晚才开始在沿海地区定居,而征服浅海地区就更晚了。

近来在印度尼西亚群岛某个外岛的挖掘中,发现了八十多万年前人类居住的遗迹。在山峦起伏的弗洛雷斯岛一处古老湖床上发现的遗迹,毫无疑问地证明了当时的人类已经学会制造木筏,划着它们出海。当然,船帆的出现要到很久以后了。到达弗洛雷斯岛,必须从最近的岛屿向东跨海,而这需要极大的勇气,因为即便当时的海平面是最低水平,从最近岛屿乘船渡海的距离也至少有19公里。或许这是截至当时最长的海上航程了。在超越所有以往航行的这个意义上,这次跨海或许相当于20世纪时人类的第一次登月之旅。

在世界各地,这些探索者和先驱定居者日常生活的点滴仍在被不断发现着。比如,经过细心挖掘,在北京附近的一处人类居住遗址,人们发现了一层层的灰烬和木炭。这些篝火或许已经熄灭40万年了,但里面却还留有一些食物的残渣:一根被烤焦的鹿骨以及一些朴树果的外壳。

觉醒

在几百万年的时间里,人类的适应力和应变力越来越强,标准的人类大脑也越来越大。早期人类的大脑,容量只有500毫升,但到了直立人,也就是进行这场长途迁徙的人种时,其容量已有900毫升。在大约50万年至20万年前,大脑又一次出现了显著增长。大脑的发展,是在生物学变化的历史上最不可思议的事件之一。

大脑的结构也在不断变化着,“运动语言中枢”亦开始成形。大脑的容量变大,似乎与双手、双臂使用熟练度的提高和口头语言的缓慢出现有关。脑容量有如此显著的增长,在任何物种中都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不过,这到底是如何发生的,还基本上是个谜。一个可能的原因是更多肉类的摄入。当然,这一时期的人类还不可能拥有武器,也不可能有猎杀野生动物的组织能力,且不论这些动物的大小。能得到这些肉类食物,可能是因为人们的胆子越来越大,敢于趁兽群在附近觅食的时候,搜寻那些近期死亡的动物的尸体,或者是因为人类捕猎小动物的技能日渐增长,而这些动物虽然危险性不大,但也不太好抓到。极为可能的一点是,经过一段时间之后,肉类中的脂肪酸改善了人类大脑的状况与机能。反过来,这一优势又促使人类设计出了更巧妙的捕猎方式。不过,这一切还只是猜测。

口头语言的词汇量和精准度同样在不断提高,艺术也开始慢慢出现。但无论是通过耳朵还是眼睛来获取,艺术与语言交流的行为都要仰赖符号的使用,而发明和辨别符号的能力便是大脑功能缓慢提升的结果。或许,喉部的发展也方便了通过声音来表达这些符号。

不过,尽管近五十年来对心智的研究在不断进步,但我们对大脑和人类语言的探索却远远不够。一位医学专家提出,在语言这类错综复杂的行为中,“大脑各部分的互动影响并不会像一台机器内部那样井然有序,而更多类似于一团乱麻”。但无论其产生根源如何,语言都是最伟大的发明创造。

有迹象表明,大约在6万年前,人类开始觉醒。史前史学家和考古学家通过回观历史,逐渐拼凑出一些证据,证明了在接下来的3万年中,人类曾发生过一连串缓慢的改变,足以被称为“大跃进”或“文化大爆发”。不过,跃进或爆发的人是谁,仍有争论。可能的情况是,造成这些变化的是一个新的人类种群——他们先出现于非洲,后迁移至亚洲和欧洲,并在那里与后来消失的尼安德特人共存共生过。显而易见的是,在很多方面,我们都可以发现人类创造性的存在。

虽然生活在文化大爆发时期的许多代人的语言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但他们的一些艺术和手工艺品却幸存了下来——有些是零星残片,有些则完好无损。在始于7.5万年前的那场漫长冰川期当中,艺术也开始在欧洲绽放。有持续不断的证据表明,当时的很多人期望能在来世再续前生,而通往新生的旅程,需要有能彰显一个人地位的附属品或象征,因此他们会挑选一些物品摆放在墓穴中。在大约2.8万年前的俄罗斯松希尔地区,有一位年近60岁的男性在被埋葬时,身体上装饰了两千多件象牙制品及其他装饰品。在那个时代,能活到60岁几乎可以算得上年高德劭了,因为大多数成年人都是英年早逝。

在另一个墓穴中,被埋葬的男子身旁还躺着一位少女。她头上戴着珠帽,身上或许还穿着一件斗篷,不过现在唯一能昭示这个斗篷曾经存在过的线索,只剩下了在喉咙附近发现的一枚象牙扣针。她的躯体上还覆盖着五千多颗珠子及其他小饰品,而制作这些装饰品,并将它们小心翼翼地安放到墓穴中,一定花去了她的朋友或整个部落不少时间。由此可见,死在当时与生一样,非同小可。

很多时候,人们在那个游离不定的世界里一定感到捉摸不定吧。他们只能听天由命,任四季摆布,因为他们甚至都没有粮食、坚果或其他食物来挺过饥荒的最初阶段。他们的容身之处也大多弱不禁风,在某些地区,他们还得和老虎、狮子、狗熊、豹子、大象及其他力大无比又凶狠残暴的动物比邻而居,所以死亡来临时,经常会显得猝不及防又不可思议。他们想要获得安稳与慰藉,于是开始构建各种宗教,制作敬拜与进献的物品,记录下他们周围的世界。

捕猎技术也在逐步提高。每一年,都有成千上万的小石块被打磨成矛头、刀刃和其他用来刺穿或切割的工具——比以前用的大多数都要先进。猎人们除了继续捕杀小动物,也开始学着攻击体形更大的动物,比如人们曾在现代的德国地区捕杀大象,在法国地区猎取豹皮和豹肉,在意大利地区追击过野猪。

随着武器的不断改进,人类的组织能力似乎也在不断提高。武器的使用和人际合作的能力,都是前面提到的精神觉醒的一部分。成群的野兽被围追堵截,或逼至坠崖而死后,成了人类的饕餮肉宴。现在,人们习惯于认为当时的人类与周围的环境和谐共生,没有不计后果地滥捕滥杀,但这个观点缺乏有力的证据,需要慎重看待。

当时的人们过着半流浪的生活。他们集结成群——规模很小,几乎不会超过20人——各自生活在一大片区域里。一年到头,他们有规律地从一个地方迁移到另一个地方,基本上身无长物,只能靠天吃饭,食用随季节次第成熟的食物,比如这里成熟的谷物,那里长着的块根,这里现成的鸟蛋,那里熟透的坚果,还有无数等着被抓的鱼和鳗。只要人口数量少、自然资源多,人们就可以活得相对富足些——当然,干旱时期除外。

大规模的群居在当时一定很罕见,乌泱泱的人群更是难以想象。很可能的情况是,在公元前20000年之前的整个世界,没有一个地方聚集的人群能超过500人。而且即便在那时,这种群居也是临时性的,因为他们没有存粮,也不会饲养牲畜,无法长久地供养一大群人。

时常要迁移的人群或部落,无法照料那些老弱病残、行动不便之人。就连双胞胎也会变成负担,所以其中一个很可能会被杀掉。走不动路的老年人会被落在后面,任其自生自灭。在一个不断移动的社会里,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这些人还要面对很多惊心动魄的事件。比如,公元前71000年时,苏门答腊岛上的多巴超级火山爆发,其剧烈程度足以让当时所有的火山爆发相形见绌。这次爆发喷射出的灰云密度极高,飘至印度中部地区时,在地上落了厚厚一层——现在,在南中国海和阿拉伯海域的海床上,还可以找到这些火山灰的遗迹——而在天空中,阳光连续数月都被遮挡在重重灰烬之外。现在的观点认为,当时地球上很大一片地区的人们都遭遇了饥荒,导致人口数量急剧缩减,可繁殖后代的配偶数量滑落至10000对以下。人类的将来,危在旦夕。

不过,这个孤寂荒凉的时代,最终因为另一场不同寻常的事件开始走向终结。新的人种慢慢从非洲东部迁移过来,赶走了早前曾称霸非洲、亚洲和欧洲温暖地区的人种。这些被称为“直立人”的新人类,适应能力更强,制造石器的技术更娴熟,对语言的运用也更精通。就这样,他们悄无声息地征服了整个世界——也正因如此,人们现在才认为今天人类都拥有同一个来自非洲的女性祖先。

黑皮肤的哥伦布

每天早晨,当旭日在亚洲东部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时,人们也开始骚动了——有的给火添柴,有的奶孩子,有的准备出发去收集野果或猎捕野生动物,把兽皮的背面刮擦干净并做成衣服,或者把石头一点一点凿成工具。当第一缕晨晖一路向西扫过亚洲、欧洲,落在大西洋上时,同样的情景可能会在数以千计的地方上演。类似的行为在非洲也可以见到,因为那里的人类占据的地区已经越来越广大。

不过,在6万年前,地球上仍有相当辽阔的区域无人居住。在澳大利亚和新几内亚组成的那块大陆上,人类还没有留下自己的足迹;在太平洋地区,多数如今有人居住的岛屿,在当时还不为人类所知:夏威夷岛和复活节岛、塔西提岛和萨摩亚岛、汤加群岛和斐济群岛以及新西兰群岛,都荒无人烟;印度洋西部的马达加斯加岛上,营火从未升起过,遥远的火山岛毛里求斯岛和留尼汪岛上,不会飞的珍奇鸟类渡渡鸟还暂未受到人类的侵扰;大西洋上的格陵兰岛和冰岛此时仍掩藏在冰层之下,而美洲的飞禽走兽则安闲自在,远离人类捕猎者的攻击。

不过,勇敢无畏的发现之旅马上即将启程。人类正准备进行第二场长途迁徙。从当时还包括爪哇岛的亚洲东南部最近的海岛,到新几内亚——澳大利亚最近的海岸线之间,大概有八处海上屏障,多数是距离不远的海上缺口或者海峡,从出发的地点便可遥遥望见对面的海岸,最宽的缺口大约有80公里。乘着木筏或独木舟的先驱者们,有时候会冒险从一个岛到达另一个岛,当然,前提是从其中一个海岸可以望到另一个。不过,要是风急浪大,他们那些粗制滥造的舟筏便会倾覆,导致所有人葬身海底。

穿越这些横亘在亚洲西部与新几内亚——澳大利亚东部间的海域和星罗棋布的岛屿,大概耗去了人类几千几万年的时间,有时候这个过程还会中断1万年,甚至更久。人们发现一个岛屿后,便会在上面定居下来,然后另一条船或木筏,再有意或无意地去发现另一个岛屿。虽然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发现的重要性,但人们最终还是在新几内亚——澳大利亚的海岸登陆了,只是他们并没有理由认为自己发现了一个新大陆。至于这些探险者涉水上岸的时间,我们并不清楚,不过基本可以肯定是在5.2万年以前。

这片新的大陆,既是一份惊喜,也是一个谜团,有时还是恐惧之源——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危险的生物,但是这里的很多蛇和某些蜘蛛却有剧毒。这些新来的人慢慢开始探索这块大陆,走遍了每一个河口,每一座山脉,每一片平原和荒漠。横跨大陆去塔斯马尼亚岛时,他们曾在河岸边的山洞里生火做饭,不过在那时,这个地区还是苔原,到后来才变成现在的热带雨林。塔斯马尼亚岛上的新居民们,是当时地球上最南端的定居者。这是人类适应能力的最好证明:他们从热带地区出发,先北上,继而东进,现在离南极只有一半路程了。

在这场始自非洲、辐射辽远的缓慢迁徙行动的后期,人类取得的众多成就之一,便是语言的发展,方言和语种都极大地丰富起来。即便在那些最初定居时人人讲话都类似的广阔区域,语言也逐渐产生了差异,这是因为各个群体的生活状态相对隔绝,导致了他们的语言朝不同方向进化。在某次地理事件发生前,语言的种类可能有上千种,而地理事件的发生,不但永久地将这么多人互相隔开,也进一步使他们的语言出现了成倍增长。 BeATJGFnfgD0IzFn6Vox2bq6Go9TjgnKgPtVbBVuBrmwGiFj3V+XsfavlytItM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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