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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毅说：“你就死了，也不能把我的钱财好过你那个情夫去！我要给政府老实交待，把钱都给政府去，争取宽大处理呢。”
田美说：“谁知道你把你那黑钱放到你哪一个娘手里去了？你爱交给谁就交给谁去！”
王毅坚决说：“我就给你了！你敢和我一起去你老家那山里去挖吗？”
田美说：“我肚里没冷病，不怕喝凉水。我没藏你一分钱，你爱去哪里挖你挖去！”
警察见这么对说下去，也争吵不出结果来，就给田美说：“就这样吧，你先回去，我们研究研究再看情况通知你。”指点田美在问讯笔录底下签了字。
老警察一看表，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钟了，就说：“不早了，街道路灯十一点就都关了。”给年轻警察说：“你还用咱的警车送田老师回去吧？”
那一边乍起耳朵偷听着的王毅猛然说：“莓子，你住哪里？没回家看咱娃去？”
警察制止王毅说：“你把你嘴闭上！没问你话，你喋喋啥哩你？！”王毅不言传了。
田美妈桃花一直在公安局门外人行道上的电线杆旁边站着等女儿出来。一直等到街道的路灯暗了红了灭了，街上的行人稀了散了没了，除了个别几个临街的门户还透出来昏黄的电灯光，照得两边路沿的法桐枝叶阴影似黑云一般挤压过来，阴森森地使几十岁了的桃花也有点胆怯起来。
公安局大门的中间两扇铁门都哗啦啦关上了，只留着挨门房的那一边的边门还开着一条缝，院子里边仍然亮着电灯有人走动。她见女儿到这时候还不见从大门走出来，就壮胆走到还开门亮着灯的公安局门房去，值班的警察从窗户底下中间的那一块透明玻璃框已经看见她了，就开门站在台阶上问道：“你这么晚了，来这里干啥？”
桃花从来没有和警察打过交道，非常害怕，结结巴巴说：“我，我，我等我，我女儿出来哩。”
看门的以为是她女儿是因啥事关进看守所了，就要被释放出来，就说：“你也不看看这才是十二点，要出来也得等到明早八点以后上班的时间。你这么早就跑来，有谁给你去办手续？回去吧，明天早上再来吧。”
桃花不甘心就走，继续结巴说：“我，我，我女儿是，是你们警察用车拉着来的，说是，说是问些事就放回来。”
看门的笑了说：“里头关着的哪一个不是我们警察用警车拉进来的？我看你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啥规矩都不懂，你明天再来吧。”
桃花还要细说，拉着田美的那个警车驶出来了，看门的警察去给开中间的大门，同时给桃花说：“快出去回家去吧，再在这里纠缠，我就不好给你多说客气话了。”
警察刚好挡住了在那里还央求的桃花，使得坐在警车前排的田美没有看见等着她出来的母亲桃花。
警车在大门口只稍停了几秒钟，看门的警察就几步跑上前给开了门，警车一加油门，“忽”地就窜上空无一人的街道。桃花也没有看见车里的女儿。
开大门去的警察，关上中间的两扇铁门回来，看见桃花还拖拉着不愿意出去，就不客气地说：“我说，你到底想干啥呀你？我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叫你明天早上来，明天早上来，你是听不懂话还是来寻事来了？我告诉你，这公安局可是国家专政机关，是天天拿拷子拷犯法的人的地方，你再胡搅蛮缠，我就给你不客气了！”又撩起衣襟，拍着拴在裤带上的手枪吓唬说：“你看看这东西，你认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