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悠因为公司需要她送一份资料,所以石皓是先陪她去了公司,两人才去吃饭的。在门口的等她的时间,隐约中石皓似乎看到了司若瑜。可他转念又觉得自己太过可笑,自从三年前他们一别,却是再也没有见过了。
如今依稀能看到她那张倔强的脸,即使被徐子衿冷对可依然伴他身边。石皓苦笑,她怎么就是不懂呢,不爱就是不爱,她这一味的强求也不会有结果的。而与他,也许是自己爱得不够深吧,现在都觉得自己当初荒唐得很!
“走吧!”晓悠招呼着石皓,见他定定地看着自己,不自在地问道:“你总看着我干什么?”
“你脸上有东西?”
“啊?什么,什么东西?”
石皓一把握住晓悠胡乱拍在脸上的手,目光深情地说道:“我的目光。”
“喂,我还啥都没吃,别恶心我成吗?”
晓悠一脸嫌弃,石皓翻了个白眼,骂她不解风情。两人你来我往的斗着嘴,丝毫没有察觉后面有人一直在注视他们。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司若瑜百思不得其解。
前几天小秋打来电话闲聊说起了郑晓悠的事,她才猛然醒悟,徐子衿去的地方不正是郑晓悠的所在地?一切似乎昭然若揭,只有她还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痴痴地等着那个不属于她的人。她去求经理告诉她徐子衿现在的公司,又辗转从他同事那里打听到他现在的住所,其中的艰辛真的是让她心痛,她爱的如此卑微,为什么他就不能回头看她一眼呢?
三天,已经足够她了解了一切。她万万没有想到,郑晓悠不紧抢了小秋的男朋友,竟然还勾引着徐子衿来到了她身边,更不能让她接受的是,他们住在一起的事实。心像被人拿针扎着,她不明白,徐子衿难道不顾当年的仇恨和他如今孱弱的母亲了吗?他不是疯了就是郑晓悠使了什么诡计,不然这两个隔着似海仇恨的人是怎么又走到一起的?
今天她又看到了石皓,这个口口声声说一心为她的男人,这无异于是拿刀往她心窝上扎!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司若瑜冷笑一声。徐子衿肯定还不知道她脚踏几条船吧,那么就让她来撕破她这虚伪的面具吧,到时候子衿会知道真正爱他的人到底是谁!
夕阳薰细草,江色映疏帘。饭馆开在江面的船上,透过窗户就可以看到夕阳打在江面上的余韵,水波荡漾,颇具诗情画意。
“我让你给我点的东西呢?”从洗手间回来后,石皓就这么一脸疑问地站在晓悠的面前。
“你点什么了?”晓悠一脸懵逼。
今天天气很好,这厮突然心血来潮说玩点情怀,然后山路十八弯,带她来到了这艘船上边欣赏风景边吃饭。饭店的名字也特逗趣,叫“老孙全猪”,晓悠没忍住敢情这是半个西游记啊!这会儿点的菜还没上呢,难道刚才走时他让自己点什么喝的了吗?晓悠正思忖间,眼前就魔法般出现一枝红玫瑰。
“我点了我们的未来!”石皓说着,还保持着绅士之姿。
尼玛!晓悠真无语了!她极力压制着上扬的嘴角,看着石皓双目神采飞扬,不禁想起当年徐子衿迎着太阳站在树下,也是这样耍帅地说着土味儿情话。
“你偷了星星放进你的眼睛里吗?不然你的眼睛怎么会这么亮!”
想起往事,晓悠略微走神,石皓有些气恼,就用花瓣在她鼻尖处碰了碰,以此表达自己不满。
“我觉得你是想气死我,然后好继承我的遗产!”石皓说。
“噗!你有什么遗产可让我继承的?”晓悠翘起嘴角,接过了他手中已被摇晕的花儿。
“那可宝贝了去了,”石皓在晓悠对面落座,眼睛里似有钩子,道:“比如最贵重的,一条祖传的染色体!”
“噗!”晓悠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喷了。“你,你真是越发不要脸了!”晓悠忙抽纸巾擦嘴,早晚被石皓这油嘴滑舌给气死,说着又在他脚上踩几脚才解了气。
“诶呦喂,谋杀亲夫啦!”
“你到底有没有个正形?”晓悠怒了,吃个饭总这么闹腾。
“我这不是给你解压那呢嘛,生活多不容易啊!不用感谢我,我就是雷锋的弟弟,我叫雷同!都是巧合,哈哈!”
“还贫,还贫!觉得就自己鼻子底下有张嘴是不是?”晓悠拿起桌上的手机就挥了过去。
“哎呀,别打了,再打我就叫雷管了,小心炸你一脸血!”
两个人,八个菜,忒奢侈了些。
晓悠看着石皓不挑食大口吃着青菜,眼波幽幽一动,道:“你倒是爱吃青菜!”
“以前也不爱吃,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爱吃素了吗?”石皓突然严肃起来。
“因为你经常烂嘴、烂舌头,严重缺2B、12B!”毒舌晓悠又回来了。
“喂,你这是人身攻击啊!”语气透着委屈。
晓悠狐疑地看着他,“严重缺维生素导致了不举不育?”
“你!郑晓悠,你要亲自试试吗?”某人开始磨牙,大有现场操练的架势。
额……晓悠语塞。赶紧转移话题才是王道。
“那个,那个,对!你为什么开始吃素了?”不问还好,石皓的回答让晓悠再次喷了。
“因为你是我的菜呀!”说完还贼贱的亮出一口大白牙。
“泥垢了!”特么这饭没法吃了,真是操蛋的土味儿情话!
石皓终于安生了,看着他小媳妇般的可怜模样,晓悠端起面前的红酒轻啜一口掩盖住嘴角的笑意,还真是难得的放松啊!
这边夕阳无限好,那边却是薄雾浓云愁永昼。
徐子衿早在扭伤脚之前就该回家一趟的,太多的问题都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可他这石膏一打就是一个月,想了多个借口才安抚住了李雪琴。
他轻轻推开病房的门,母亲安然地得着。他小心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轻轻地握住她瘦弱的手。医生说她突然手臂发麻,人也眩晕,是脑出血的前兆。徐子衿紧锁眉头,生活已然让他看不到一丝光亮了。
“儿子,你终于回来了!”李雪梅睡的本不踏实,这会看见儿子更是睡意全无。
“妈,我吵醒你了!你接着睡吧,我就在这。”徐子衿安抚地拍着母亲的手背,像是在哄小孩子。
“唉,睡不着了!你说你要换个地方工作,我不答应你就一声不响地走了,也不跟我说去了哪里,在那好不好,我这心呢,天天七上八下的就怕你在外面受了委屈!”
李雪梅说着又要哭,徐子衿忙安抚她,无奈道:“妈,我已经长大了,一个男人会有什么事情,你不要胡思乱想。”
徐子衿真的很无奈!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他就是传说中的妈宝,可天知道,他真的很想告诉妈妈,他已经长成了男子汉,可以保护她,可以出去闯天下,而不是每天都要妈妈陪在身边!
“我知道,你从小就懂事不用我操心,可我还是担心你啊!”男人虽在可他们的心早就分离了,只有儿子才是她的命,现在命要离开她这让她还怎么活?“答应妈,别回去了,我们就在家跟前工作不是很好吗?”
“妈!工作不是衣服,哪能说换就换!”徐子衿耐着性子极力说服李雪梅,“其实我这次工作属于升职!正常调动!”
“真的?那么说是好事情啊?”
徐子衿眼波微微一动,道:“是,所以你得支持我!如果我在那边发展好了,您就一起过去!”
“好,好!你早跟我说清楚不就行了,妈也不是那不明事理阻碍孩子前途的人,我就怕你着了什么人的道,出去再让人给骗了……”
“妈!”徐子衿急急打断他妈妈的话,不然真怕她又唠叨没完。“升职,是升职!”
“对对,你刚才说了是升职,嗯嗯好,我儿子就是有出息!”说着李雪梅终于笑了起来,怎么看自己儿子怎么好。“子衿啊,我还有事要说你呢,你……”
这时徐子衿的手机响了下,进来一条微信。图片上的地点是晓悠家楼下,人物她和石皓,场景是石皓摸了下她的头发,晓悠则笑得一脸甜蜜。照片抓拍的角度很好,实际上郝帅的手刚伸过来就被晓悠挥开了,可照片上看到的却是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徐子衿的脸就黑了。
“怎么了,是公司有事?”李雪梅一脸担忧地问道。
“没事,我出去打个电话!”徐子衿说的一派轻松,可出了病房门脸就阴沉下来。
图片是司若瑜发的,还附上一行字:外表清纯的人,你不知道她实际有多么肮脏!言外之意,话里话外都透着不屑,徐子衿恨不得把手机直接砸在她的脸上。
“别跟我说是偶遇,你的行为决定了我们连朋友都没的做。”回复过去后,便是连这个人的微信也删了。傻子不知道她的用意,可这样堂而皇之地挑衅却是违背司若瑜一惯作风的,看来自己是真的不了解她。在和晓悠的关系还不稳定的情况下,他绝不允许有人恶意掺和,一个石皓已经够让他头疼了。
“是不是领导不高兴你请假了?妈没事,你快回去上班吧,我这过几天就回家了!”李雪梅心疼地看着儿子,她就见不得他总是皱眉。
“没事,等你身体康复我再走!”
“来,到妈这来!”李雪梅一脸慈爱地看着儿子,徐子衿便依言坐了过去。
“唉,我儿子都长这么大了,妈妈能不老吗!”
“妈,你不老,在我心里你永远那么年轻!”
李雪梅一听这话“噗嗤”笑出了声,“就你会哄我开心,你都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过两年妈都要抱孙子了,能不老吗?”说着似是想到了那画面,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成家?抱孙子?徐子衿目光闪了闪,却是没有接话。
“你跟若瑜都这么多年了,要我说你也该给人家姑娘一个名分了,这男人啊有了家心也就定了,工作再寻机调回来,实在不行就回来重新找工作,我儿子这么优秀还愁没工作嘛!”李雪梅是典型的儿子杀,自己家的孩子啥啥都好。
徐子衿一脸不满,他老妈思维太跳跃且容他缓缓。
“妈,工作的事是玩笑吗!再说,我和司若瑜就是普通关系,你想什么呢?”一想到刚才的照片,他心里就窝着团火。
“普通关系能有事没事就照顾你,逢个节假日就来看我这糟老太太,还陪我解闷?儿子啊,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懂,但是这女孩子生气男人永远要大度一些,这日子才能越过越顺,越来越好!”
“妈,她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你听我的,买个礼物去哄哄她,女孩子嘛总是要个脸面的,你也别总端着,人家对得起你了!”
“妈!”徐子衿豁地站起身,脸上已是难忍之色。“我跟你说了,我们俩自始至终都没有关系,如果之前你误会了什么,那我现在再清楚的跟您说一遍,我们从前现在将来都不会有任何关系!你就别再提她了!”
李雪梅被儿子这么一吼,默了。她从未见儿子这么跟她说过话,看来两个孩子之间真的是出了大事,算了,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她总会有儿媳妇的,这么想着,李雪梅无力地叹了口气。
“妈,对不起,我不是冲你!”徐子衿烦躁的抓了抓后脑勺,他不想这么跟母亲说话的,心里却想着晓悠,他的悠悠啊!
“唉,妈就是你的拖累!”李雪梅说着眼泪就又流了出来。
李雪梅的病是心病,她情绪时好时坏,说发火就发火,只有面对徐子衿的时候才像个正常的人。徐刚见儿子回来了,就质问他为什么突然换工作,徐刚没有李雪梅好糊弄,徐子衿支支吾吾总说不到重点。儿子是个臭脾气老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徐刚就骂他没有责任心,拿工作当儿戏以后也成不了大事,还说他心比天高,朝秦暮楚,小心最后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听听,有这么骂儿子的吗?李雪梅就火了,这几天的吊针已经让她恢复如初,她推搡着徐刚,大口破骂,骂着骂着就又拐到他当年的风流事上,好在徐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场面还是很混乱,最后是医护人员出面才制止了这场骂仗。自此,徐子衿一直在医院陪护,没有回家住过。
徐子衿这边鸡飞狗跳,晓悠这边却因为他一走世界都静了。就只是一个人而已,可他介入了你的生活,一切就似乎与从前不同了。这个世界谁没了谁都是一样的过活,即使拥有和失去轮番交替,生活也不会变换它的轨道。晓悠深刻明白这个道理,可还是没骨气的数日子,一天、二天、三天……他已经走了一个星期了,在做这些时她完全是无意识的,待反应过来后,看着自己万恶的手指头恨的上去咬一口,后又“嘶嘶”作痛,直看的巴扎黑在一旁翻白眼。人类真幼稚!
近日巴扎黑又不好了,叫声也透着虚弱。医生说了,它年纪大了,多多少少也就这些日子了,晓悠听到时真的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没让眼泪落下来。巴扎黑对于她的意义不只是一只猫,那是她整个青春里最美好而难忘的回忆,虽然有很深的伤痛,但那种痛经过沉淀又伴随着无法遏制的想念一遍一遍地冲刷着,巴扎黑仿佛成了他们之间某种必要的存在,像是一条隐形的丝线,牵系着两端的他们。
脆弱,终于使晓悠多年建立的护体铠甲龟裂。她多想打电话给徐子衿,抱着他痛哭一场,可转念又觉得,如果他知道了,应该比自己还难过才对,这么想着,电话终究是没有拨出去。
这人,已经消失第十天了。
医生已不建议再给巴扎黑输液了,晓悠伤心之余更是不舍得将它一个人留在家里。好说歹说经理才同意将它放在储藏室,晓悠忙了就让有空的同事帮她看一眼,巴扎黑却出奇的乖,它就静静地趴在那里,一直都是似睡非睡的状态,晓悠每每见此鼻子就涌上酸意,泪湿了眼眶。所以说,没事不要养些阿猫阿狗的,当有一天它们不得不离开你的时候,那真是不能承受的痛。
晓悠想找个人说说话,可宋佳一直说没时间。石皓也变得很古怪,自从上次分开后他好似就在回避自己,晓悠又变成了一个人,她知道自己习惯了。
等待,期待某人的出现。
忙忙碌碌的一天终于结束了,晓悠来不及换工作服就急着去看巴扎黑,这小可怜不知道有没有多吃一点东西,晓悠心里焦虑脚下的步子也大了起来。
“哎晓悠,经理叫你去一下她办公室!”
手刚摸上门把手,晓悠就被同事娜娜喊住,她脸上明明带着微笑,可目光里却闪烁着晓悠看不懂的光芒,她轻蹙了下眉头朝经理办公室走去。
找她能有什么事呢?晓悠猜不到,但她直觉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敲门后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响亮的“进来!”。
“经理,你找我。”
“晓悠,坐!”
经理是个中年女强人,她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使她的眉梢上挑而更显严厉,她目光如炬,表情严肃。
“找你来是想跟你说件事情。”说着她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个信件递给晓悠。“你被举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