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书云微微一愣,他本以为秋彤有什么事也不会真向他开口,原来就是此事,秋彤既已开口,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秋柏也没有想到他父亲就此替他求亲,闻言不由喜形于色,含笑向桑小丹看去。
桑小丹也想不到秋彤会向她父亲提亲,秋柏之为人她心中很是不满,但此事非她所能决定,她也只有别过脸去。
桑书云看了桑小丹一眼,知她心中不愿意,他淡淡一笑道:“秋兄之言,小弟虽亦有心,但不能从命!”
秋彤目光一闪,他心下大为不悦,桑书云居然不答应!他面上毫无表情的道:“桑老弟以为那方面不合适?”
桑书云一笑,沉吟了一会道:“我在她妈死后曾经答应她嫁给二次华山论剑之时,武功最高之徒!”
秋彤哈哈一笑,道:“若是此人无徒呢?”
桑书云缓缓一笑,他想当世能配得上他女儿的不过这数家而已,秋彤不管人是否正派,总也是一方雄主!
他笑道:“那时令郎自然是人选!”
秋彤哈哈一笑,回首向秋柏道:“还不快快拜谢桑伯伯!”
秋柏向桑书云一躬身道:“多谢桑伯伯!”
桑书云淡淡一笑道:“别急!桑小丹可不一定会嫁你!”
秋彤笑道:“当今天下四家之中你我已占两家,车老弟也没有徒弟,剩下来只有宫老弟一家了,他看来也没有徒儿!”
桑书云笑了笑,道:“但我的意思是由二次华山论剑胜者替她择配!”
秋彤哈哈笑了两声,看了看管英,道:“看来我们可能是亲家了!”
桑小丹心中大是不悦,回首望着江中。
管英见这江帆并不靠岸,他暗自皱眉,他与两家相处都觉别扭,但又不愿向他们开口要求靠岸!
秋彤看管英的样子,他心中微动,只要管英不在,此事大大的好办,他笑了笑向管英道:“你可是要登岸?”
管英尚未答话,桑书云一笑道:“管贤侄!你就留在船上好了,听说你父丧生血河车下,想你也正要入藏,何妨与我等一路?”
管英听桑书云提起他父亲,心中不免有些难受,但忍住不言。
桑书云一笑又道:“令师伯一向可好?”
管英记起宫文羽吩咐的话,只点了点头。
桑书云向秋彤笑道:“多年未见宫文羽不知他近况如何,但见他将佩剑传给此子,想他必有过人之见,他一向是不轻许人的!”
秋彤听桑书云的语气,好似对管英很欣赏,他笑了笑道:“他武功也是二代弟子中第一人!”
他口中如此说,但心中另有计较,想如何对付管英,他先见管英武功奇奥,明年华山论剑不要被宫文羽所压!
正说着,上游一艘巨帆飞驰而至。
桑书云抬头,见那巨帆直撞了过来,他双眉微皱,冷哼了一声,向秋彤道:“秋兄!今日居然有人来惹你我!”
秋彤双目一竖,随手自船上抓起一根缆绳,右手一挥那缆绳直飞而出,飞绕上那艘江帆巨桅。
他怒啸一声,右手一扯,轰然一声,将那艘巨帆桅杆拉折。
秋彤这一招使出,桑书云心中也暗吃一惊,这些年来秋彤武功精进至此,还是不能轻视!
自己的“寒阳指力”虽可破他“腐尸功”,但一发不中却要被制!
巨帆主桅一倒,船身正倾。
那船首飞跃起一条身影,长啸声中落至船首。
管英见那人身裁高大,满面通红,双目怒视五人。
秋彤和桑书云二人好似视若无睹一般的看着江面,对那人的落身船首好似看都没看见。
那人目光一扫,口中沉声道:“那个敢毁我坐船!”
桑小丹冷然道:“你的坐船,你是谁?”
那人双眉一竖,正要开口,秋柏在旁身形跃起道:“小丹妹子,让我来对付他!”
说着他右手一圈拍向那红脸中年人。
那中年人怒哼一声,双手一圈,反击向秋柏。
管英一见那中年人出招,他心中一跳,那一招不正是“天羽神功”中的一招“日月双环”吗?怎么这儿也有“天羽派”传人!
秋柏一招击出,右肘突反,那人一惊,想不到秋柏手肘能翻转,他双目一扫,反手之间,砰!的一声,二人互中一掌。
管英一见那人是“天羽”一派,他冷声喝道:“住手!”
两人各中一掌,但都不重,有意再打,但倏地被管英这一声喝止,两人各自退了一步,奇怪的看着管英。
秋彤与桑书云二人本来装着没事人一般,此时也注意起那人来了。
居然这人也是“天羽”门弟子,不知这人是何来历!
管英向那人,打量着他,道:“你是何人弟子?”
那中年人被管英目光所慑,他冷哼了一声,不言。
管英自思自己既然成为“天羽”一派掌门人,对此事自然不能不管,他缓缓抽出“金虹剑”道:“你认得这柄剑吗?”
那中年人冷哼道:“我并非天羽派弟子,你管不着!”
管英双眉一挑,他想不通这人的天羽派武功自何学来,他今日非要把这件事探出一个究竟不可!
他长剑一收,道:“我可要试试你武功!”
说着身形一起,双手起处左右互交,正是“日月双环”一招使出。
但同样招式,在他手中使出又自不同,掌风所出,直击向那人正胸。
那中年人目光微闪,右手一招,斜斜划出,拦向管英来势。
管英哼了一声,这不正是“天虹阻路”一招吗?此人要在他面前用“天羽派”武功那岂非“班门弄斧”?
他闭了眼睛也知道那人招式所攻的部位。
管英右手一颤,已搭上那中年人右手脉门,五指一扣,随手一带,已将那人带了大半个圈子。
那人被管英一带,额上汗水直渗而下,管英淡淡问道:“你是何人弟子?”
桑书云见管英功力之高倏增至此,他不由心中暗奇,两个月前管英武功不及如今十分之一,他武功怎么能骤增至此?
秋彤在旁冷然道:“管英!在我面前你岂能如此放肆?”
管英听秋彤干涉,他挺身道:“此事是我天羽派中事,了了之后自会再向前辈请罪!”
秋彤哼了一声,无言可答,桑书云看了秋彤一眼,他微微一笑,道:“此子武功两个月前不及今日远甚,不知武功怎会骤增至此!”
秋彤听桑书云口气之中倒颇有对管英称赞之意,他淡淡不置一词,但心中暗恼,想非要找一个机会来对付管英不可!
他本来对管英倒不放在心上,以他身为武林中四奇之一,根本不屑理会管英,如今却要自己对付他才行!
那中年人被管英扣住脉,但仍是不说!
管英心念微转,缓缓松开五指,淡淡道:“你武功自何处学来的?”
那中年人看了管英一眼,他想不到眼前这少年人武功如此之高,他向上游看了一眼,一言不发!
管英又道:“你不说可别怪我!”
中年红面人刚才一招被制,知管英武功远在他之上,他无可奈何的道:“我们教主传的!”
他这句话说出来,管英皱了皱眉,道:“你们教主是谁?”
那中年人目光一扬道:“恨天教你都不知道吗?”
管英一愣,这教他根本听都没听过,什么恨天教!
秋彤与桑书云心中也暗自奇怪,两人一为当今天下第一大帮之主,一为东海劫余岛之主,但对“恨天教”也没听过!
那中年人见五人都好似没听说过一般,他诧异的向五人看了看,但没有说话。
管英沉吟了一会,道:“你们教主叫什么名字?”
那中年人双眉一扬,道:“教主之名岂是你能问的?”
管英双眉一皱,正财问,倏听桑小丹道:“又来了一艘船!”
管英回首,只见一艘大江帆驶至,停在江心!
桑书云看得奇怪,不知这艘船是什么来历,他冷哼了一声,向秋彤道:“看来我们今天可以见识一点什么了!”
那中年人道:“教主已经来了!”
说时面上现出欣喜之色,好似他们教主是天神一般!管英望着那艘船,只见那艘船停在江面一动也不动!
他等了一会,实在忍不住,身形一纵而起,在空中飞绕了一个弧形落到来船船首,两船相隔五丈有余,他身形落下潇洒已极。
管英落至那艘船上,只听桑书云轻轻的道:“可以看一看了!”
他知二人自命为一代宗师,自持身份!非紧要关头,二人不会过来!
他静立船首,但船内还是丝毫没有声息!
管英不耐,开口道:“管英请见恨天教教主!”
但过了好一会,船内还是没有声息,他心中暗恼,心想这恨天教教主究竟是谁,居然如此行踪诡秘!
他不出来难道自己就不会进去了吗?
想着他向舱内走去。
管英入舱,只见舱内一个人也没有,但布置得十分华丽,舱内全是丝绣之类,舱中摆了一个祭坛,坛上所供之物竟是一支剑!
他微微愣了愣,再向内间走去。
管英才一掀开舱帘,立感寒风袭体,他心下一凛,被逼向内跨了一步。
他才进一步,只觉四方四支长剑同时攻至,他身形一低,足下连踢出三步“弧形步法”!
但四剑连击之下,他长衫下摆已被截去一角!
他身形闪开一旁,心中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他不是心惊那些人武功高,而是因为那些剑招全是自“天羽四十八式”中“连环三击”中蜕变出的剑招!
“连环三击”是宫文羽自创于近身搏击之用,若非他对这招式精熟,刚才四人合击之时他早已丧生剑下,这是宫文羽自创剑招,他们怎会习得?
他惊愕之下,抬眼只见那持剑逼他的只是四个青衣小婢,四女手持长剑将他逼至一角,但不再进招。
再看前面有一白衣女子背身而立。
那女子缓缓回身,只见她面罩一层轻纱,面色看上去娇艳至极,他不由一呆!
看来这是一个女子绣房,而非什么教主,大概是他女儿,自己怎么冒冒失失的闯到这儿来了!
那女子打量着管英,微微一笑道:“想不到来的是一个英俊的少年?”
管英面颊微感发烫,他吸了口气道:“请问恨天教教主何在?”
那女子一笑,道:“你要找她吗?我就是!”
管英一愣,他没有想到恨天教主就是这女子,他一时之间竟然呆住了,不知如何说才是!
那女子目光一扬,四婢撒剑后退,她笑道:“你刚才进来的身法我已看出你是宫文羽嫡传弟子,可是?”
管英吸了口气,扬眉道:“不是!”
那女子倏地面色一沉,冷然道:“宫文羽不是四奇之一吗?你是他的弟子又何必怕?怕我杀你吗?”
管英内心一震,那女子面色一沉的时候神色竟然变得非常可怕,好似要将他立毙于掌下似的。
他想不到这女子目光如此可怕,他控制不住自己,退了两步,反手摘下长剑,突然之间,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寒意。
那女子凝视着他手中长剑,目光一闪道:“哼,原来还是天羽派掌门人,我到失敬了!”
说着向管英一步步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