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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鸿门宴

第二天一大早,刘邦带了一百多人去了鸿门,没带很多人,以表示没有它意。昨天晚上,刘邦没睡好。回顾项羽同志的光荣历史,他都不由得心惊胆战——殷通,他和项梁说杀就杀;宋义,他想办他立马就办;但刘邦还不能不去,不去的下场更惨。所以刘邦是硬着头皮去的。

毕竟是老江湖,见面后刘邦先套套话:“项羽兄弟,你好啊。”

项羽黑着脸,斜瞅着刘邦。

刘邦尴尬道:“臣与将军一起灭秦,你打河北,我打河南,却没想到能先打进来,所以能看到将军。也不知道是哪个混仗王八蛋说三道四的,破坏咱兄弟的感情,让将军对臣有了想法?”

项羽一听,呵,“臣臣”叫的挺谦虚。也没多想,实话实说:“那些话是沛公属下,左司马曹无伤说的(你的人),要不然,我至于这么干(生气)吗?”

呦!有收获,大鱼呀。刘邦心中又喜又怒,表面却平静如水,哈哈一乐说:“曹无伤误会了,将军您也误会了。”

项羽:“话说开了就好,那啥走到我那里,咱们整点小酒儿吧。”

于是项羽在鸿门设宴招待客人,项羽,项伯,范增,刘邦,张良五人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对坐。

大家首先回顾了当年并肩战斗,一起屠城的光荣历史,然后满怀希望地展望未来,当然高手过招,喝酒只是一个媒介。比如说项羽吧,吃饭的目的不外试探你刘邦是不是还尊敬我为老大?刘邦呢,吃饭的目的无非是承认,您项羽就是我老大我肯定啥都听您的。

席间这众人也各揣心思,比如说范增吧,他好几次给项羽使眼色,意思是赶紧动手,但没效果,不得已,范增又好几次把玩自己所佩戴的玉玦,向项羽传递信息,还是没动静,范增气坏了,却也无可奈何。

几个人的心理我猜测如下:

范增:“你虎啊彪啊?还不动手?”

项羽:“亚父真黑,那小眼神飘的,就想开剁呗?但……刘邦似乎没干啥对不起我的事儿,何况在江湖上讲究的是义气;又何况老叔还挺喜欢他。算了我今天放过他,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项伯:“老范头子你别整事儿,平时你说一不二也就算了,岁数大让让你,但张良刘邦是我请来的客人,你要是敢得瑟,我立马跟你翻脸。”

刘邦:“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上老君,磕头磕头,保佑保佑,快点吃完吧,吃完快走吧。”

张良:“这是暗战。”

“项氏家族真是鼠目寸光”,范增心想。实在是坐不住了,准备实施备用方案。他气哼哼地出了帐篷,找来了项庄。

二十出头的项庄名扬楚军,不仅仅因为他是项燕的第三个亲孙子;不仅仅因为他是项羽的堂弟;而是由于他的剑术非常好——他是一名剑客。

范增拍了拍项庄的肩头说:“你哥哥心肠软,人太好,对刘邦不忍下手,那你进去敬杯酒,然后请求舞剑,你哥肯定会同意,同意了你就在坐席上把刘邦一剑毙命!”

“一定要杀他吗?”

“必须杀!否则,你们老项家,包括我这个老头子,都会成为刘邦的俘虏,明白吗?”

“明白。”

“明白就好,快去。”

项庄目无表情地走进了军帐,敬完酒,祝完寿:“君王和沛公喝酒,军帐中也没啥娱乐的,要不我舞剑助兴吧。”

项羽:“好。”

项庄心中暗喜,拔出所佩之剑,刹那间寒光凛凛,夺人心神,一股杀气迎面而来。此乃楚剑中之极品,唐朝张柬有诗道:“吴钩明似月,楚剑利如霜”,并非虚言。

楚式剑舞,初看温柔如水,但风格却是于无声处听惊雷,往往十招缓缓,一招如电。再有一招,必刺!项庄回旋,转身,他的身前是微笑着仰头喝酒的刘邦,咽喉亮出。

千载难逢,项庄这一剑毫不迟疑地刺了出去,快若毒蛇,迅如闪电,虽然二人有点儿距离,但是对于职业剑客而言,不过眨眼之间。

张良的脸色立刻就白了。

“铛”的一声响,志在必得的项庄脸色也变了,他的剑撞在了另一个人的剑脊上,是项伯。他的剑竖立于身体中间,他竟如鬼魅般悠然飘来,静峙在项庄的剑尖前,身后,是愣住了的刘邦。

看着一脸严肃的族长项伯,项庄的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圈——亚父一定要杀刘邦,亲叔一定要保刘邦,大哥犹豫着不表态,这……这让我咋下手哇?

项庄变换招式,试图引开项伯,但项伯的剑不在那里,身体就挡在那里;身体不再挡着,宝剑就在那里,总有一个在那里候着项庄,项庄挠头,他再胆大也不敢扎亲叔。

无奈的项庄,虽然没有成功达到目的,但是他这一次舞剑却成了永恒,后人把这个事儿叫做:“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范增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这边,张良悄悄地溜了出去,他找来了樊哙。樊哙听说连桥有危险,带剑持盾就来到了军门,两个卫士不想让他进去,樊哙把盾一横,撞倒了卫兵,进去后怒瞪着项羽,表情很凶。项羽吃了一惊,这个人来者不善,不得不防。于是项羽挺直了腰,直直地跪着,以便直起身来方便防卫,同时以手按剑,说:“你谁呀小子?”

张良打圈场说:“他是沛公的参乘,叫樊哙”。

所谓“参乘”,就是同车坐在右侧的卫兵,说白了就是贴身保镖。

项羽:“是个人物,赐他一杯酒。”

樊哙也跪下,施了个礼又站起来,把酒一仰而尽。

项羽比较欣赏:“再赐个猪膀子。”

樊哙接过生猪肉,把它放在盾牌上,切了生吃,项羽问他还能再喝不?接下来樊哙就数落了一番项羽,项羽被他给说楞住了,让樊哙坐。不一会儿,刘邦上厕所,招呼樊哙张良也出来,几个人窃语一番,刘邦让张良留下奉献礼物,自己和四个亲信从小道回去了。

估计刘邦已回到汉军营,张良返回去献礼,说我家老大增大哥项羽玉璧一双;赠亚父范增玉斗一双。

项羽说:“刘邦呢?”

张良:“他酒量不行,听说大王要责备他,已回去了。”

项羽收了礼物,放于座位旁边。范增则把收到的玉斗扔在地上,用剑砍碎,怨怒项羽:“臭小子,能和你商量个啥?夺取你天下的,一定是刘邦,咱们以后都是俘虏了。”

此时,项氏家族与范增的矛盾已经浮出水面,范增距离权力的核心,也越来越远了。

刘邦是带着一肚子怒火回去的,他最恨背叛者,一年前雍齿带领丰县子弟背叛他,还在他的心中隐隐作痛,而他对付背叛者绝不手软——“沛公至军,立诛杀曹无伤。”

曹同志就这样结束了在史书中的记载,他的命运基本是被固定了的,不过是大棋盘之下被牺牲的一枚棋子儿而已。而关于他本人,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故事,也许,由他这次著名的告密所引出的故事,就够精彩的了。

刘邦侥幸化解了一场杀身之祸,内心惶恐,唯有谨慎侍奉项羽,唯其命令是从。咸阳城的防务已经全部移交,刘邦在驻军大营,冷静地观察项羽的动向,恋恋不舍地眺望着秦宫。 xPQ5sjGzS/pxVA+9mPExO2T3aIu6e0mfpYhqm+bgzqPX1cYf14CynYX1LixeHo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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