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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离开

离戈本打算尽快离开,以便继续完成自己的考试。但细血却冷冷的告诉她,她的伤势至少还要休息三天,否则连树都下不去。而离戈这时才知道,木屋是建在树上的。

小小的木屋位于一棵大树的顶端,这样才能在茂密的森林里看见阳光,晚上的时候天上还有月亮,而细血就坐在天窗上,望着天空发呆。每当这时候离戈都会由衷的感叹:这个女孩真的很特别。

她稚嫩的身体里好像藏着一具苍老的灵魂,一身的黑色服饰,黯淡无光的眼神,做什么事都好像漫不经心的样子,有时她会神情淡然的自言自语,但说出的内容却那样骇人听闻:

杀手是一项很容易乏味的职业,尤其是狱的杀手。为了在乏味中寻找乐趣,很多杀手都有自己的怪癖。有人喜欢折磨人的肉体,有人喜欢折磨人的精神。

有人喜欢乔装打扮,亲近你,爱护你。在你最难过的时候感动你,然后笑着把刀插进你的身体。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挖你的心头肉。就好像他的刀是插在自己身上一样。

有人最喜欢看人的垂死挣扎。他会先给你希望,在你达到的时候打破它,然后再给你,再打破。他们极力把你从绝望中解救,然后再把你推入更深的绝望。

看着你在无尽的懊悔,愤恨中死去。

相对而言,我也有特殊的癖好。我喜欢在杀你的时候告诉你:“你死定了,无论你多不甘心,乞求我放过你,都不行。”

我不会折磨你的肉体,也不会折磨你的精神,只负责让你离开这个世界。你不用挣扎,坦然面对最好了。

你可以说完遗言,然后我会精准的刺穿你的心脏,或者干净利落的砍下你的头。

整个过程我不会笑,不会享受。我尊重你的死亡,会为你祭奠。

但我是不会哭的,所以我会用你的血替我流泪。

……

……

这是某天晚上,细血坐在天窗上,仰望着月光时对离戈说的一段话,那是离戈第一次听狱这个名字。说话的时候细血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那是真正的微笑,不惨一丝杂质的纯真的微笑。

但离戈在听完这长长的一段话后,发现自己已是满身的冷汗,杀人这样可怕的事在细血的口中却变的如此轻描淡写,条条是道。但她看到对方那小巧的身子抱膝蜷缩在天窗上,脸上的微笑又是那样纯真,离戈莫名的感到心中一疼。

到底要经历过多少恐怖,才能把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变成这样?

“为什么要杀人。”离戈躺在塌上,仰面看着她。

细血垂下眼帘,瞥了她一眼:“开始是为了复仇,之后是因为除了杀人没有其他事可做。”

“怎么会没有事做?你就没有喜欢的东西?想要去的地方?”离戈试探的问道。

细血仔细想了想:“应该是没有吧……”,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永远呆在那,慢慢死去……”

“那你是不是去过很多地方?”离戈慢慢坐起来,又问道。

“应该是去过很多地方杀人。”细血看了她一眼,纠正道。

离戈缩了缩脖子,有些无奈的说:“你怎么总是在说,杀人啊杀人啊的,太吓人了。”

细血从天窗上跳下了,坐到离戈身边,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因为我是杀手呀?”

离戈无力反驳,只得翻了翻白眼,换了个话题:“我想去外边看看,有机会一定要去。”她看着天窗外的月亮,憧憬着未来,但她知道这很难实现,因为穆家的人极少能离开。

这时细血很煞风景的提醒了一句:“如果要去外边,你一定要先学会杀人。”

“又来了又来了!你怎么总想着杀人!”离戈嘟着嘴看着她,故作气鼓鼓的样子。

细血突然探过身子,用手戳了戳她的脸,好像这很有趣:“原来女孩子是这么可爱的……”

“噗,你自己不也是女孩嘛!”离戈晃了晃头,躲开了她。

细血木然的看着她,一脸正色的道:“如果绝现在让我杀你,我肯定会下不去手的。”

离戈闻言一阵汗颜,现在的她已经不害怕细血了。她发现细血某些时候冷酷的像个大人,但也有些时候单纯的像个孩子。

细血说完慢慢坐到小屋的一个角落,靠在那闭上了眼:“你的脸已经没事了,明天就可以离开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离戈立刻高兴起来,她现在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迫不及待的想离开,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以后还能来这找你吗?”

“如果你给我的方法好使的话,我治好伤就会离开。”

“你要去哪?”离戈急忙问道。

“不知道,我要继续修行。然后去杀他,或者被他杀死……”细血睁开眼看离戈一眼,那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忧伤,然后她又闭上了眼,双臂环胸紧紧抱住自己,“睡吧。”

离戈听后哑然无语,她也慢慢躺下,看着天上的月亮。清凉的月光织成一条绸缎,斜斜铺在她的身上,这时候她才恍然意识到这景色是如此的美,整个灵魂似乎都静了下来。

难怪细血总喜欢去看月亮,她这样想着也进入了梦乡。

……

……

第二天一大早,离戈告别了细血继续自己的探索之旅。进入森林后的第十天,她损失了两具人偶,收获了十五枚灵级内核,这还是那天夜里扶桑在那群人偶身上夺过来了,多少让她心里有了些安慰。

相对而言让她收获最多的还是这几天和细血学到的东西,现在她终于知道自己第一天在森林里过夜时的举动有多愚蠢。

离开的时候细血送给她一个散发着怪味的布袋,细血说里面是妖域内高阶妖兽的粪便,带着它能驱走大部分的野兽毒虫。同时细血还明确告诉她:这片森林里有妖兽。

妖兽是什么?离戈没见过,现在她也顾不上考虑这些。穆家一共只在这片森林里安置了三百多具人偶,这么多天过去,应该被瓜分的差不多了。离戈想着,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些漏网之鱼,实在不行的话就再去那片人偶乱斗的地方冒冒险,当然这是万不得已的办法。

现在回想起那一夜,离戈还禁不住冷汗直冒,如果不是细血及时出现,她可能已经变成一堆被砸烂的碎肉,摊在地上待腐烂。离戈不明白那里的人偶是从何而来,属于谁,为什么离开了主人的控制,还能自由活动这么久。

最让不解的还是那奇特的巨石阵和小溪,她想着等回去了一定要和枫老或者母亲请教。

一边胡思乱想着,离戈在森林里越走越深,这次因为有细血传授的经验,一路上都很顺利,也不知道是那个布袋起了作用,一直没遇到大群的野兽。

期间离戈也找到几具穆家放置的人偶,那些都是十分低级的人偶,最高的也只有中品灵级,大妞二妞十分轻松的就拿到了她们的内核。

只是离戈在旁边看的时候,总感觉某条神经被触动了,全身一颤。那些灵级人偶都有简单的思维,当大妞踩在她们身上,敲碎她们的胸膛掏出内核时,一个个还在绝望的挣扎。

“如果你要去外边,一定要学会杀人!”

细血的话回荡在离戈的脑海中,让她打了个寒颤。杀人……如果她们不是人偶,而是人呢?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会因为某些缘故,让大妞二妞去敲碎人的脑袋?

她又回想起枫老曾对她说的话:人偶从本质来说,与修者武者的兵器法器是没有区别的。离戈看了看大妞和二妞,她们都是主战的灵偶,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杀戮。

这一刻离戈又陷入了无尽的思考中:人偶与人的区别是什么?人偶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打破离戈沉思的是远处传来的一阵阵的沙沙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正在树林间奔跑。这里的植被十分密集,高高的灌木丛很遮挡视线。

离戈没有贸然行动,她找了附近一颗大树爬了上去,躲在树枝后边悄悄观看。

灌木丛的涌动更加剧烈,并朝着离戈的方向快速靠近,很快到了她附近。离戈全神戒备着,这时从里面跳出五六个人! RTQP1K3o7MsXFVO4GSX7vSwMysXWNKL73orWAnUjGxixmanodwwp9ORqpVFRR58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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