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组以一连几天火线整顿,强调要加强纪律,狠抓阶级斗争,和社员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将改天换地的农业学大寨运动掀向新高潮。其他的都好统一要求,就是这“三同”实在是不好使组员们都办得到。明明连饭都派不出去,怎么同吃同住?给每个工作组员都分上和社员一样的劳动任务,哪里会有功夫去承担更伟大的保证社会主义红色江山永不变色的历史使命呀?所以,各级工作队工作组的领导都心知肚明,只是大会上喊叫喊叫,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十分严格要求了。因而,杨毓晓要不是碰上工作组有其他安排,天天都是去水利工地去转上几回,督促督促生产队长,或者撺掇队长一起带点纸烟糖果等小好处去缠着大队和公社的量方员背着领导给他们生产队把土方任务少划一点,这样大大减少了队里社员的劳动强度,社员们也都慢慢对他态度热情起来了。有人不断在生产队长跟前说:“老杨这样的工作组太少见了,咱要给他把生活安排好一点,千万不要让他换到其他生产队去呀!”生产队长也深有同感,就隔三见五派人去集上去买点肉菜送到桃花家去,并私下把给桃花家一天五斤的补助麦子提高到了六斤。桃花和丈夫都暗自高兴。桃花对杨毓晓支应得更为热情尽心了,变着花样给他改善伙食。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杨毓晓和桃花之间的关系变得太不自然了。已经承担了家庭重担的杨毓晓极力自制约束着自己不让压抑在心底的欲望表露出来。为了避嫌,他故意除了一日三顿回去吃饭,其他时间都在别的地方拖延着不回只有一个人的桃花家。他怕万一把握不住,对桃花做了对不起妻子儿子的事情。可人在外头游转,心却忍不住往桃花的土窑洞那里飞。
在家里不用上工地去的桃花也一样,见了杨毓晓就心跳得慌,手脚无措不知道怎么是好,可要是见不到到杨毓晓,却心惦念得慌,丢了东西似的心慌意乱坐立不安,常常感觉到杨毓晓就在旁边含情脉脉注视着自己,心咚咚蹦着忍不住激动万分。
这个山外男人的出现,使山里女人桃花对自己的丈夫虎子禁不住产生了厌恶之情,晚上,虎子如果有了那个意思,将手伸向妻子桃花的身子,桃花不由自主浑身鸡皮疙瘩,本能地抵触着不愿意接受。虎子不理解,问:“你怎么啦?”她只好说:“身子不舒服。”虎子也被修水利累得精神不怎么足,松手歪过一边呼呼睡去了,倒弄得桃花瞌睡一点没有了,睁眼直望着窑顶,直到从天窗里探进头来的月光慢慢又缩出去也睡不着,只想着另一个窑里睡着的杨毓晓。
田虎子还是像以往一样,鸡叫头遍,就得起来自己胡乱吃了桃花昨晚就留好热在锅里,虎子晚上回家吃剩下的饭当早饭,在布口袋里装了几个玉米面粑粑就出去拉上架子车往水利工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