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如走到桌前,拿起案上的笔,想了想,落在下面的宣纸上,待得画完看了看,才放下手中的笔,小心的拿起宣纸,走过来递给楚琉宸:“王爷,请看,就这个图案。”
“画的不错!”楚琉宸扬了扬俊眉,看着画道。
秦宛如一阵苦涩,上一世她进京之后,一直不敢见人,唯有以绘画度日,于是这画技倒是一日千里,可画技再好又如何,最后还是因为这一手画技生生的把自己带上了死路,腰斩之刑下,连天空都是扭屈的。
一刀落下,人却未死透,痛苦绝望……
“今夜,本王就把印章 给你带来!”楚琉宸在笑,但这笑容变得阴寒,“只是这事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否则……”
“王爷放心,我没有请王爷帮过忙,王爷也没有帮我做过任何一件事情。”秦宛如一脸正色道,白嫩的小脸绷的紧紧的,很是乖巧知机。
却不知道这小小的模样,做出这么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再加上娇美的五官,带些幼儿肥的小脸,让人觉得极是可爱。
“去吧!”楚琉宸很是满意,伸过手来极自然的捏了捏她尚有些胖胖的小脸,然后在秦宛如愣神的时候挥了挥手。
秦宛如又疼又憋屈,觉得这位宸王似乎在赶小狗。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向着他又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转身退了出去,待得到了门外,才松了一口气,背心处一片冷汗,水眸回转,颇有几分戒备的看向院门口。
这位宸王王爷果然是千面的,有时候温雅如玉,有时候森寒妖娆,还有时候又带着几分他这个年纪少年的无赖性子。
但可以肯定的是,不管哪一面,却是危险的。
不过,虽然危险,也是一条前途无量的大腿,是抱还是不抱呢?
看起来,如果有需要,的确还得抱一下,反正自己现在还只是一个孩子!
打定主意,心头放松了下来,转身带着清月往外走去。
这次她是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但在半路上却把清月打发了出去,让她去打听秦玉如那边的消息,齐天宇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
清月来的快,回来的也快,秦宛如才回到自己的屋子,坐下没多久,她就回来了。
“小姐,大小姐那边什么事情也没有!”清月抹了一把汗道。
“没事?那大小姐可有出行的打算?”秦宛如愣了一下之后,忽然笑了起来,齐天宇居然没动手?不过倒也不是很意外。
“有,奴婢方才听大小姐院子里的丫环说,今天晚上大小姐会出去,说是要夫人去跟垂花门处的婆子说一声。”清月想了想道,她被打发出去的时候,为了证实这个消息,她还特意的去了垂花门处,小心的打探了一下。
之前垂花门处的婆子可是没放行的。
今天晚上吗?唇角的笑容透着几分清灵,秦宛如纤嫩的手指勾着帕子拉了两下,然后含笑放了下来,齐天宇果然等不下去了,看起来今天晚上会有好戏看了。
她其实蛮期待的。
转身走到书案前,拿起笔,稍稍想了想,便落了笔,不一会儿便写好了,等稍稍干了之后,找了一张信封装进去,然后递给清月。
“你一会去找玉嬷嬷,让风子哥现在走一趟,把这封信想法子送给白宇哥哥,他会看懂的,晚上再跟着白宇哥哥看看热闹,看完了回来禀报。”
齐白宇就是齐知府的庶子,也就是齐天宇口中和秦宛如有私情的二弟,现年十二岁,是个很聪明很有天份的孩子,一直被齐天宇看不起!
齐知府府上和宁远将军府上一起出游的时候,年岁相仿的齐白宇和秦宛如往往同游,算是走的很近的好玩伴。
上一世,就是靠着齐白宇的相助,她才能在夫死被所有人鄙夷的情况下,还能得到一个很好的机会,得以暂时的逃脱那个令人窒息的府上。
“是,小姐!奴婢马上去!”清月点了点头,接过信,转身离开。
用完晚膳之后,老夫人派人过来看了看她的情况,发现她还好就让嬷嬷多吩咐她注意伤口,之后就回去了。
待得所有人都走了,梳洗过后,秦宛如却没睡觉,挑了一盏灯,在窗前随意的拿了一本医书看了起来。
她在等,等那枚印章 。
也在等,等秦玉如那边出事……
秦玉如是在傍晚时分偷偷从宁远将军府的后门离开的,她和齐天宇约在常常见面的那家酒楼。
两个人往日私下里也经常偷偷相会,也是熟门熟路,那家酒楼甚至有一间包间是齐天宇一直订下的。
秦玉如是戴到帷帽出门的,到了包间里的时候,齐天宇己经在座,面沉似水的看着秦玉如进来。
秦玉如进来,丫环梅雪帮着她把帷帽取了下来,然后和齐天宇的小厮一起,垂手落肩的低头站到了门后。
“天宇哥哥!”秦玉如紧走两步,几乎是踉跄的走到齐天宇的身边,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失声痛哭了起来。
齐天宇脸依旧沉着,目光冷冷的落在秦玉如那张秀美的脸上,眸色阴沉。
“为什么?”好半响,他哑声道。
“天宇哥哥,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些信……我也是才看到,吓得急忙想藏起来……天宇哥哥,我不知道那些信是哪来的?为什么我自己不知道,二妹妹却这么清楚的知道?”
秦玉如哭道,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掉下来,如花的脸上一片苍白,赢弱到了极点。
看着自己中意的女子露出这么一副面容,哭得象要断气了似得跪坐在自己有腿边,齐天宇的心一软,“你说这事跟你没有关系,是秦宛如设计的?”
“天宇哥哥,我真的不知道,当时看到那个盒子吓傻了,所以才会这么失控……天宇哥哥……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如果我要和表哥订亲,当时就不会答应你们府上的求亲!”秦宛如继续哭道,眼底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
“秦宛如怎么知道写这样的信放在你的妆台里?”齐天宇的眉头皱了起来,将信将疑的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二妹妹为什么会这么做……或者也可能不是二妹妹……二妹妹那么善良,那么小,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我真的不知道……那个装信的锦盒是哪里来的!”秦玉如哭的越发的肝肠寸断。
看着哭的如同一个泪人一般的秦玉如,齐天宇犹豫起来了,他本也觉得秦玉如不可能会骗他,这么多年的情份,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做这样的事情,特别她还这么善良,到现在还维护自己的妹妹。
手伸出去,替秦玉如拂去脸上的泪痕,再一次问道:“你没有骗我?”
“我不会骗你,如果骗了你,天宇哥哥,让我不得好死!”秦玉如毫不犹豫的指天发誓道,知道这个时候不说狠一点,齐天宇不会相信自己。
“你真的不会骗我?”齐天宇沉沉的问道,心里己相信了一大半,伸手把秦玉如从地上拉起来,秦玉如就势扑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天宇哥哥,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我……我莫如死了算了,也免得连累天宇哥哥的名声!”秦玉如在齐天宇怀里一边哭一边慌乱的抬起头来,哀伤的看着齐天宇,忽然用力从他的怀里挣开,转身就往窗口扑去。
酒楼紧靠着江洲的一条大河,水流向来很急,如果从这里跳下去,基本上没有生理。
一看秦玉如往窗口扑去,齐天宇大急,一把伸手拉住秦玉如的衣襟,急道:“我相信你,玉如妹妹,我相信你,你别急,我们两个慢慢想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都……都退婚了,还有什么……法子!”秦玉如哭的喘不过气来,身娇体弱的她被齐天宇一把重新拉在了怀里,一片凄云惨雾。
“没事的,会有法子的,就是你那个二妹怎么把锦盒放在你的妆台里的?”齐天宇一边拍着秦玉如的后背安抚她,虽然心疼她,但还是有几分疑惑。
他其实并没有完全解惑,冷静下来想想秦宛如只是一个尚会淘气的孩子,怎么会做这么恶毒的事情,必竟她的年纪实在太小,平日里也是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
“可……可能她也是被骗了!”秦玉如现在心里恨不得秦宛如直接死了才好,但嘴里却不得不维护她道,把她和狄氏两个商量的理由说了出来,“她……她和水姨的关系一直很好!”
虽然水若兰平时深居简出,但两府关系甚好,齐天宇也是知道她的,听秦玉如这么一说,齐天宇忽然觉得很有可能,很早的时候秦玉如就一直在他耳边说水若兰看起来清清静静,似乎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但是私底下却是一直肖想她父亲。
“是因为宁远将军!”齐天宇咬着牙恨声道。
他忽然觉得对了,秦宛如或者还太小不懂事,但是水若兰呢,那可是大人了,保不定是因为想对付狄氏,所以才会动了这么恶毒的心事。
“你知道不,前几天,她还勾得父亲进了她的房,母亲正为了这事跟父亲在闹,可能……”秦玉如一看就知道自己的说法齐天宇信了,又添油加醋的哭道。
“下贱……”齐天宇这时候己经全信了,紧紧抱着秦玉如,脸色气的脸色铁青。
门突然被撞开了,几个人吵闹着摔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