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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灭秦

秦王子婴和他的亲族被召集上殿,灯火通明。看到席榻上的楚人项羽,子婴充满了挫折和失败感,他率领亲族大礼跪拜,头匍匐于地。

项羽望着身前一大片的秦皇族,思绪不已,他想起了被张仪欺骗囚于秦的先祖君父楚怀王、想起钟鼎食鸣的童年;爷爷项燕;烽火;国破;逃亡;寄养;项梁;起义;章邯;函谷关;秦大殿……

望着殿外皑皑的白雪和台阶下紧张的子婴,项羽站起来,眼神飘渺虚无,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杀!

下面顿时哭声一片,执剑武士把皇族一个个拉了出去,咸阳殿前,血流飘橹,项羽已经见多了血腥,而嬴政家族的鲜血,项羽甘之若饴。经过赵高同志和项羽同志的大力关注,嬴政同志基本上被灭族了。

“我们已走得太远,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而出发”——纪伯伦。

后世大宋,有何去非博士,评价说:“子婴而秦之事去矣,虽有太公之佐,其如秦何哉?”就是说,大秦的气数已经尽了,不管谁都救不了大秦帝国了,一小小子婴,又怎能力挽狂澜?

而面对辉煌壮观的秦宫,项羽又是一个字儿——烧!可怜咸阳宫天下奇观,就这样被项羽毁了,据说大火连烧了三个月不灭。

可是有人说了,项羽不是火烧阿房宫,火三月不灭吗,何以成火烧咸阳宫?但据考古实证,秦代的阿房宫并没有建成,正在建造的时候,爆发了陈吴起义,修建人员都被派往打仗去了,考古发掘显示只建设了一个巨大的土台基,而在不远处渭河对岸的咸阳宫遗址,考古人员却发现了大规模被火焚毁的痕迹。所以,项羽当年焚毁的只能是大秦咸阳宫,至于后人为什么说项羽烧了阿房宫,可能也是由于阿房宫后来在历史上的名气越来越大有关吧。

有人劝说项羽:关中地形优越,土壤肥沃,不如定都关中,可以称霸天下。项羽看着烽火黑烟中残破的秦宫,不免有些后悔,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项羽不喜欢大山大河,宫阙大道,平原风沙,他在楚地待习惯了,喜欢小桥流水,山野如画,鸡犬人家。况且秦人建的宫殿着实让他堵心。据《后汉书》皇后纪说:“秦并天下,多自骄大,宫备七国。”就是说秦国每逢干掉一个国家,就把那个国家的宫殿风格和后宫美人们都迁移过来,夸耀武功的同时大气磅礴地展现霸主气概。这其中亦有项羽故国楚国的建筑,或许项羽觉得楚殿立于咸阳是一种耻辱,故有火烧秦宫之举。

他已打定了主意往东返乡:“富贵了不回家乡,跟穿着锦衣在黑天走,有啥区别?别人也看不到?”

有说客幕僚不满项羽政策,背地里讽刺他说:“人家都说楚人就像猕猴穿带不住衣服帽子那样,性格毛躁,真是这样。”

项羽听说了,烹了那个说客。这下没人敢再议论项羽了,项羽带着无数的重器珍宝美女,回返江苏。关中这块地方,既然我不喜欢,就让出来吧。大仇已报,天下已定,我项羽的时代到来了。

项羽至少犯了四个大错误:

一,当断不断,没杀刘邦——项羽没有眼光,他没看出刘邦将成为他最大的敌人。

二,杀掉皇族,树立敌人——你都把秦地头头儿给干掉了,将来秦人能放过你吗?本来他派章邯坑杀二十万秦兵,秦人就咬牙切齿,他再把秦人的君父干死,秦人恨不能生啖其肉。这也是后来刘邦入主关中,秦人死心塌地跟他怼死的项羽的一大主因。

三,烧毁秦王宫——这就等于烧钱,毁掉了基础设施,庞大的国家机器在哪里办公?你把谁家的钱财珠宝毁了谁不和你急眼,一大波旧秦贵族发誓要杀了项羽,恢复大秦曾经的骄傲。

四,返回楚地——关中是四方之中,可以制衡天下,回楚地偏居一隅,啥都不方便。关中俗称“四塞之固”,土地肥沃,水网纵横,而且很富庶。故班固言:“故秦地天下三分之一,而人众不过什三,然量其富居什六。”——《汉书——地理志》。不在此立国控制天下,白瞎这块宝地了。

由上,可见项羽实在是没有战略眼光,照刘邦差远了,他不败谁败?项羽站在人生的巅峰上,高兴地卷走数百亿财产,衣锦还乡,但他不会想到五年之后,他将彻底地失去一切。

有时明月云中,夜深人静,展卷读史,我会唏嘘不已。如果我们把眼光超越千年,会看到数千年前的古人跟现代人没有什么不同,丝毫没有。虽然历史朦胧,只有一角冰山露出水面,水下的冰山才是真相,而真相可能我们永远也不得而知。

但从史书纪录的无数个结果来看,导致这些结果的无非就是简单的几个东西——权力,政治,情爱,虚名,交流,好恶,利益和信仰。一切都是人类的感情在推动,这几个永恒的名词也同样适用于今天。实际上,它们也是在推动着历史的发展。 xNPkfQJ7LtCe/T1Ory85bdN4xa38lS5H7Yb/ZN41u4KMFs12SoS/9j/vuUz25B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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