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啊？又干？”这下晓悠傻眼了。这些人难道是酒仙？酒圣？酒神？不然怎么提杯就是干啊！

“你和小秋都干了，岂有与我不干的道理？”司若瑜半开玩笑地说。“难道你想挨罚再单独喝一杯？”

“不不不，但我真的喝不下去了！”晓悠讨饶。

邢影和宋佳也在一旁附和，“她真的喝不进去了！”

“你们女生就量力而行，我们男生能者多劳，代喝酒什么的还是可以的！”石皓忍不住又说道。

“你闭嘴！就你话多！”司若瑜嗔怪地瞪了石皓一眼，后者却笑得一脸荡漾。

“那可不行，这杯是敬寿星的，必须要干，下面的酒你倒是可以随意喝！”

司若瑜身边的女生话一落，大家就深以为然地看向晓悠，没办法，她总不能摔杯子走人吧，于是硬着头皮一杯灌进肚里。却是……出奇的好喝！

晓悠面上做出痛苦的表情，背地里却偷偷地看了张丹一样，眼睛里是只有两人才懂的秘密，杯里的竟是饮料。

明月挂枝头，晚风徐自来。

美酒一杯声一曲，酒席正酣，大家一会敬寿星，一会敬朋友，这酒越喝越多，话也越说越多，晓悠又被灌了些饮料，她喝得有些豪爽，险些露出马脚。就在她以为到了适合尿遁的时候，小秋又开始找她喝酒。

宋佳不知晓悠喝的是饮料，要替她喝，可小秋不同意，耍着酒疯非要和晓悠喝。晓悠知道她不过是仗着自己酒量好，在这挤兑她呢，她想快点遁了于是拿起杯子刚要喝却被小秋喊住了。

“等等！”小秋端着杯子来到跟前，拿起她的杯子闻了闻，“郑晓悠你竟然耍赖，拿饮料骗我！”

晓悠张着嘴，大脑空白了几秒，马上说道：“我这不是没有酒了吗？”

旁边的张丹急得不得了，却听小秋笑道：“嗨，你早说啊，酒有的是，就怕你不喝！”说着就让旁边的男生给她递过来一瓶，将晓悠的饮料倒了，啤酒斟满。

“来！为了我们的同学情谊深似海，干了！”小秋学《春风十里不如你》里的班长说着方言金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重重的和晓悠一碰杯，仰头就干了。

晓悠看着她喝的那叫一个痛快，心里不禁羡慕嫉妒恨起来。她早看出小秋是针对自己，这口气压的她呼吸不畅。

“怎么着，旱冰场上不敢和我比，连酒也不敢喝了？”说着小秋就嚣张的大笑起来。

“我只怕你醉了出洋相，成为大家的笑柄！”晓悠心绪起伏，显然小秋的激将法奏效了。

“那你喝啊，谁出洋相还不一定呢！”

晓悠这暴脾气，旱冰场上的挑衅加上宿舍的一战，让她体内的邪火飙升。

“这么喝没意思，咱们来个草原三杯吧！”

“懂的还挺多。”徐子衿终于说话了，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

晓悠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知是因为他没帮自己挡酒，还是因为他全程和司若瑜眉来眼去。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敢不敢？”晓悠顿时觉得找回了场子。

小秋没想到她还能出幺蛾子，也不在意自己多喝了一杯，欣然应战。于是两人就雄赳赳气昂昂的上了酒场，狠狠地撞杯，酒花四溅，喝的那叫一个凶猛。

三杯完了，周围的人都看呆了。晓悠想吐，特别想吐，可她见小秋也没比她好哪去，决定乘胜追击，谁让她刚才得瑟喝那么多。

她捂着嘴，打了个酒隔，问道：“敢不敢再来三杯！”

“怕你啊，来！”

说来就来，看的吃瓜群众都不淡定了，宋佳她们劝都不好使。

徐子衿紧抿着唇，死死地盯着郑晓悠，他知道她爱逞能，可没想到她这么没有分寸，看她脸颊开始泛红，明显是在强忍着，他心里就起了怒气。

“心疼了？”石皓那欠揍的嘴脸贴了上来。“谁让你不去英雄救美！”

徐子衿只施舍了他一记冷眼，便又看向作死的那位。

晓悠都佩服自己，这是她第一次喝这么多的酒，她从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潜力股，尽管酒已经喝到喉咙口，张嘴就能呈喷射状。小秋自然也好不到哪去，之前她就一直在喝，再如此连干六个，已经是一口也喝不进去了。

要说吐，最想吐的人是晓悠，可想到小秋接二连三的挑衅，如果这次不能把她制服，那接下来她也别想安生了。一瞬间的思绪翻飞，晓悠看着桌上起好的酒，对刚要坐下去的小秋激将道：“九九吉祥！你还行吗？”

小秋反应慢了半拍，回过神来不禁好笑道：“你行我就行！”

什么叫打肿脸充胖子，小秋就是！就在徐子衿低头扶额的一刹那，小秋喷了！边喷边往外跑。

此战，晓悠大获全胜！

她捂着嘴，忍住胃里翻涌的酒气，默默坐下。她告诫自己要忍住，忍得这一时就海阔天空了。

“没看出来啊，小骗子有点酒量！”石皓幸灾乐祸地说道。

司若瑜脸色有些难看，小秋喷了一桌子，饭是没法吃了。

“晓悠，你怎么样？”宋佳递了瓶水，关切地问道。

晓悠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感觉脸上起了热意，头也开始有些晕眩，眼神渐渐游离，可依然装作没事人一样在那坐着。

饭是吃不成了，这时有人提议，大家去唱歌吧！于是人就陆陆续续得往外走，晓悠给宋佳她们使眼色，想着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她就先溜了，不成想被司若瑜一把抱住，她嘴里的酒气扑鼻而来。晓悠微微侧了下头。

“晓悠，你还说自己不能喝，原来是深藏不露啊！走，我们唱歌去！”

“你先去，我等会，等会！”

任晓悠如何说辞，司若瑜只是抱着她的胳膊往前走，任她怎么也抽不出来，连去卫生间她也作陪，晓悠的脸就垮了！

K歌就在饭店不远的地方，这也是司若瑜选这里的原因。

晓悠感觉自己走路有些晃，等一进了包房，就直接坐在沙发上，头靠着邢影的肩，眼皮沉的厉害。

“来来，大家点歌啊！”

人多七嘴八舌的又是说又是唱的，晓悠迷迷糊糊的只听有人喊道：“麦克，麦克风给徐子衿！”

就见角落里的人站了起来，音乐的前奏也激发了一室荷尔蒙。

如果是清醒的时候，晓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死盯着徐子衿看的。酒精已经麻痹了她的大脑，让它迟缓地转着转着就不动了。她不知道的是，徐子衿一直在感受着她的目光，而现在，也不避讳地看向她。

你的发像月光

不能握在手上

却是一线希望

你脸庞花一样

轻滑过玻璃窗

留下一道感伤

你的世界离我有多遥远

我不思量

只为你红尘路上寂寞牵肠

靠近你身旁把痴心隐藏

默默欣赏爱你的人过往

你的眼泪落在风里使我一生难忘

转眼间多少春秋孤独收场

徐子衿的声音魅惑的低沉，比黄教主更具穿透力，直击人心。他略带些忧郁的气质像是有磁场般，将这首痴心的暗恋唱到极致，引的众人沉迷不已。晓悠想起了自己骑车带他义无反顾往前冲时，那会儿满心就是一个念头，不能让狗咬到后面的徐子衿。又想到自己看见他那被狗咬伤满是鲜血的胳膊……

晓悠发现自己碰到徐子衿后眼泪变得特别多，真的，她从前不是这么爱哭的人，可现在她会患得患失，会……就像现在，她只有用指甲使劲掐着自己的肉，才不会让那没出息的眼泪流下来。

不曾走入你心房

在梦里把你探望

你会不会依偎在我的身旁

你从不知道在我的肩膀

只有你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暗恋，正是这个年纪最懵懂最心悸的感情，它不需要真的回应，只要一个回头便好。

晓悠望着徐子衿，见他也在看自己，一时竟忘了躲避，怔怔地愣在那里。

在座的好多都是人精，徐子衿太过明显的眼神，让这微妙的气氛不免有些尴尬，当然，吃瓜群众看戏的成分居多。司若瑜本是欢喜的，徐子衿难得为她唱首歌，可眼睛却自始至终不曾留在她身上。她瞥了眼不远处的郑晓悠，看着两人情深意切的样子，不禁嘴里泛苦，手也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好！”

一曲终了，唱尽情丝。大家表示没听够，叫好的同时嚷着再来一首。司若瑜若无其事的起身，端着一杯酒浅笑嫣然的递到徐子衿手里，与他相视而笑，碰杯，饮尽。那眼里端的是深情，旁人看着，倒是越发有趣了。

“我们切蛋糕吧！”

“好啊好啊，我去拿！”小秋丝毫不觉之前的尴尬，依然像一只花蝴蝶般满场飞舞。

“真没想到她还有脸来，我都替她臊得慌！”邢影附在晓悠耳边说道。

晓悠只是笑笑，并未言语，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徐子衿。

小秋将盒子打开，大家都惊叹蛋糕的漂亮，据说是徐子衿送的。那旁边点缀的几朵红玫瑰让司若瑜的笑脸也像玫瑰花一样在这浓浓深夜绽放开来。

“谢谢，蛋糕真漂亮！”司若瑜难掩激动地看着徐子衿。

后者只是噙着笑意，并不作答。晓悠看着这郎才女貌深情以对相，觉得分外刺眼，她转了眼不愿再看。

“来，司若瑜，快许愿吹蜡烛吧！”石皓点了蜡烛，关了灯，催促道。

然而司若瑜并没有听他的，她转身对着徐子衿，在蜡烛的映衬下眼睛闪闪发亮，说出的话却震得晓悠如被雷劈了，生生地僵在那里，像是被点了穴道。

“徐子衿，我们已经认识了两年三个月零四天，一共19776个小时，这是你第一次给我过生日，我希望未来的每一个生日都有你的陪伴，因为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你能满足我这个生日愿望吗？”司若瑜问得小心翼翼，这是她深藏在心底的话，今天终于鼓足了勇气说出来。

徐子衿显然没想到司若瑜会对他表白，他知道她喜欢自己，可他不认为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对一些没必要的人，没必要的事，他向来都不怎么上心。徐子衿本能地看了眼郑晓悠，见她也呆呆地望着自己，那眼里的复杂他倒是看懂了，不禁笑了起来。

夜深露重，花香半浮空，却道烛光寒。

不知是谁起的头，大家开始有节奏的鼓掌叫喊，“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晓悠望着烛火中深情款款的两人，感觉头晕的更厉害了，眼前的人影绰绰，原来这就是司若瑜所说的惊喜吗？她不自觉地捂住过快的心跳，徐子衿会答应吗，自己现在这是在害怕他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