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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是我,贪求太多。 |
当天夜里,我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挣扎着起来,执意要去ICU,执意要去看他。
刘护士忙不迭拦下我,她说,唔,你就是要去看他,也得先吃药啊。说完,她帮我拿来口服的药。
然后,她就用一种懵懂而又艳羡的眼光打量着我,许是还沉浸在“兄弟反目,夺爱伊人”的伦理剧里不能自拔。
她幽幽地对我说,哎,那个什么“二少爷”来看了你几次呢。
我跟她说,给我手机,用一下。
刘护士像被叮嘱过一般往后退,讪笑,没、没带手机。
呵呵,我早该知道啊。
可是,我还是不肯死心,我说,求你了!我得救他!
刘护士看着我,也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求你了!没用的!
说着,她的眼睛瞟了瞟房外守着的人,似乎是在警示我,不要想跑出去怎样怎样,有人盯着你呢。
我不再看她,望着窗外。
夜那么黑,心那么静,静到冷掉。
仿佛这场生命旅程中,自己不再是参与者,而只能是旁观者,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结局,却无能为力。
我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手腕,上面是几丝淡淡的割伤的疤痕,那些往事留下的痕迹,那些执念带来的伤害……
突然觉得,这些年来,自己是如此可笑;而这世间,似乎人人也都可笑,事事也都可笑。
重症监护病房里的他,现在怎样了。
嗯。这不好笑。
我默默起身,脚尖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试探着穿上绵软的拖鞋,如在云端。这个不带寒意的夜里,我害怕任何关于他的不好的消息,让我从这云端跌落。
我问刘护士,钱助理呢?
刘护士端过热粥,说,唔,那个,你睡着的时候,警察来问询,他去配合调查了。
我愣了愣,警察?
刘护士点点头,说,对啊,警察。从你被送到医院那天,警察就一直有过来找你,钱助理说,等你身体好些再让你配合调查。嗯……好像是……好像是,有个模特出事了呢……而她身上带的身份证件是你的……反正我也不是很清楚呢。
我茫然地问道,我的?!
模特?兀地,脑子又是一激灵,我说,该不会是……欧阳娇娇?
刘护士连忙点点头,说,唔,对对对,是她!最近那么红,宅男女神呢,好可惜啊。
我问,她怎么了?
刘护士说,死了,淹死了呢。
我又愣了。
没等我回过神来,刘护士就被人喊走了。她离开前,叮嘱我不要乱动,就是要去ICU,也要等她回来陪我一起去。
我愣愣地,努力拼凑那些凌乱不堪的记忆,那些仿佛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的记忆,迅速堆积,冲撞着我的神经——
酒店。欧阳娇娇。她的男朋友。
碰撞。房卡、证件、包包散落一地。
程天佑。那一夜。早餐。ROOM SERVICE。凉生……
凉生。
原以为不会再有的痛苦感,一瞬间,汹涌袭来。我摇了摇头。
如何摆脱?
这世间,情缘本无孽。
应是我,贪求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