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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郝家楠是个成熟有品位的男人。他虽然只比晓悠大两岁,可他得心里年龄却成熟的很。他大二时就接了工作,到后来自己的创业,这些年他也接触了很多女人。有成熟妩媚的,有气质冷艳的,有小鸟依人也有天真纯洁的,可就是没有晓悠这样的。

“学长,你来点,别给我省着,饭我还是请的起的!”晓悠笑得像个孩子。

郝家楠被她的笑容迷了眼,他突然有些明白晓悠和别人的不同之处了。她总是会带给他新鲜感,不是以一种单一的形象出现在他眼前。她时而忧郁的让人忍不住去关怀,时而开朗的想陪她一起疯癫;时而坚强的像个钢铁女强人,时而又柔弱的像个水做的小女人。就像现在,她又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笑的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好看。

“好啊,听说你现在也混的不错了!”

“听说?听谁说的?”晓悠好奇,她几乎没有任何同学的联系方式。

“保密!”说着郝家楠也笑了起来,他是不会告诉她,他和她的领导认识的。“你好像变了?”郝家楠就这样看着她,晓悠现在的笑容稍微走心了一点点。

“……有吗?还是老样子。”

在晓悠最灰色的时间里,家楠学长的出现可谓是一缕阳光照亮了她的心房。那段时间的她消沉、自怨自艾,对生活充满了绝望,以至于多次拒绝了他的关心。后来是因为知道了他也姓郝吧,让她从他的身上多多少少找到了些许郝帅的影子。他阳光、开朗、幽默又不失风度,渐渐的晓悠喜欢和他一起泡图书馆。两人经常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就那么静静地沐浴在阳光下,沉浸在书海里。书中自有做人的道理,自有生活的方向,晓悠感谢他那一年的陪伴,尽管知道他要的不只这些。

郝家楠只是笑,端起面前的水杯呡了一口。

晓悠选了家很有格调的西餐厅,很贵却也很有情调。她看着饭店的装修和氛围,不得不慨叹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啊,贵永远有贵的道理。

两人边吃边聊,工作、生活、平时的爱好,丝毫没有一年未见的距离感。等到了买单时,郝家楠象征性的拿出钱包,却被晓悠很爷们儿地制止了。

她今晚开心,多喝了两杯,现在两腮酡红,那是最好的胭脂。郝家楠笑着,不再与她争抢,只说他不能当“白痴”一定要回请的,晓悠就痴痴的点头在那里笑。

开车将晓悠送到楼下,郝家楠突然问她:“晓悠,你还满意目前的工作吗?”

“当然!我一直很感谢你的……”晓悠天然呆,郝家楠适时打断了她的话,“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工作?”

“更好的?”

“嗯,但是要离开这座城市。”郝家楠眼含深意,这是她第二次拐晓悠了。第一次她以不离开这里为借口,他知道她心里住着人,而他也是高傲的,不是非她不可的。可兜兜转转,他还是绕了回来,如今他想再努力一次,给自己一次机会,也给她一次机会,缘分这个事谁又说的准呢!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晓悠还是摇摇头。郝家楠似是猜到这个结果,笑道“没关系,等你想通了随时给我来电话!”

“谢谢学长,真的!你回去开车慢点!”晓悠说着就要下车。

“等等,”郝家楠说着一把按住了晓悠的胳膊,“你不请我上去喝杯咖啡吗?”

晓悠显然一愣,她看着前面的代驾,磕磕巴巴说道:“我家太……太乱了,我没收拾……”

噗,郝家楠没忍住被晓悠的模样逗乐了。

“行,那我等你收拾好了再上去喝!”

“……哦,学长再见!”晓悠有些诚惶诚恐,一溜烟就下车跑路了。太可怕了,居然有男人要去她家坐坐,还是她学长?晓悠有些晕眩,直接拒绝不好,可要该怎么说才能即不得罪人又不让他上去呢?晓悠甚为苦恼。

就在她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时,就见巴扎黑小可怜儿一样的趴在她家门口睡着了。见她回来了,马上站起身“喵”地一声叫了起来。

晓悠快步上前抱起它,问道:“你怎么在这呀巴扎黑?”说着她回头看了眼对面紧闭的门,狠狠地瞪了一眼。“不想养就别养,这大半夜的就这么给扔门口了?!”

徐子衿从猫眼里看着愤愤不平的晓悠将巴扎黑抱进了家里,心里道:“你还知道现在是大半夜了!”

晓悠将买来的猫粮喂给巴扎黑,可它不吃,很困的样子。她就将自己的毛巾被做成床的样子,将巴扎黑放在上面。

“巴扎黑,你今晚就将就睡吧,我明天就去给你买个天下最舒服的床,好不好?”晓悠爱怜得摸着巴扎黑的头,它乖巧地躺在那里,她顺一下它的毛,它眯着的眼睛就眨啊眨的。

而对门的徐子衿则又站回刚才的位置,看着那早已离去的车影,心里复杂的没有丝毫睡意。

他们分开的这些年,他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当年他害的她多惨,这些年他就加倍的惩罚自己。是的,他还有良心,因为他心里一直住着晓悠。

她也许可以没有他,但他不能没有晓悠,她可以不爱他,但她不能爱别人。他一想到今后她将对另一个男人眉开眼笑、体贴入微,将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做着他所不能容忍的事情,他就牙齿发酸,脑仁发紧,暴躁的想打人。

他就这样站着,望着无尽漆黑的夜色,像是要站成一道影子。

晓悠早上是被巴扎黑给嗅醒的。

它先是在客厅里跳上跳下,碰倒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见晓悠没有搭理它又回到卧室,跳上床在她的身上练习走钢丝。

晓悠因为昨晚多吃了半片安眠药,所以虽然她之前听到了些声响,可还是很难从睡意中醒来。直到巴扎黑踩在她的身上,又零距离地贴着她的鼻子嗅啊嗅,晓悠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巴扎黑见她醒了又在她的发顶嗅了嗅。晓悠看着它可爱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她一把搂过巴扎黑想让它陪自己再睡会儿,闹钟还没响,可以再赖会床。巴扎黑却挣脱开了,冲着她像是在说什么似的“喵喵”地叫着。

晓悠心想它可能是饿了,就起床给它倒了些猫粮在碗里。可它低头嗅了嗅并不吃,还是喵喵地叫。晓悠没有学过猫语,她实在不懂巴扎黑是什么意思,就又给它添了些水,它倒是舔了几口,就不再喝了。

晓悠有些犯愁了,它为什么不吃呢?从前它也吃猫粮的啊,难道它是想它的主人了?晓悠这么联想着就想到了隔壁的徐子衿。这个狠心的男人就这样抛弃了巴扎黑,这让她怎么能放心再把巴扎黑还回去呢?可又实在不想去主动跟他说话,她告诉自己,他们是仇人,她还是恨着他的。这么想着,她又去看满屋暴走的巴扎黑,终是叹息一声,去了洗手间。

等打理好自己时间还早,她就抱着巴扎黑到了楼下不远处的超市。

她将买好的鱼罐头付了钱后直接打开摆在巴扎黑的面前,可它还是像之前一样嗅了嗅就走开了。这是,不吃?晓悠崩溃了。猫不吃鱼这是什么道理!晓悠又抱着它返回去买了盒肉罐头,可结果它还是不吃。晓悠明白了,它肯定是因为思念某人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了。

再次叹息,晓悠是满满的无奈。分开久了,巴扎黑虽然没有忘了她可却跟她不亲厚了,晓悠不禁有些难过,她抱着它站在徐子衿家门口,思索良久,还是敲开了对方的门。

徐子衿显然已经起床,可憔悴的面容让晓悠怀疑他是一夜没睡。

她没有说话,将巴扎黑放在地下,顺便放下了刚买的罐头。正当她转身要走时,徐子衿忙叫住她,“等等!”只见他弯下腰从袋子里拿出猫粮和罐头,然后神色惊讶地问道:“你给它买的?”

晓悠从他手边的视线看向屋内的巴扎黑,它正低着头在它的窝前很专心地吃着它碗里的猫粮,她就止不住的桑心了。同样是猫粮,吃谁的不是吃,怎么猫也见人下菜碟呢!晓悠并不看徐子衿,只神色阴郁地瞪了眼巴扎黑转身就走,可就在她关门之际,听到徐子衿弱弱的声音,“它不吃鱼的,只吃牛肉,所以这三文鱼味的猫粮和猪肉罐头……”

晓悠关门的身体一僵。她发誓,她此刻真的很想掐死徐子衿,然后再痛打一顿巴扎黑的屁股!猫不吃鱼它不是疯了就是飘了!猫有不吃鱼的吗?

晓悠暗暗的闭了下眼睛,一个深呼吸后就一把抢过徐子衿手里的袋子,“砰”的一声甩上门怒气冲冲地走了。

她生气了可徐子衿却笑了!他悠闲地走到巴扎黑的身边又给它加了些牛肉罐头。巴扎黑边吃边抬头看他笑的满面春风,他温柔地抚摸着它的头,嘴里不吝夸奖道:“你是最棒的喵!”

晓悠今天的心情可不美丽,以至于郝家楠约她吃饭也显得意兴阑珊。

“学长,我今天有点事情,我们改天约吧!”晓悠下班了想去逛下宠物店,如果吃饭那今天东西就买不成了。

“哦?我明天就走了你确定要这么对我?”

“啊,明天就走吗,这么急!”

“是啊,现在最宝贵的就是时间了。”郝家楠接着道,“没关系,你忙,等有时间再吃也一样!”

“嗯……如果你不饿的话,陪我去完宠物店再吃行不?”

“行啊,话说你养什么了?”

“猫!很可爱的猫!”

“呵呵,你是孤单太久了吧,寂寞时应该找个人来作伴,而猫咪是不能带给你安全感的!”

“额……学长,我觉得你想多了,哈哈。”晓悠打着哈哈,隔着屏幕她都能感受到尴尬的气氛。有时她会怕他,因为在他面前自己几乎是透明的。

“好吧,算我不对,晚上这顿饭算赔礼道歉!”郝家楠的语气又轻松起来,“你下班后我去接你!”

郝家楠接走晓悠时徐子衿是一直看着的。

他本来想一路跟踪,看看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人究竟为何物,可公司的一通电话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他现在所在的公司是原来的经理介绍的,经理很看重他见挽留不下就推荐了他现在的公司。徐子衿虽然年轻可他在平面设计上却很有才华,公司要试试他的深浅,所以这急需产品的宣传广告设计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徐子衿不禁抬手揉了揉额头,任命地回去工作了。他得抓紧时间说不定还能赶上晓悠回家,不然今晚巴扎黑的功劳就没有了。

晓悠去宠物店买了猫别墅,就是那种有楼梯有吊床的豪华版,又买了牛肉味的猫粮和罐头,看的郝家楠在一旁目瞪口呆。他不喜欢小动物,自然也不了解一个宠物也会有如此待遇。

当郝家楠帮晓悠把东西搬到车上,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一直在跟售货员咨询而忽略了他。她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抱歉啊,学长!我只是想给它最好的。”

郝家楠莞尔一笑,表示理解。

因为晓悠惦记着把巴扎黑抱过来自己养,所以这饭就吃得有点心不在焉。

“咳咳,”郝家楠轻咳了一下换回了晓悠走神的注意力。“我觉得,你应该找个人照顾你了!”

“什么?”晓悠显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该找个男朋友了!”

“Why?”晓悠忍不住笑了,“我觉得自己目前很好,完全不需要人照顾,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为什么要找个男人?”

“可你是个女人,需要一个男人为你撑起你所不能的所有事!”郝家楠认真地看着晓悠。

“可我没觉得我有什么所不能的事。”体力活有搬运工,家里东西坏了有修理工,衣食住行等等,只要她努力赚钱就都有了,她不明白她自己都能解决的问题要个男人来干嘛!

“不不,你现在的思想是错误的,也许你很能干,可是你会孤单!当你生病难过时,你需要一个肩膀一双温柔的手来给你依靠和温暖,他会保护你,关爱你,这跟金钱利益没有关系,这是爱!你需要爱和被爱!”

爱?这是多么遥远的事情了。晓悠想,她早已丧失了这种能力。

“学长,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真的……”

“我知道你很坚强,”郝家楠打断了晓悠的话,“可你也是个人,而且是个很脆弱的人。虽然你从来都没跟我说过你的事,可我知道你不快乐。你心里藏着心事,经常一发呆就没有时限,你的眼睛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流露出的彷徨和无助我都见过!所以,晓悠,你需要一个家,一个爱人,一个可以抚平你内心伤痛和让你重新学会爱的人,勇敢些好吗?”

晓悠没有想到郝家楠会跟他说这些,她以为她只要对别人笑,大家就看不出她内心的悲伤。可自欺欺人说的就是她,掩耳盗铃的也是她。此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来缓解这窒息的气氛,被人揭下面具的她也无力去辩驳什么,只是弱弱地说着:“我很好,真的……”就失语了。

当你对某些人或事失去信心,觉得对全世界都绝望了的时候,你只要说上一百句“我很好!我能行!”你就会发现其实谎言也可以被催眠的,说着说着就成了真的,不光别人连自己都深信不疑。这是心理重组再建设,也是重拾信心肯定自己的最佳方法。

“晓悠!”

就在晓悠这边沉默时,宋佳的一声叫喊换回了她飘忽的神志。

“你,和朋友在吃饭?”宋佳看着晓悠,有些别扭的尴尬。

“啊对,这是我大学的学长,郝家楠,”晓悠有些受宠若惊,忙起身介绍道,“学长,这是我的发小兼死党,宋佳!”

郝家楠很有风度的和宋佳握手问好,宋佳在听到晓悠如此介绍她时,没控制住的红了眼眶。小时候的感情最是纯真、难忘,晓悠像一棵小树苗一样早早地就栽种在了她的心里,直到今天长成树的模样。可突然有一天要将这棵树连根拔起,她才发现,那其中的疼痛和空虚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晓悠,明天休息我们去逛街吧!”宋佳生怕她拒绝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好!”

知心的朋友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一个眼神即懂得对方所想,晓悠又何尝放手的洒脱,她只是没法子罢了。宋佳走后没多久,晓悠也提出回家了。 Y03NjLIzcf3x/n9oL6CLta+JySDv9D1x3TiJYJ1bOl0bPRz2c+IP2EKnS40N/d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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