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我这句话刚说出口,妈妈的脸色顿时大变,宛若两眼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母狮子。
不要提你们的爸爸,他不值得你们挂念,那个男人在你们还没出生之前,就得癌症去世了。你们关于他没什么记忆,以后就不要突然问起。
明知妈妈满腔怒火,还依然不知好歹,往枪口上撞,“妈妈,为什么我不可以问,他可是我们的爸爸,是我最亲的人,我可不想让别人以为我是野孩子。”
如果可以的话,倒希望爸爸爱我一次,也多希望有一天和其他的孩子一样被爸爸背着,漫步在沙滩的每一个角落?
可一切只是心底暗涌的思绪,不能搬到台面上。
妈妈听完后,心里万般痛苦,鼻子里冒着粗气,火焰似的目光扫向了我。
落落瞧见了,知道妈妈要大发雷霆,一场恶打估计不可避免,开始有点心疼自己的哥哥,竟然傻到误入自己设下的圈套,被玩的团团转。
其实落落很明了,我说的这番话,也是她自己心里埋藏许久的话语,只不过借助我的口说出,可是最后挨打的却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哥哥。
落落不想袖手旁观,便立刻拉住我的衣袖,像是在提醒我,话说到这份上,应该适可而止,没必要继续往妈妈的伤口撒盐。要知道火上浇油,肯定会火爆三丈高?
可是愚笨的我,无法理解落落的暗号,也无法理解妈妈的心中是有难言之隐的。
于是乎更加的变本加厉,“妈妈,我的爸爸应该没有去世,不然每年的忌日,都没有人去上香祭拜?”
那时的我虽然看起来像个小不点,话说回来,上了初中以后难道就不是个儿童呢?
不过刚才那番话,说的却像大人似的,符合言语偏激的时候有点少年老成的猜想。落落在心里不由的称快,有点崇拜她的傻哥哥,一本正经的时候,说起话来挺有范。
妈妈的心中微微泛起了波澜,儿子的话说的确实头头是道,真有点长大的感觉,可就是不懂脸色,一副冥顽不化的样子,让人头疼。
正因为如此,这番话照样惹怒了心理快要濒临绝境的妈妈,落落预料的结局发生了。
妈妈含着泪,像是在演戏,一下,一下的锤打我,“小死孩子,一点都不懂事,不该问的不要问,既然我已经说了,你们的爸爸去世了,那肯定去世了,世界上哪里有妈妈骗孩子呢?”
落落在一旁拉着妈妈的手,请求妈妈不要打,“哥哥也是无心之问,下次再也不敢了。”
妈妈没有把落落的话放在心上,反而越打越重,她知道,这些话,一定不只是我心中所说,落落早有预谋。
只不过妈妈知道落落的脑袋瓜聪明,会把我变成她的附庸,替她说尽心中的话。
所以妈妈打我这种小角色,完全是为了杀鸡给猴看,真实的目的是警告落落,下次关于爸爸的话题闭口不言,不然我就是落落以后的下场。
落落哪里傻,在劝说未果后,便不再费心,静静看着我被打的皮开肉绽,红一块,紫一块,屁股上血肉模糊。
不得不说,妈妈毫不留情,下手真重,我继续痛苦的哀嚎着。
人心都是肉长的,虽然妈妈口头上没有安慰我,但我明白她心中早已放下悬着的横木,升起怜悯的旗子。
所谓的打,只不过是为了让我长记性,不要在言语上咄咄逼人。这样想想好像没那么疼了,大概次数多了,身体麻木呢。
晚上,妈妈独自回到了家,躲进自己的房间,紧闭房门,而落落搀扶着我慢腾腾的回到了卧室,我一坐下,痛的弹跳起来,落落看见后,马不停蹄的拿着自己的零花钱到了诊所买回了跌打损伤的止痛药酒。
那时我们都很年幼,关于男女有别的认知不是那么的强烈,由此她面对我,丝毫没有含羞的韵味。慢悠悠的脱下我的衣服,小心翼翼的为我擦拭着,我痛的大声啼哭,无奈的请求落落下手轻点,轻点。
落落霎那间变成乖乖听话的孩子,满足了我的要求,但是却没想到,竟然拿来了一块湿布准备塞到我的嘴里,还威胁我说,如果现在不听她的话,就不管我的死活,让我痛不欲生,坐都坐不安宁,说着,说着,她拿走了药酒,准备离开房门。
虎落平阳被犬欺,无奈的我不得已再次向她屈服,好的,落落妹妹,我一定会乖乖的听你的话。
说罢,顺势接过她手中的湿布,满不情愿的塞到自己的嘴里,一言不发。
落落见此,会意的笑了笑。别不服啊,落落我总是有法子制服你。这是我在心里脑补她的小损样。
其实此刻的落落并非是奸诈的,只是我戴着有色眼镜看她,认为她与以往一样,相当的可恨,总是以欺负我,作为自己快乐的源泉。
说到底,还是我误会了落落,她这样做的初衷,只是想让妈妈的心里好过点。
虎毒还不食子,妈妈突然间下手这么重,一定是有原因的,而这原因是她不愿意向我们透露的。
所以落落不让我痛哭成声,是为了抚平妈妈心中的伤口,好让她知道,我们长了记性,没有什么好痛苦和埋怨的,一切都如同以前那般美好。
药酒涂好了,我和落落拖着疲惫的身体睡着了。而妈妈了,虽然也关上了灯,但不管怎样都睡不着。
她内心无比的自责,也无比的后悔,明明可以选择其他的方法,让自己的孩子别提这件事情。
但是她都没有选择,却选了一个最笨的方法,却是对小孩子最有效的方法,那就是打。
这样下去,身体上的裂口,是长记性最好的记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差不多忘却这件事情,妈妈自此以后关于爸爸的话题,依旧如以往毫不透露。
回过头来,看落落现在这种不屑的表情,我又不得不再次选择屈服。
“落落大小姐,都是我的错,我下次再也不敢胡言乱语惹你不开心呢,请原谅我吧!”
落落看到我一脸屈辱的熊样,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好的,我的数学作业就借给你抄吧,不过你得把你的语文作文借我参考。”
落落的话,我怎么敢不放在心上?立刻翻了翻书桌,把我的语文作业借给她,而且还善意的提醒她:
“拜托你!语文作文可不像数学答案具有唯一性,所以在抄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要过于雷同,尽量把内容修改一下。”
落落那曜黑的眼眸扫向我,随后拉着脸皮,朝我做一个极为搞笑的大笑脸。
“知道了,啰嗦大叔,就你话多,我一天这么忙,哪里有时间改,再说了,上次我抄你作文老师也没有发现啊!”
落落真是油盐不进,作为一个学霸,她本应该独立的完成作业,不应该抄我的,不过偶尔不当一次学霸也挺好的,生活多滋润,但是抄别人的作业,还振振有词,就有点说不过去。
什么叫做老师没有发现,落落太天真的估计老师的智商!虽然没有在班里提到抄袭作文的现象,但是很明显已经怀疑了,她在我的本子上写下了几个字,请独立的完成你的作文。
天呢,老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语文成绩那么好,怎么可能抄落落的?
落落不以为然,谁让你是差等生,名声不好,老师这样说,也说的过去?
可落落我的作文写的挺好?
落落哈哈大笑起来,而后一溜烟下楼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座位上,傻傻的发愣。
突然间我们宿舍的两个下棋,玩牌的宿友,河图和黎明,搬来一个新桌子,插在我们班的后面。
不容质问,我们班来了新同学,可新同学到底是谁?老师没说,大家暂时不知道?
但是天霸的消息一向十分灵通,他偷偷的将自己的桌子搬到了后面,靠近那个新同学的桌子,脸上摆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就像游戏中占领了高地。
我很纳闷,天霸是不是傻,放着好好的倒数第三排不坐,非要坐到最后面,难道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天霸会不会重蹈覆辙,又想起当一个彻头彻尾的学渣!
叮咚,叮咚,上课铃声响起,老师带来一个新同学站在讲台上。
那个新同学笑眯眯的面对大家,首先鞠躬,然后做自我介绍。
“大家早上好,我是七年级一班的洛熙,由于个人原因,转到七年级二班,很高兴见到大家,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这句话掷地有声,使得发愣,胡思乱想的我在周公的秘境中苏醒,我的天,竟然是洛熙,她怎么会来我们班,难道还在做梦?
没有道理啊,七年级一班是全校的特优班,专门培养进名牌高中的苗子,再说我和她们班只隔了一个门,没必要因为我,放弃如此好的条件!
不过洛熙的到来,我的心里乐开了花,此刻我想有这种心情的,不仅仅是我吧!
二班的同学人声鼎沸,热烈欢呼,欢迎洛熙的加入,大概是因为洛熙才貌双全,颇受大家喜爱。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打破了热闹的氛围,我透过门缝看到了落落忙忙碌碌的身影。
落落干什么去了,没有时间观念,起来特别早去教室,可是上课铃声响了,竟然迟到了,真是搞笑啊!
班主任是一个女老师,她叫王笑嫣,大多数情况下比较温柔,对学生也比较热情,但是有时也像一个女汉子,眼里容不下沙子。
她最见不得好学生,不遵守纪律,公然迟到。所以她狠狠的怒斥了落落,“迟到了,今天晚点走,打扫教室。”
落落不敢反驳,压抑着痛苦,迈向了讲台边,摆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呀!天呐?一班的学霸怎么会有空参观我们班!真有意思,还是有新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