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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学篇·第一章 穆离戈

【天澜一千二百九十年】

“离戈,你握刀的位置应该下移三分,你现在只有四岁,不要管书上讲的,找适合自己发力的位置。”

“嗯……”

“很好。调整一下光线,接下的纹路要一气呵成,这个过程中不能让刻刀的阴影干扰你的视线。”

“嗯……”

“不错。你是我见过最有天分的孩子,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位伟大的人偶师。”

“嗯……”

室内,幼小的女童正伏在桌子上。她手上握着一把几乎与她的小臂等长的刻刀,右眼带着一片茶色水晶片。

特制的桌子上有一盏格外明亮的灯,九面镜子互相折射,让灯光可以照到桌上任何一个角度。

女童眯着左眼,右眼通过水晶片紧盯着桌上的一块圆形的木块。刻刀在她的操控下流畅的在上面留下一个个复杂精美的图案。

一名美妇在昏暗角落里看着她的动作,时不时的出声提醒。在她的指导声中,女童一次次调整自己的姿势,眼睛始终盯着刀尖。

不一会,女童完成了自己工作。桌子旁立着一个三尺高的木偶,它的外形简陋,好像小孩子的玩具,但通过腹部的缺口,能看到内部有着复杂繁多的齿轮簧片。

女童把自己雕刻的木板安在木偶腹部的缺口上,严丝合缝。拨弄了几下后,那个木偶咯咯的动了起来。

女童看着它光秃秃的左右摇摆,不由得撅了撅嘴:“这也太难看了。”

美妇从背后走来,溺爱的揉了揉她的头:“怎么会呢?人偶的美在于它的内核,我可以保证,任何一位人偶师看到她都会忍不住的赞叹。外表的美丽不过是装饰罢了。”

女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美妇抱过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离戈你要记住,人也是一样,有的人外表美丽,心却糟糕的很。”

离戈突然想到那些外形美丽,表情木讷的人偶。他们总是日复一日的站在走廊、花园里种植打扫。那时候总会有一个人站在旁边,监督管理他们,但离戈知道,那些监督的人其实也是人偶。

“母亲,那人和人偶的区别是什么呢?”

“区别啊,开始是很容易区分的。不过等你学了更高深的人偶术以后,就会发现人和人偶的差别越来越少。”

美妇抱起离戈走到门口。打开门,微风迎面而来。那是一个很小的院子,高高的围墙挡住了初夏的阳光,墙角的花坛里长满不知名的花草。

因为缺少打理,那些花草的种子被风吹到各处,生根发芽,繁育的郁郁葱葱,只有中间的那条石板路还没能被它们全部占领,露出一块块斑驳绿意的石块。

穆家的宅院有十三进院,越靠近里层越富丽繁华,而这样一座处于边缘的小院子则很容易被人遗忘。

美妇抱着离戈来到院子里,随手摘下一朵花插在她的耳边,看着她笑的像个瓷娃娃。

“明天就会有人来的接你去内院,在那你能看到好多和你一样大的女孩,与她们一起生活、学习。”

“那母亲呢?”

“我还在这里呀。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回来看我。”

“哦……”离戈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可离戈并不想去内院,不想离开母亲……”

美妇笑着的摸摸她的头,溺爱道:“傻姑娘,去内院才可以学习到更好的人偶术,得到更多资源,还有大房子住呢。”

“那我可以把母亲也接到大房子里居住吗?”离戈眨眨眼,抬头看着她。

美妇捏了捏离戈的鼻子,笑的温柔:“当然可以,到时候母亲就也沾沾我们离戈的光,住大房子……” 5GRMlXESo9K0pAwFIXleKRQWQFlo6DXZj/9ZScdUDi/khSakCLq4O1ZS55i7iW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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