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美只得按照警察的意思安顿母亲去病房,交待了门户厕所等具体事项,看着母亲在床上躺下才和警察一起出去在医院院子里上警车。
桃花那里还睡得着觉?看着女儿跟着警察刚出门出去了,就立即自作主张从病床上爬起来,尾随着在医院院子里走得不快的警车出了医院的大门。忽然,警车一声呼啸留下一绺扬尘,看不见了。
去公安局的车上,田美不不解,问:“你们怎么找到医院来了?”
警察说“我们是先给你们学校打的电话,你们校长说是你在你老家的乡卫生院给母亲看病,我们又给卫生院打电话,他们又说你下县医院给你母亲检查病来了。所以,我们就来这里找你等了你好一会了。”
田美说:“你们要我怎么办?”
警察说:“也不复杂,就是让王毅和你对面质证一下,我们也好从中辨别王毅说的话有没有水分。同时找到破绽打开嫌疑犯王毅的口,让他早日认罪伏法。”
桃花也来过县城好多次,知道公安局的大体位置,就自己一个人顺街道摸索着找到了公安局的大门口,不敢贸然进去,在一根电线杆的阴影处远远站着等女儿出来。
公安局里一片灯火辉煌,院子里停着的警车,有好几个无声地闪动着警灯。一个个房间门里,不时有警察进进出出。看来在严打运动中,警察们都没有了正常的作息时间。
两个警察和田美一块儿下了车,领着田美,走过一片忙碌的公安局机关大院,又进了办公楼一边长长的灯光昏暗的甬道。甬道尽头,正对着看守所阴森森的老城墙似的围墙和黑漆大门。大门两边是对称的八个白色镂边大黑字“伏法改造,重新做人”的标语,沿标语下面往左一拐,一溜平房那里,传出来一阵阵呵斥声。带路的两个警察没听见似的径直领田美进了里边角落的一间房子内。
刺眼的探照灯一样亮的光柱照射去的地方,王毅被双手拷在和水泥地板焊在一起的铁椅子上,双手被椅子扶手延伸部分的拷子拷得紧紧地一点也移动不了。
两个警察在前头的桌子上坐得已经显得精疲力竭,打开了瞌睡。
王毅在高倍数照射灯的强光刺激下,耷拉着脑袋眼睛眯缝着显得没精打采有气无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赖皮架势,他从那天半夜被警察从田美的学校抓捕以后,就一天十几个小时连续接受不间断的疲劳突审,除了他人是在前妻田美的房间抓住的,无法辩解以外,对其他所有对他的指控都咬紧牙关概不承认。五年的监狱劳改日子,使王毅学了不少法律知识,不再像过去当黑老大那样只靠拳脚暴力毫不顾忌后果了。他对他释放出狱以后的行为仔细理顺了一番,自己觉得无论怎么说,自己要求和还没有再婚的前妻复婚,从大的方面讲,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再说,两个人的儿子也确实需要一个父母双全的家庭,只要咬紧牙关不承认自己有强奸前妻田美的企图与举动,两个人之间,又没有站着一个证人,仅凭当事人田美一个人的说词,要一下子就定他王毅的罪也不是轻而易举的。所以王毅一被警察抓住,就大喊冤枉,说带鸡是来要给田美杀了炖汤补身子的,田美见他杀鸡没有抓牢,被剁了头的鸡飞上床,吓得跑了出去。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正在收拾鸡毛,就被警察压住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