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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水落石出

其实离戈早就想到穆玲兰会找自己,但这次让她意外的是,穆铃兰没有亲自过来,而是派人送了一封信,约她在西边的别院里见面——那是穆小可遇害的地方。

离戈虽然心存疑问,但出于对穆玲兰的信任还是欣然前往。但她并不知道,当她踏出材料库大门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也已经转到了关键处……

修学的院落群位于穆家西侧的偏僻处,那是一片很大的区域,落着十几个独立的小院。自从毕业后离戈再没来过这里,现在走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小路上,昔日的一幕幕场景在眼前重演,仿佛时光倒流。

与离戈同行的还有扶桑,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穆玲兰约定的小院。离戈推门走了进去,才发现这里面已经被打扫的很干净,院内没有人,而里面的房门是开的。离戈让扶桑守在门口,自己走进了屋子,四下寻找后终于在里面的操作间中看到了穆玲兰。

此时的穆玲兰正端坐在案台前,默默的看着台上凌乱的人偶材料和工具发呆。当离戈走到对面时她才恍然回过神来,眼睛里带着一丝迷茫和追忆。她看了看离戈,干笑道:

“来啦?瞧我光顾着愣神都没注意你进来。”

离戈倒不在意这些,她问出了自己憋了一路的问题:“兰姐,你把我叫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最近穆家不太平,这里说话方便些。”

穆玲兰笑了笑,招呼离戈也坐下来。离戈将信将疑地坐到她的对面,她觉得今天的穆玲兰有些怪怪的,既不像以前那样亲热,也不像与她争执时那么激烈。她很平静,眼睛中透着浓浓的疲惫。

“四天前家主公布了下一届家主的候选人……”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没等穆玲兰说完离戈就打断道。而穆玲兰听后则满眼惊愕的盯着离戈,似乎她脸上长了什么东西,但很快的她的眼神又暗淡下来,用一种十分无奈的语气自嘲道。

“呵呵……我早该猜到是这个结果。”

离戈还是第一次看到穆玲兰如此颓废的模样,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坚持道:“兰姐,我早就说过了,你为什么一直要执着于我呢?”

“离戈,来到这里你有没有想到些什么?”穆玲兰没有回答,冷不丁的反问了一句。

离戈皱了皱眉:“想到什么?”

“呵呵……”穆玲兰苦笑一声,她瞥了瞥四周,“这里是小可住过的地方,也是她死的地方。”

离戈闻言忍不住心中一颤,她默然了,慢慢低下了头。离戈一直没敢去穆小可的遇害现场,只是听说在这片院子中。而当她确切的得知穆小可就死在这间屋子时,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脚踝爬上她的后颈,将她整个人都冻住。

原来这里就是小可被害的地方……

穆玲兰注意到离戈的神色变化,她直起身子,往离戈面前凑了凑,语气中带着一种诱惑力:“小可她死了,就死在你我待的这间屋子里。即便如此,你还是不想从你的小世界里出来吗?”

“小可的死与我当不当家主有什么关系?”离戈抬起头反问,但她不敢直视穆玲兰的目光,眼神左右飘忽。

“难道你觉得她的死与你没关系!”穆玲兰突然抬高了声调,她逼视着离戈,大声道:

“谁不知道小可最护的人是你,而穆青一直想除掉的人也是你!”

离戈无言以对,只能继续保持沉默。穆玲兰说的是事实,在最初穆小可一直利用自己执法部人员的身份帮她应付穆青的骚扰,而在穆青等人厌倦后,也是穆小可一直把外界对她不利的消息告诫给她,让她提前有所防备。

可以说离戈这三年能过得如此舒服,与穆小可的庇护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这时穆玲兰突然站了起来,她来到屋子中央激动的挥舞着双臂,似乎在表达对这个世界的憎恨,又或者是对离戈的憎恨,悲切道:

“你有这么大的才能,却要一直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不顾其他人的死活!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在期盼着你出手,你可知我多恨这苍天,没有给我你那样的天赋,让我只能有心无力的苦苦挣扎!”

“现在小可死了,你连她最后一面都错过了,却依旧这么无动于衷,这么置身事外!你到底在……”

“你是怎么知道,我错过了小可最后一面?”

离戈轻声打断她的话。她的这句话相比于穆玲兰的咆哮显得十分微弱,但随着这句话的出口,离戈也站了起来。她的目光不再闪躲,反而直勾勾的盯着穆玲兰的脸,语气异常坚定的又问一遍:

“你是怎么知道,我错过了小可最后一面?”

穆玲兰愣住了,她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带着异样的眼神看着离戈。而离戈则死死盯着她的脸,盯着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那目光从迷惑到质疑,最后变为冰一般的寒冷!

离戈终于明白了,明白了之前被自己忽略掉的细节是什么。穆玲兰曾经就样安慰过她,当时她并没有在意。而后来听了十七的讲述她才隐约发现哪里不对劲,只是那时候的她已经记不太清了,并且她从没有往那方面考虑过。

而在现在,当她再次听到穆玲兰说出同样的话,一下子所有线索都串联起来!

执法部的调查曾表明,穆小可被害那天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行踪,但十七却清楚的指出,穆小可在被害前曾前往材料库寻过离戈。

按道理知道穆小可曾试图寻过离戈的人只有十七,那穆玲兰又是怎么知道她错过了见穆小可最后一面的机会?在所有的调查中穆玲兰都没提到过自己曾在那一天见过穆小可,这是一个很明显的矛盾。

“兰姐,请回到我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小可被害前找过我的?”见穆玲兰没有说话,离戈又踏上一步,一字一句紧逼道。

穆玲兰皱起了眉,她双眼微眯,淡淡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整个穆家知道小可死前曾找过我的人只有十七,除此之外也只有凶手知道小可的行踪!兰姐,请你清楚的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你是在怀疑我杀了穆小可?要知道我可是她的大姐!”穆玲兰怒声道,离戈的突然怀疑让她感到不可理喻。

而离戈则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异常冰冷的说:

“我知道小可曾追随你,但我也知道你是一个执念深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兰姐,不管你今天要不要与我说实话,我都会把这个情况反应给执法部,希望你到那时候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离戈冷冰冰地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走,她已经没有心情继续与穆玲兰说下去了。而就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穆玲兰突然说话了。

穆玲兰的语气很轻,那里面似乎还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快感,她笑了,笑的很轻挑:

“你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笨嘛?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好了。穆小可确实是我杀的!”

穆玲兰的话犹如闪电,把离戈钉在了原地!她的一手扶在门边,半只脚踏在门槛上,整个人僵直不动,好像一座雕塑。离戈就这样静止了好久,才动作僵硬的转过身来。

虽然在推测的时候,离戈已经鼓起很大勇气,把穆玲兰当成了最大嫌疑人,但当听到她亲口承认自己就是凶手时却是另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撼!穆玲兰的话在离戈耳中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瞬间将她的整个世界撕裂!

穆玲兰为什么要杀穆小可?离戈能指出这其中的疑点,但她想不出穆玲兰的杀人动机,就如同穆玲兰自己说的那样,穆小可曾经追随她,两个人并肩作战,情同姐妹,她怎么能对穆小可动手?

“为什么……”离戈声音颤抖地问,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穆玲兰,因为她知道自己只要一抬头,穆玲兰就再也不是她所认识的穆玲兰了。

“为什么?因为她和你一样愚蠢!一样傻!一样坏我的好事!”

穆玲兰突然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所有人都在期盼着你出手,然而你就是无动于衷,整整三年都蜷缩在那个小小的材料库里。穆小可明明知道你是在做梦,却不忍心把你叫醒,还不让别人把你叫醒,说什么:离戈开心就好,我支持她之类的蠢话。”

离戈被她的声音语气吓到了,她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向穆玲兰,而这一刻她的心也沉到了底。她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神色癫狂的女孩,暗想她真的是自己所认识的穆玲兰吗?

“你在说些什么?穆玲兰,你疯了吗?你在胡说些什么!”

离戈大声的怒喊道!穆玲兰被离戈的声音所惊醒,她目光呆滞的愣在那,似乎在回想着什么,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悲伤,但很快她又凄然的大笑起来。

突然,疯狂中的穆玲兰突然安静下来,她一手捂着脸,对离戈道。

“你不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那我就告诉你,都告诉你!”

于是在穆玲兰的讲述中,离戈知道了那天发生的一切。 bHlWYU4ugzSBAAcnufCdfUrV6iqRhPG2LXn6MWLwwutcRnvCTPH8O6VEBs7TI9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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