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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爸爸的责备

两个僵尸步履蹒跚地向我走来,月光映照出它们身上那令人作呕的绿色皮肤。我用自己仅存的力气大声呼救。我没法起身,也没法逃跑。黑暗中浮现出第三个僵尸,摇摇晃晃地跟在它的同伴身后。与此同时,我身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嘎呜声,但我没法扭过头去亲眼看看究竟有多少僵尸正向我靠近,也无从得知它们离我到底有多远。

我紧紧地闭上双眼,如此就不用盯着眼前这些碍眼的僵尸了。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它们正在一点一点朝我逼近。现在,它们在我正上方发出刺耳的咯咯声,腐烂的气息几乎触碰到我的身体。就在灾难即将发生的时刻,我听到有人正奋力朝我跑来。我睁开眼睛,正好看到钻石剑发出的蓝光穿透了一个跪在我身旁的僵尸。

“滚开!”爸爸大吼,“你这肮脏的怪物!”

那个僵尸向后倒地,立刻化作一团烟雾,迅速消散。爸爸转过身,去攻击另一个离他最近的僵尸。那个僵尸丝毫不畏惧爸爸的钻石剑,继续向我们挪来。爸爸迅速挥剑消灭了它,转头迎战新的敌人。第三个僵尸张开双臂,直接向他冲去,嘎呜声在夜色中愈显凄厉,场面颇令人胆寒。但看得出,爸爸已经完全进入战斗状态。无论形势多么严峻,他总能一秒进入战斗状态。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无助地看着钻石剑在空中画出一道道弧线,直到消灭僵尸。

这时,身后又来了三个僵尸。我躺在地上,径直向上望去,可以看见它们正逐步逼近我的头顶。这就是我之前听到但无法转身看到的那些怪物。

爸爸转过身来面对它们,眼中杀气腾腾。他发出愤怒的嘶吼,冲向它们。三个僵尸直直地朝他走去,但爸爸完美地挥出一记横斩,一并解决了它们。

接着,爸爸把钻石剑插回鞘中,跑到我身边。

“史蒂夫!你应该知道晚上不能在外面逗留!”他说。

这就是我爸爸。他的嘴里永远不会说出“我真高兴你还活着”或“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这样的话,总是要数落我一番,说一些“你应该知道”之类的话。

不过这次我也没法反驳他,因为他说的没错,我确实应该在天黑之前回家。我太执着于用树屋证明自己,以至于忽略了安全,酿成大错。

爸爸抬头打量了一眼树屋,发出不满的啧啧声。“竟然还被苦力怕弄毁了房子。”他咕哝道。

唉,什么秘密都瞒不过他的眼睛。爸爸一发力,把我架在他身上,半拖着我往家走。

“我很高兴看到你对建造房屋感兴趣。”他找到我的工具包,一边套在自己腰上,一边对我说,“但你这么粗心大意总有一天要闯祸的。”

我能听到远处传来更多僵尸的嘎呜声,但这一次没有僵尸敢靠近我们。很快我们就看到自己家的大铁门,门外所有的火把都被点亮了。

爸爸把我放在床上。豹猫奥西跳上床来,依偎在我身旁舔我的脸颊,用它自己的方式来安慰我,想让我好受一些。在我休息的时候,爸爸从厨房里拿来食物。

“吃吧。”他说着,把我扶起来,自己坐在床沿上喂我吃饭,“你把这些都吃了,然后好好睡一觉,后天我们还得去村子里。”

本来我们计划第二天下午去村子里做交易,看来爸爸知道我需要更多时间用来休息。我虚弱地点点头,喝了一大口牛奶,感到恢复了一些元气。

“不过,史蒂夫,你得知道……”爸爸又开口了,我知道接下来他才会说到真正的重点,“你已经十一岁了,很快就要成为一个男子汉了。我日落的时候出去找你,算你运气好,我没有弄错方向。假如我没有及时赶到的话……”他摇了摇脑袋,不愿意去想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他盯着我,但我只是羞愧地看着地面。他继续说:“你就那样无助地躺在那里。有时候,我觉得你太沉浸在自己的白日梦中了,很容易忘记世界有多么凶险。苦力怕、僵尸、蜘蛛……外面有那么多怪物会威胁你的生命。”

我又一次虚弱地点了点头。

“即便是在白天,只要外面足够暗,你还是有可能遇到僵尸的!”爸爸越说越激动,“而刚刚呢,外面伸手不见五指,你却手无寸铁,躺在草地上任人宰割。”

“不会再这样了。”我无力地说。

爸爸没有被我的话说服,他说:“你没办法保证,因为有时怪物会偷袭你。你还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整个村子都遭到了袭击?幸亏我有一把钻石剑。”

那把剑现在正挂在家里的墙上,爸爸朝剑的方向歪了歪头,搞得好像我不知道他在说哪把剑似的。

“我不会一直在身边保护你的。”他继续说,“我知道你还小,还需要训练。但今晚的事故不是因为缺乏训练,而是你根本就没有常识。”

接着,他说出了世界上最可怕的话:“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站起身,走出我的卧室。我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脑中回响着他的最后一句话,“你太让我失望了”。不知怎么回事,这句话比当天经历的所有痛苦都更让我受伤。 KIb/lpKe5O1e3T0ViFJv0FUVZig54Qjxk6GSGoQXvA75PdZKjANa8I8JZtyUamq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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