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拍像

要想拍好人像，先给自己拍一些照片（自拍像）可能管用，而且还得先学会接受别人给你拍照片。否则，当人们知道你正在拍他们时，他们经常感到的那种不安、紧张，甚至痛苦，你又怎么能够理解呢？

我的脸并不胖，鼻子大大的，但不太长。然而，在好多年里，我都无法接受自己的长相。我过去常常梦想自己长得像萨缪尔·贝克特（Samuel Beckett）。（可是，要想长得像他那样，还得接受另一种生活方式。）我拍了不少自己的相片，但每一次都对自己的脸感到“厌恶”，因为我完全无法接受这张脸。我做鬼脸，调弄各种光线，故意移动相机。当我不得不在一部长长的电视片里观看自己时，这种“喜欢扮演”的毛病终于得到了治愈。这部电视片是克劳德·格丽塔（Claude Goretta）制作的，名叫《人群中的摄影师》。片子里的解药很猛，足以让我痊愈。这个一直被我注视着的人，带着他的所有弱点存在于世上。他是真实的，在某种意义上超出了我的控制。我不再为他的外表（appearances）负责。

数年以后，在一次由我主持的有关摄影的讨论课上，大家决定依次给对方拍人像。在轮到我摆姿势时，有个学生小心翼翼地说：“在这一光线下，你的脸看上去有点像萨缪尔·贝克特。” o5knGz59Wb+KJvIH3teFn/cZ79tbxizRnmiMHncw7mpOyt125RtJgDLbXQ6GFjC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