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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是一个神奇的数字。机师从坐进驾驶舱到降落抵达终点，会用上的检查表大概就是13种，帕特里克·史密斯（Patrick Smith）是这样跟我说的。他有超过20年的商用客机机师经历，著有《驾驶舱机密档案》（Cockpit Confidential）一书。帕特里克说每家航空公司的检查表内容都不太一样，名称也不太一样，但里头交代的都是每趟飞行从起飞前到落地后的所有注意事项。史密斯说：“我没办法想象少了检查表要怎么飞行。我要说的是对我们机师来说，检查表已经内化到一个程度，缺了检查表感觉就像没穿衣服一样。”
飞行员所受的训练就是要记住特定处置方式，但有些状况下机师会拿起公司发给他们的《快速检索手册》，里头尽是应对特殊状况的处置清单。
“这本手册之所以这么厚，是因为里头扎扎实实有上百种清单，而这些清单都是要在异常状态时用的。手册里有一部分是讲飞机的功能，如果飞机遇到紧急状况或系统失灵，你就只能靠这本手册，它会把理论化为步骤来指引你怎么处理。用外行人能懂的方式来形容，这就是张告诉你怎么办的清单。”史密斯说。
我做的不是人命关天的工作，但每次出外取景我还是会使用检查表。前面提过，在出发的几天前，我会在脑海中把访问的过程过一遍，然后把想要问的题目写下来。到目前为止我做过的每一次访谈，开头都同样是：“请问您的姓名怎么拼？”我还是会把“姓名、年龄、职业”写在问题清单的最上面。我不希望自己还得费神去提醒自己有事要另外记住，此外我也会把想拍到的镜头都先写下来。其实工作这么多年来，访问跟拍摄对我来说都已经驾轻就熟了，但列清单这一步绝不省略是我的原则，我就怕冷不防来个意外。有清单，至少不会连基本分都丢掉。
格文德医师跟世界卫生组织合作，要将检查表推广到全球各地的医院里，因为他看到了清单给机师与高楼层建筑工人带来的好处。2008年，格文德的团队首先以一张19点的检查表打头阵；6个月后，参与研究的8家医院观察到重大术后并发症的比例下降了36%。
关于检查表在手术室里的运用与表现，我请教了在新罕布什尔州执业，专攻最小侵入性手术的克里斯托弗·罗斯伯里（Christopher Roseberry）医生，他在回复我的信里是这么说的：“只要一张术前检查表，患者就可以把手术前的医生指示乖乖做到。就拿疾病控制中心从2003年起推动的‘外科照护改善计划’来说，我们的实施成效提升了百分之百。事实上，没达到要求的个案，都是因为患者进了手术室才发现病历里没有印好的术前检查表。这证明了检查表可以把人的忘性从成败的方程式中画掉。”
看吧，检查表管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