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柏见桑小丹和管英二人状甚亲昵,他心中一时妒火大起,侧眼看了他父亲一眼,但秋彤毫无表示!
他扬了扬眉,见桑小丹上来,他伸手过去笑道:“小丹妹子,我来扶你!”
桑小丹冷然哼了一声,闪身上船,口中道:“不用你扶!”
秋柏早料到桑小丹不会让他扶,但他目的并不在此,他倏地右手一反,自肘后反击向管英,口中轻喝道:“下去!”
管英猝不及防,想不到秋柏会在此时偷袭,但他此时功力之高,较之昔日又何啻天壤之别?
他心念一闪,身形一偏,秋柏这一掌正拍中他左肩,他闷哼了一声,右手一捞,已扣着秋柏右臂,他右手一摔,碰!的一声,正好将秋柏拉落水中,他自己趁势身形一起落至船首。
管英身形一落,目光立时落至秋彤身上。
秋彤面上神色丝毫不变,只淡淡的打量着管英。
管英见秋彤如此神态,知道他珍借自己身份,不会和他动手,他这才舒了一口气,左肩虽然有些酸痛,但幸而秋柏这一掌不重,没有受伤!
桑小丹见无情公子反而被摔落水,她不由向管英一笑。
秋彤对秋柏落水连眼角都不瞥一下,他目光冷凝的看着管英,他没想到管英的武功会在秋柏之上!
他一向以为秋柏是二代弟子中第一高手,如今竟败在管英手下,他凝视了管英一阵缓缓问道:“你真是祝幽的徒弟吗?”
管英吸了口气朗声道:“我没有说谎的必要!”
秋柏自水中爬上船来,秋彤回首看了他一眼道:“你再和管英试两招!”
秋柏愤怒的看了管英一眼,管英刚才确实使他太丢脸了,他只以为自己一时不慎,没想到管英功力已有大进!
他深恨管英使他在桑小丹面前丢脸,听父亲叫他与管英过招,他身形一闪,已一连攻出三招。
管英也知秋柏武功诡异,他若失去先机,只怕还是要吃亏,他心念既定,身形一闪,向右一直闪开三步!
秋柏心下微愣,管英连闪三步他想都没想到,这似乎有些不可能,管英在桑小丹面前决不肯如此示弱的!
但此时不容他多想,管英要退那是正好,他逼了过去,口中道:“管英?!如今你还想逃到那儿去?”
管英右脚斜划踢出,踢向秋柏脚胫。
秋柏冷哼了一声,他自恃身怀东海奇门“腐尸魔功”,他想把管英立挫于掌下,他对管英这一腿根本不予理会,右肘一反,反手扣向管英颈后“神户穴”。
管英目光微闪,秋柏居然敢硬挨他一腿,他暗哼了一声,右足足尖直踏上秋柏腿胫。
他足尖才一踏中,只觉秋柏足胫有似朽木,一足踏上,他腿部关节好似已散,一脚踏上竟不受力。
他心下一寒,身形一低向后闪退,但秋柏五指已沾上他颈后,一阵寒风扫过,惊出他一身冷汗。
但见秋柏闷哼了一声,面色苍白,站立不动,分明吃了暗亏。
秋彤见状只轻轻的哼了一声,眼前这少年分明已得了天羽一门的真传,武功之高超过秋柏不少!
他心念微动,像管英这种人万万不能留,若他是宫文羽的徒弟自己还稍有顾忌,但他自称是祝幽之徒,自己大可不必顾忌。
秋彤想着开口道:“少年人!你武功可真是不错呀!”
管英虽占了便宜,但秋彤在一旁,他内心中免不了有些顾忌,听管彤开口,他不知秋彤是什么意思,他只道:“萤萤之火,不足一道:”
秋彤一笑,道:“年轻人不可太谦虚,当今二代弟子中有如此武功的也只你一人而已!”
秋柏听自己父亲开口,他只有一拐一拐的退至一旁!刚才管英那一腿的力量远出他意料之外,他“腐尸功”较之乃父何啻天渊,自然挺不住。
管英看了秋柏一眼,他淡淡一笑,秋彤如此称赞,他不知是好意或是恶意,但免不了内心中有些得意,他笑了笑道:“前辈过奖了!”
秋柏缓缓一笑,他仰首望着江面道:“武林中人没有人不知道我东海劫余岛数代岛主都精于揉药练丹之术,但是却不知东海劫余岛屿揉药练丹的目的是什么?”
说着目光一转落在管英身上,道:“如今你或者可以见识一下!”
管英被秋彤目光一扫,他全身一寒,但另一股反抗的心理立即产生,他吸了口气,装出毫不在乎的样子反问道:“晚辈愿闻其详!”
秋彤冷冷一笑,双手连拍两掌!立时舱中跃出两个一身黑衣的年青人,那两人都面色苍白,面色可怕已极,好似从来没有见过阳光一般!
桑小丹见这两人出来,她心中暗惊,江帆一直向上游驶去,并未靠岸,显然秋彤并非真要见自己父亲,这两人不知又是秋彤的什么阴谋。
那两个黑衣人一跃出舱,不发一言,两人各持一柄长剑攻向管英!
管英心中又惊又怒,他想不到秋彤居然要将他置之于死地!
他右手一翻,锵!的一声金虹剑已是出鞘,金虹微现,那两人身形已跃至,一左一右,两支长剑直指管英腰腹!
管英微震长剑,撑开二人来剑!
就在这样缓手的时间,那二人出剑如风,闪电般的又连攻六剑。
管英见状大怒,那两人出剑虽快,但丝毫不守,他想不到秋彤找了两个人来和他拼命!
他怒啸一声,长剑一震,嗡然声中,金虹剑立时弯成了一个半弧形,嗡声连震之下,已将六剑封回。
管英一亮剑,秋彤等人已是大吃一惊,管英平持金虹剑,这不正是“天羽”一派掌门人的信物吗?再看他剑势已得“天羽廿四剑”心法!
祝幽与其师兄天羽奇剑宫文羽之事他们已微有听闻,怎么宫文羽会把金虹剑传给他了呢?
秋彤想着心中暗生悔意,宫文羽一向傲极,他弟子若被欺,他可能会闯入劫余岛大闹!
但事至如今,也无可奈何了!
那两名黑衣人六剑均已被挡回,但又连续攻出八剑,丝毫没有退意!
管英目光微闪,那两人左半身空门大露,好似不怕管英会出剑似的!
管英冷冷哼了一声,他右手一拖,长剑一拖,一招“天虹曳尾”,金虹剑剑身闪过一道金芒,直划向二人左臂。
但金虹剑攻至,那两人好似视若无睹一般,两支长剑一取管英眉心,一取管英下腹。
管英心中立时感到一阵说不出来的蹩扭,他想不到这两人居然如此傻,想要以一臂来换取他一命,他心道我一剑断你一臂你那里还能攻到我?
双方出招都是奇快无比,管英本来是要以这一招逼二人回剑,他立时可以采取攻势,万想不到二人出此下策。
他双眉一扬,事已如此,也管不了了,长剑过处,他心下一凛,那两人左臂被金虹剑截下,但二人恍若不觉,手臂断口亦无鲜血流出。
管英第二个念头想都不敢想,左手立时挥起,身形身后翻仰,手肘过处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半弧形!
他右手肘所过处正好将那两个黑衣人攻至长剑叩关!
管英这一招正是宫文羽在地穴中所创绝招之一,“天羽廿四招”本来就神奇无比,可施之于剑,可施之于掌,而宫文羽以十余年的时间,揉合他在武林中各家之长,以及与其他三奇在华山论剑的心得又自创了二十四招,一起传给了管英。
管英闪过了这一招已是一身冷汗。
秋彤眼见管英闪过了这一招,他心中也是一寒,分明管英已得了宫文羽的真传,想不到宫文羽十余年来武功精进至此,看来明年第三次华山论剑他对宫文羽要当心三分,否则天下第一之名将被他夺去!
他正想,只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道:“秋兄真是好兴致,今日远游中原!”
秋彤一怔,抬眼只见一条青影掠上船首,他在瞥眼之间已看出来人正是长空帮主,长空神指桑书云!
他与桑书云本是齐名之人,十余年来各人武功进境如何都不知道,他不愿自己在这些年来的心血被桑书云知道!
他笑了笑,挥手命那两名黑衣人退下,道:“想不到桑老弟来得如此突然,你女儿说你在岸边呢!”
桑小丹一见她父亲出现,心中大喜,立时奔了过去,叫道:“爹!”
桑书云一笑,他侧脸看着那两个黑衣人的举动,那两人拾起断臂,向舱内闪去,他心中暗暗诧异着,这两人是怎么能如此的?
他想着,但装成毫不在意的目光一转即收回。
秋彤看在眼中,他真怕被桑书云看出什么来,他这次入中原另有野心,不愿在野心未露之前,露出实力!
他干笑了两声,道:“没有什么,这两个人才被管英断臂!”
桑书云淡淡一笑,他自己心中另有自己的计较,他目光一转此时才注意到桑小丹面色不对,他倏道:“小丹!你被谁打的!”
说着目光一抬,向秋彤望去。
桑小丹见她父亲来了,不由道:“藏内佛音的弟子,呼桑克!”
桑书云闻言冷哼了一声,他想佛音虽被称为藏内第一高手,但武林中也公认他武功不及四奇,他弟子居然敢来惹事!
管英想不到桑书云会突然出现,桑书云一现身,两艘长空帮的江帆已是掉头,一左一右夹着秋柏的江帆向上游驶去。
秋彤一听桑小丹伤在呼桑克手中他心中也暗自诧异,他们都是老江湖了,自然不相信这事这么简单!
桑书云也知此事不简单,但他那肯使自己的女儿吃亏?即使是佛音本人也不能让他欺侮自己女儿!
他冷然向右方一船道:“传十二护法随我入藏!”
江面秋风凛凛,但他这句话一出口,另一艘船上听得清清楚楚,立时信鸽放出向天空中飞去!
秋彤见状也不由心中暗自耸动,看来长空帮声势之大可能较之当年刚组帮时又不可以道里计,他不能轻视其实力!
桑书云下了命令之后回身向秋彤道:“小女多承秋兄照顾,日后当报答!今日不陪了!”
秋彤一听桑书云要走,他立时道:“桑老弟且慢走,我们四奇本来相提并论,佛音不对,少不了我,何况血河车入藏,我也要去,这是昔日我等未了之事,我们何不联袂而去?”
桑书云立刻决定入藏,血河车也未始不是一个很大的因素,秋彤有心与他一齐去,也可增加一个帮手,他笑了笑道:“如此甚好!”
秋彤一笑道:“何不就在我船上,我们溯江而上,到巴蜀再由陆路入藏如何?”
桑书云听秋彤要他同船,他深知秋彤并非正人,但秋彤既然开口,他也不必示弱,他一笑,道:“如此决定也好,我命手下十二护法先行入藏,我们随后就去!”
秋彤一笑,看了管英一眼,笑道:“我船上还有一位身兼血河、天羽两派的掌门人!”
桑书云喔了一声,他诧异的看了管英一眼,他知管英身怀“血河神匕”,但他不屑管此事,以管英之武功而论,“血河神匕”必是拾到的,而“天羽”一门掌门人是与他交情不错的宫文羽,居然传给管英?
桑小丹见他们讨论到管英,悄悄向桑书云道:“刚才他又救我一次!”
桑书云听管英是宫文羽的传人,心中立时对他已有三分好感,再听桑小丹说起他又救她一次,他不由一笑,想管英必定对桑小丹很倾心,所以跟着她一连救她两次,少年人都免不了的是好逑之心。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武功太低。
秋彤看桑书云的样子,知他对管英有好感,他心念一动,道:“桑老弟,我有一件事与你商量的!不知桑老弟可肯答允?”
桑书云倏听秋彤如此向他开口,他心中一喜,四人本是齐名之人,谁也不服谁,居然秋彤如此对他开口!
他心中欣喜之下道:“秋兄如有事要我去办,必当尽力!”
秋彤一笑道:“我想桑老弟将侄女下嫁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