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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若看着函谷关，夕阳如血，我说：“想不到你这般聪明”。海若得意的笑道：“我这招呢，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我笑道：“你还真是活学活用！”
海若看了我一眼，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我的头，嘲笑道：“那当然。那像你这个书呆子！”
我看她洋洋得意的样子，说道：“你冰雪聪明，行了吧？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说罢，我就抬起胳膊，左右两手食指各指着脑袋两边的太阳穴，凝神静气，准备运用灵力，开始意念传送。
海若一把拉下我的胳膊，拽着来回轻微摇晃着，撒娇央求道：“我现在还不想回去嘛！”
我看她撒娇的样子，娇滴滴的惹人怜爱，无奈道：“你这机灵鬼，就是玩心太重！说好就玩一会儿的，现在又反悔！回去迟了，会被发现的。”
海若眼珠子一转，不知道又想出什么鬼主意来，神秘兮兮的对我说：“我倒有个办法，你先回去，我用灵力先复制一个我的镜像。而我呢，先在这里玩会。”
我说道：“你的镜像？那不过是个木偶，没你的意识。别人问你话，怎么办？”
海若道：“真是麻烦，那我把我的意识也复制一份传过去！”
我笑道：“刚还夸你冰雪聪明，没想到你这么愚蠢，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海若问道：“怎么了？”
我说道：“每个人的意识独一无二，无法复制！你想想，倘若你真把你的意识也复制一份传到木偶身上，她就拥有了你的所有意识，从你出生以来的所有记忆。她就是真正的海若。而你，也不用回来了，你没有存在的价值！”
海若听了，吃惊道：“那我还是算了，我不传了！”
我说道：“你想传也传不了！意识只能cut and paste，不能copy and paste！这是我们这世间最深刻最基本的定律！”
海若摇头道：“你别说鸟语好不好？我听不大懂！”
我说道：“我们的意念传送只能剪切粘贴，不能复制粘贴！你用过word打过字的，这应该懂吧？”
海若道：“这个我当然知道。”
我说：“就像刚才，我们用意念传到这里，那边就没有我们的意识了。”
我继续说道：“好了，我们该传送回去了。”说完，和海若一起开始意念传送。
回到教学楼地下室，幸好没被人发现。我和海若看看周围，若无其事的大模大样走向下一节课的教室。
推门进去，里面已经坐满了学生，叽叽喳喳，打闹取笑。我们俩就坐在最后一排。上课铃响了，一个年轻的女老师走了进来。我两眼放光，目不转睛盯着她，一直从她进门到她走上讲台，我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她，我的头就随着她转了90度。这个女老师身上散发着成熟女人的气质，波浪卷的栗色长发，丰满的胸部，细柳的腰身，修长的美腿，红色的高跟鞋，走起路来身姿摇曳，婀娜多姿……简直完美符合我心里梦中女郎的形象！海若用胳膊肘捣了一下我，鄙夷的看着我说：“擦擦口水，都流到桌子上了。”
我收回目光，看着海若的脸。海若问我：“你看什么？”我笑着小声对海若说：“你别吃醋啊！她的美和你不一样！或者说不如你！”海若满脸嫌弃的白了我一眼，说：“看看你那副德行，简直丢了魂一样，我估计她让你变成一条狗，你都愿意让她拉着链子去溜！”
我听了海若的话，气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叫变成一条狗让她拉着链子溜？我不是说她虽然美，但是不如你吗？”海若噘着嘴道：“得了吧！我就没见你这样看过我。”我说：“所以说她不如你啊！她的美是一种生理上的美，让我蠢蠢欲动。……嗯，下面蠢蠢欲动，你懂的。”我对海若做了个鬼脸。海若打了一下我的手，骂到“流氓！”我说“饮食男女，人之常情啊！怎么就成流氓了。你要说我没感觉，那才是虚伪，假装正人君子。但是我刚不是说她的美不如你嘛。因为你的美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海若听了一笑，又假装生气的说：“又拿些诗词歌赋来哄人开心！”我说道：“我这是真心话啊！你也让我蠢蠢欲动，不过是让我的心蠢蠢欲动。你打动的是我的心！她打动的是我的身体！所以说她的美不如你啊！……”
“当当当”上面那位美女老师用教杆敲了敲黑板，说道：“好了，开始上课。今天我们的主题是”她放下教杆，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大字：“我是谁？”
美女老师在黑板上写完“我是谁？”几个大字后，转过身来，看着下面的学生：嫣然一笑道：“好，我们开始上课。谁能回答我在黑板上写的问题？”
第一排有个男生举手，美女老师看到了，说：“好，这位同学来说一下。”
那个男生站起来，大声说道：“老师你当然是大美女啊！”
下面一阵哄堂大笑！美女老师无奈的笑笑，说道：“我的问题不是这个意思。那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羽，秦国的秦，羽毛的羽。”说着，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秦羽”两个字。字迹娟秀，和她人一样。
随后，又问下面的学生道：“好，现在谁来说说我的问题？”
我举手示意了一下。
秦羽看到后，指着我说道：“好，最后一排那个男生，你来说一下。”
我站起来，看着秦羽，说道：“秦老师在黑板上写的问题，是要我们每个人问问自己我是谁？”
秦羽赞许的看着我，点了一下头，示意我坐下。
然后，她说道：“刚才这位同学说的对。那我们现在来讨论一下我是谁这个问题。”
“我当然是我了！不然还能是谁？”
“我就是我啊！我的身体！”
“不对，是我的大脑！”
……
下面同学们议论纷纷。
我看到秦羽无奈的摇摇头。
下课铃响了，秦羽说：“好，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说完走向教室门，就在她经过最后一排时，对我嫣然一笑，轻声说道：“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下。”
我听了一愣，机械的回了一声“好”。
秦羽走了，我还坐在那里发呆。海若起身要出去，就推我道：“魂都没了！人家叫你去她办公室，你正好可以去看看，但是别再口水流一地！丢人现眼！”海若说完，气呼呼的先走了。
我这才想起来要去办公室，就赶紧起身。
找到秦羽的办公室后，站在外面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悦耳的声音“请进！”
我推门进去，里面只有秦羽一个人。
她坐在办公桌前，正在翻看书。
我进去看着她，说道“老师好！”
她抬头一看，见进来的是我，笑着说道：“来，坐。”指着旁边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坐在她办公桌侧面的椅子上，看着她。
她的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质，让人看了之后，总是忍不住再看第二眼。
她朝后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甩了一下她那栗色波浪卷的长发，露出迷人的微笑。
她笑着问我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回答道：“我叫颜渊。”
“颜渊？”秦羽听了，好奇道“颜回吗？”
我笑了笑。
她也笑了笑。继续对我说道：“刚才课上你第一个明白我在黑板上写的我是谁的意思，很不错。”
说完，她的双眼忽然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我的目光一和她接触，就被她的目光捕获，再也无法移开。
她那双迷人的眼睛里射出来摄人心魄的光，紧紧的定住了我的心神。
我感觉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完全不能自主思考了，意识开始模糊。
任由她提问，我只能如实作答。
“告诉我，你是谁？”她轻轻地问道。
“我是谁？我就是我这个意识。”我已经想像被催眠了一样，看着她的眼睛，自动的答到。
她听了，自言自语的说道：“果然一语中的。我就是我这个意识，和那些我就是身体，我就是大脑的回答不一样。我果然没有看错！”
秦羽继续问我道：“不过这不是我今天要问你的问题。我要问你的是：意识是什么？”
我回答道：“意识不是一个具体的东西。它是一种通过整体性才能显现出来的存在！”
“整体性？”
“对。就和信息一样。就比如这本书。”
我指着她桌子上放的书说“这本书单独任何一个字都不能让你理解这本书的意思，打乱顺序也不行。意识也是这样！意识就是一本书所传达的信息，但不是书本本身！它是特殊唯一排列组合的存在！”
秦羽听着，问道：“那身体大脑也是特殊排列的啊？”
我说：“生物体都可以镜像，比如克隆技术，只要复制你的基因就可以复制一份你生物体的拷贝！但是意识不行！意识是量子级别的，无法复制！”
我看她听的全神贯注，觉得有机可乘，就一边说，一边屏息凝神，开始意念传送。
秦羽依然沉浸在思考中，我暗自庆幸，开启量子传送，逃走了。
我趁秦羽沉思之际，意念传送到海若旁边。她正在大学图书馆里历史哲学那个隔间里转悠，这隔间平时没什么人来，当时就她一个。海若见我，一脸惊喜，刚要打招呼，却又转过头去，挖苦我道：“哟，不是私会去了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急道：“一言难尽！以后再跟你细说。我心里乱的很，我要去见师傅，你去不去？”
海若听了，奇怪道：“什么要紧事？这么着急？”
我没空理她，凝神静气，准备意念传送。
海若看了，也不再说话，和我一起凝神静气。
我们传到师傅身边，海若看到师傅在园里散步，叫了一声“师傅”就跑过去挽着师傅的胳膊。
海若在师傅的徒弟中排行最小，又生性活泼，天真烂漫，最得师傅欢心。
师傅听到海若喊声，回头看是我们两个人，
笑道：“原来是若儿，渊儿啊！为师可有一阵子没见你们了。”
海若挽着师傅的胳膊，得意洋洋的说道：“师傅，我去见了那公孙龙……”
就开始讲她和那公孙龙白马非马的故事。
师傅听了，哈哈大笑，轻轻刮了一下海若的鼻子，说：“还是我们小海若聪明，这招其人之道还施彼身用得妙！”
师傅转头见我面有忧色，问道：“渊儿，我看你怎么闷闷不乐？莫非有什么心事？”
我刚要开口，却被海若抢了话过去，“他能有什么心事？还不是让个佳人迷住了心窍！”
我急道：“海若你别胡说！”
师傅看我着急，料我有事相告，就对海若说“好了，不要取笑你师兄了。”
转头对我说道：“渊儿，你有什么要紧事向为师慢慢道来。”
我说道：“我遇到一个妖娆的女子，中了她的魅惑，差点被控住意念。我觉得她绝非一般的女子。”
海若拌嘴道：“切～还不是你自己见色起意，想入非非！”
我瞪她道：“你胡说八道！”
师傅却对我说道：“海若所言也有道理，假若你自己坐怀不乱，那女子又哪有可乘之机？”
海若吐了吐舌头，说道：“就是，就是。”
我无奈低头认错道：“我当时的确被她的妖娆迷了心窍，可是那女子的眼神能勾人心魄。”
师傅听了，略微惊奇道：“眼神勾人心魄？这好像是什么蛊惑之术，你以后遇到当小心。”
我问道：“世上真有这蛊惑之术？”
师傅道：“蛊惑人心之术，这世上还少吗？”
我听了，点头应到“是。徒儿知道了。”
海若缠着师傅说道：“师傅，你说这天地有心吗？”师傅笑到：“人就是天地的心啊！”
海若若有所思道：“那人的心又是什么呢？”
师傅轻轻拍了拍海若的脑瓜，说：“只这一个灵明！充天塞地之间，只这一个灵明！”
海若听了，疑惑道：“师傅，你说的灵明是什么啊？”
我说道：“师傅的灵明就是我们说的意识！”
海若凶我道：“谁问你了？我问的是师傅！”
师傅笑道：“海若啊，你师兄说得对，只是叫法不同。我说的灵明呢，就是你们说的意识。别看你师兄寡言少语，生性木讷。渊儿这是重剑无锋，大智若愚。”
海若听了，对我做了个鬼脸道：“还大智若愚？我看他是大愚若智！”
气得我真想上去打她两下，无奈她挽着师傅的胳膊，我不敢上去造次，只得向她挥拳示威。
海若看到我挥拳示威，就吐了吐舌头，故意气我。
只听得师傅继续讲到：
“天地之间，只这一个灵明。人只为形体，自间隔了。我的灵明，便是天地鬼神的主宰，天没有我的灵明谁去仰他高，地没有我的灵明谁去俯他深，鬼神没有我的灵明谁去辨他吉凶祥灾？天地鬼神万物离却我的灵明，便没有天地鬼神万物了。我的灵明离却天地鬼神万物亦没有我的灵明，如此便是一气流通的，如何与他间隔得。”
我听了，心里喜道，师傅这是在给我们传授大道。当下一字一句记在心里。
海若听了师傅的一大段说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师傅你刚才说的我一句也听不懂。”
听海若打断师傅的话，我急忙给她解释，好让师傅继续说下去。我就说：“师傅刚才给我们讲了意识和现实世界的关系。意识离开现实世界就没有了意识，现实世界离开我的意识，也就没有了现实世界。”
海若听了，问道：“我们的意识离开现实世界，就不存在，这个我理解。可是这个世界一直存在的啊，离开我的意识，它还是存在的啊！”
我说道：“你死了，你的意识没有了，你意识中的世界也就没有了。现实世界也许还存在，但那是对其他活着的人，对死人来说，他的世界也随他的意识一起消亡了！”
海若怀疑的看向师傅，意思是问师傅我说的对不对。师傅笑道：“渊儿已经得了我的真传！每人心中都有一个灵明，他的世界随着这个灵明生，随着这个灵明死！”
海若忽然说道：“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师傅听了，惊讶的看着海若，欣喜的说到“若儿真是天生聪慧，一下就悟了！”
我也被海若的话惊呆了！我说了这么多，她却一句庄子的话，胜我千言万语！
师傅语重心长的对我们说：“每个人所见的世界都各不相同。大道还需你们自己去体悟！所以你们还是要去多历练，心如明镜，则万物清晰，显出本来面目；镜若蒙尘，则万物暗淡，失了本来面目。”
我和海若应到：“知道了，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