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革命化春节,不到正月三十,必须都坚守老阵地不许离开。杨毓晓乐得乘机和桃花乐此不疲,身心告别。
一次,起来紧裤带的时候,桃花悄悄告诉杨毓晓:“哥,我好像有了。”
杨毓晓不在意,说:“有了啥了?”
桃花头牴着杨毓晓前胸娇滴滴说:“还能有啥?有我们的孩子了嘛!”
杨毓晓吓得跳起老高说:“啥?孩子!这可咋办呀?”
桃花笑着说:“放心,连累不了你!我正想要孩子呢。”
那时候偷着打胎是犯罪行为,捉住了要判刑,从当事人到医生都不敢碰这个高压线。杨毓晓只得任由桃花做主留住肚子里的孩子。只是不放心问:“你丈夫虎子能瞒得住?”
桃花信心十足说:“没问题,他们父母都正等着抱孙子哩。”杨毓晓这才松了心。
不久,村里敲锣打鼓将杨毓晓和大队其他工作组员一块送上了公社派来的东方红拖拉机的后厢,去了新的工作岗位,去给塬上一个大公社工作队办公去了。桃花也随之结束了这一段不为人知的艳遇,回归了她的农妇生活。
凉飕飕的夜风吹得慌不择路跑出来的田美慢慢头脑清醒起来,环顾四周,到处都黑魆魆的模糊不清。沟畔的地形高低不平、树木错落,深夜里更显得奇形怪状、深不可测。她一个人在下了一个小坡的平台上站着,觉得前后左右左右都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妖魔鬼怪逼压着她,她恨不能变得比米粒还小,好藏在脚下的土块野草里依靠大地,将四面压来的恐怖只剩下头顶的一面。人变得那么小了,即就是魔王王毅后面追赶上来,也会因找不见她而转身离去。
田美心跳着,回身望着来路侧耳细听,路上静静的,没有跟过来的脚步声。她确定王毅没有追来,这才有时机理一理头绪。怎么办?照这样下去,坏蛋王毅要是一直不肯罢休,往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难对付的麻烦呀?别的女人遇到这样的纠缠,都会自然而然地跑到娘家去寻求依靠,可她仅是一个乡村小学代课教师,娘家虽然也有几个堂兄亲弟,但都不是能打敢拼的刚强汉子。估计把他们集合在一起都来,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地区体校毕业的大汉王毅。况且,王毅的能言善辩,要吵架她的兄弟里也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怎么办呢?回到在舞凤山下的父母身边去,要翻过眼前的这个大深沟,还得走上三十几里山路才能走进那个叫做马泉的小村子。而且田美知道,五年前就拿王毅没有一点点办法的山里农民的父母,要是听见王毅对她动了刀子,还不急死怕死?
田美是情急之下,凭着本能反应一口气跑到了这个回家去的路上的沟畔来,要说夜里走这几十里山路回家去,一路上预料不到的可怕,她连想也不敢想,七十年代中间那些年,大塬上狼虫虎豹山鹿野猪等少见了,可舞凤山一代,那些野物可是不少见,经常有能搞到子弹的人背着村里给民兵发的枪在山里专门去打猎。万一山路上的那个拐角里扑出来一两个那些动物,田美她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