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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上兵伐谋

那孔良方初见刘臣雄时就觉得心里不痛快。心想:“凭什么你年纪轻轻就做我的顶头上司?我的年纪岂不是都活到狗身上了?”现时逮着机会,不由分说,就先把他晾一边去。他还得到情报,杨伯威的大军主力突然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一万兵力在高家庄附近。他思忖:“我阳原守军也有将近一万兵,如我指挥得当,能在此刻粉碎杨伯威的阴谋击退他的军队,那可是大功一件。甚至是一个可以让自己飞黄腾达的资本。但是一定要先斩后奏方能建奇功。”

孔良方心中盘算:“我先全力打通阳原与高家庄的阻隔,然后命副统带诈败逃跑,自己就可埋兵高家庄打敌军一个落花流水。”他觉得自己的这个作战方案非常巧妙,于是当机立断,电令高家庄领军的副统带分一半兵力回击。

他自己则亲率留守在阳原的全部兵力出击。与高家庄守军前后夹攻阻隔在中途的敌人。

孔良方不放心留刘臣雄在阳原城,便把刘、罗二人带上,随军同行。带兵行军二十里后,便即与阻隔在伏牛岭的敌军交上了火。几乎与此同时,副统带的军队也从背后杀到。

敌军竟是一击即溃。

孔良方欣喜若狂与副统带合兵一处。

“轰轰轰……”

就在此时,炮声突然大作。

一发发炮弹在孔良方的后军阵地上爆炸开来。

孔良方隐隐觉察大事不妙,急忙命探子去侦察。同时又命部队开进北面的山峰背后躲藏。

这时高家庄那头也传来了隆隆炮声。高家庄的士兵这时来报,称敌军正在大举攻城,守城官兵请二位大人早做定夺。

孔良方惊疑不定,焦虑如焚。不多久,派去阳原的探子回报,称阳原已被敌军占领,而且敌军正向我们开炮。这消息无异于晴天突然打出的霹雳:“丢失城池!死罪!死罪呀!”他瞬间丢了神,跌坐于地,差点没屁滚尿流。

副统带更是六神无主。他只知道奉命行事,但现今惹出大祸,自己如何担当得起?只一个劲的焦急的望着孔良方。心道:“命令是你下的。收场也得看你的。”

过了半晌,孔良方才回过神了,想起要将战况上报。于是他命令通讯员向黄承运发报。他首先想到的当然是推卸责任:“禀报大帅,刘臣雄里通外敌勾结杨伯威里应外合,致使我阳原城失守。我已将其擒下。我军大部已被敌军驱逐至野外。现在我军应何去何从,请大帅定夺。”

黄承运当即就发来了回电:“混账!是我派刘臣雄去向杨伯威诈降的。你把他怎么啦?速速叫刘臣雄来和我联络。”

孔良方一看傻了眼,这时方知自己错得离谱,不由又悔又恨。犹豫了一阵,心想:“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大丈夫敢作敢当,死也要死得像个样。”便命令卫兵把刘臣雄带过来。

刘臣雄见到孔良方,责问道:“孔良方,你违抗军令,绑架上官,丢失城池。你可知罪?”他从卫兵处已探知了现在的情势。

罗大诚冲上去就想踹他一脚。刘臣雄不想在将士面前损坏自身的形象,拉住了他。说道:“此人罪大恶极。大帅肯定饶不了他。别弄污了我们自己。”

孔良方早就认命了,说道:“属下知罪。请检阅使大人处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过一切后果由你担当。”刘臣雄冷冷道,“你现在打算怎么担当?”

孔良方又悔又恨,说道:“我大错铸成,知罪无可赦,愿自裁以谢大帅。”拨出手枪指着自己的脑门,就想扣动扳机。

刘臣雄思忖:“接下来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呢。他虽有大错,但知错认错,还算情有可原。况且,临阵杀将对己方多有不利,这里的都是孔良方的旧部,处理不当恐生祸端。”一脚踢开他的手枪,说道:“你怎么总爱做蠢事呢?现在正是大帅用人之际,你死了,阳原城它就能自个儿回来吗?我准你戴罪立功。多动动脑子,多为大帅分点儿忧吧。”

“检阅使大人大人有大量。谢检阅使大人不杀之恩。”孔良方如梦初醒,连忙把自己搜集到的情报说出,“我们的探子侦察到,高家庄、阳原城附近各有敌军一万,敌军四万主力突然消失不知所踪。阳原城已被卢连云占领,敌人现在又正攻打高家庄。请检阅使大人主持大局。”

“大帅现在怎么样了?”刘臣雄问道。黄承运是秘密出征,并没告知自己,自己也只能装作不知道,问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大帅没说。只叫检阅使大人速速与他联络。”孔良方更是毫不知情。

刘臣雄命通讯员向黄承运发报:“诈降计划失败。刘臣雄恭请大帅治罪。同时恳请大帅准我戴罪立功领兵夺回阳原城。”

黄承运很快发来回电:“诈降失败非你之过。我五万大军现在被敌人四万军队围困葫芦谷,你宜巩固羊角峰—翔龙山防线后,速速领兵来救。我将阳原及羊角峰的驻军交给你全权指挥。”

孔良方看到大帅居然也领兵出征了,还受了敌人的围困,才晓得自己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

刘臣雄被关押后一直苦思冥想,但实在想不通敌人是如何识破自己的,到现在听闻敌军主力突然消失,然后黄承运大军被敌围困。方恍然大悟:“我方的所有行动,甚至包括自己不知道的部分,全部都落在了敌人的意料之中。”才知道问题不是出在自己身上,因为只有总揽全局的人才能知道黄承运的全部计划。他推测:“这个泄密的很可能就是黄承运身边的人。”

想通此节,颓丧之情一扫而光,说道:“高家庄城小墙矮,不宜久守。传令,命高家庄的守军撤走,我们一起退往羊角峰,与那里的军队会合。再商讨夺回阳原之计。”

孔良方连忙派出两个通信兵去往高家庄。

刘臣雄发现阳原的敌军并没有真正攻过来,便命令军队暂时停留在这里。待高家庄守军撤出来会合后。方下令军队开往羊角峰。八千多将士行军将近两个小时后,顺利与羊角峰的部队会师。他命令部队暂作休整。

刘臣雄于是先电告黄承运,说自己有办法让杨伯威退兵,请他安心等待。

孔良方六神无主,向刘臣雄问道:“以我们现在的兵力,要夺回阳原那是极难。而北边地势险峻,好多地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敌军只要守住险隘,我军便难以逾越。要救援大帅更是万难。检阅使大人,这如何是好啊?”

刘臣雄莞尔一笑,道:“别担心。我已经有破敌良策。”

孔良方道:“请检阅使大人指教。”经过一次教训,他再也不敢造次了。

刘臣雄却不与他明言,神秘一笑,道:“你等着瞧就行了。”

当天下午,刘臣雄带上罗大诚,扮作商人模样,骑上快马,前去阳原城。

“大哥,现在的形势这么恶劣,”罗大诚看着刘臣雄,饶有兴趣地问道,“可看起来大哥好像却不怎么担忧啊?”

“现在的情形我早预料到了。”刘臣雄道,“而且已有应对之策。有什么好担忧的?”

“大哥,你说什么?你对现在的这一切早有预料?”罗大诚吃惊道,“那大哥你怎不告诉我呀?害得我干着急。”

“说早也不太早。”刘臣雄叹道,“我也是杨伯威佯攻高家庄前夕才醒悟的。”

“那时你发现了什么?”罗大诚道,“我怎么什么也没看出来?”

“你自己不爱动脑,怪谁来着?”刘臣雄摇头道。

“怪我自己行了吧?”罗大诚着急了,“大哥你快回答我的问题啊。”

“我发现杨伯威的言行不对劲。”刘臣雄道,“大诚,难道你真没发现一点问题吗?”

“我没发现什么啊?”罗大诚道。

“杨伯威的言行太夸张了。即使他对我们的诈降很重视,但他有必要亲自来会见我们吗?”刘臣雄道。

“有道理。”罗大诚若有所思。

“而且他的牛皮吹的也太大了。他杨伯威如果真有那志气,就不会长年龟缩察南了。还有,即使他能越过阳原,他的实力也不足以打下察北。”刘臣雄道,“所以我断定他是欲盖弥彰。”

“原来如此。”罗大诚挠挠头皮道。

“他之所以故意来会见我们,是为了骗黄承运上当。”刘臣雄道,“当我获悉黄承运秘密出击想偷袭大同时,我立刻明白了,杨伯威其实是想声东击西。他引大军倾巢而出的真正目标是黄承运。”

“原来黄承运的真正目的是想偷袭大同。”罗大诚心中不解,忽然又道,“但却为何派我们来阳原诈降?”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啊?”刘臣雄冷笑道。

罗大诚摸着自己的头皮,突然似有所悟,说道:“妈的,黄承运在拿我们当诱饵?”

“你明白就好。”

“果然是个狗屁大帅啊!居然不顾我们的死活,拿我们来喂狼!”罗大诚愤然道。

“恶军阀又怎会有好心肠?”刘臣雄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但随即隐去,换上云淡风轻的笑意。

罗大诚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道:“既然大哥早看穿了杨伯威的意图。在阳原的时候为什么不调兵挫败他的阴谋?”

“因为时机不成熟。”刘臣雄道,“那时出手对我们没多大好处。”

“原来大哥是故意让孔良方拘禁的。”罗大诚乐了,“怪不得你老是制止我。”

“其实我也想不到孔良方会作反。”刘臣雄道,“不过那样反而让事情过渡得更自然了。”说到此处,若有所思,道:“我一定会查出,到底是谁将我们出卖。”

二人的坐骑脚程快,只用了半个多小时,便到达了阳原城。

因为城池刚刚换了主人,处处戒备森严。好在杨伯威的军队并不禁止百姓进出城。二人在城门口经过一番盘查搜身,最终还是进了城。

直至此时,罗大诚还不知道大哥带他进城是要做什么,他想一直忍住不问,但最终还是忍不下去了:“大哥,咱现在冒险进城,所为何来?”

“你不觉得我们还少做了一件事吗?”刘臣雄道。

“什么事?”罗大诚问。

“我们来阳原这么久,联系过济世会南线分舵的弟兄了吗?”刘臣雄道。

“这倒是。大哥以前说是时机不成熟。”罗大诚道,“那现在,大哥下一步的计策要找这里的弟兄帮忙吗?”

“你小子总算动了一下脑子。”

刘臣雄与罗大诚走进一家名叫“济民堂”的药铺。药铺和县衙处在同一条街道,距离县衙不超过一百米。

刘臣雄向伙计出示一块刻有“济世救民”字样的玉坠,这是济世会高级头领的信物,只有分舵主以上级别的人才拥有。伙计见了玉坠连忙把二人领进后堂。刘臣雄对伙计说道:“请你们这儿的头儿过来,我有要事相商。”那伙计应命去了。

不多久,走进一个人来。罗大诚一见此人忍不住就想上前揪他的头发。

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最讨厌的李小全。

李小全看到二人显得有些吃惊,但当即平复,说道:“属下济世会南线分舵主李小全,参见会长、副会长。”

罗大诚一听愣住了。

“会长您怎么来了?现在阳原在敌人的掌控之中,您何必只身犯险?”李小全忧虑道。

“我要给你安排一项新任务。”刘臣雄道。

“属下没能察知敌军的动向及时报告会长,也没能察知杨伯威杀丁红玉的真正动机,请会长治罪。”李小全惶恐说道。他心中深感惭愧。他以前在万全被恶霸抢占药铺打成重伤的时候,正是刘臣雄救了他,然后又教给他武功,让他做济世会南线分舵的舵主。但他现在却没能为刘臣雄提供有效的协助。

“这不怪你。杨伯威狡奸似鬼,且这是最高军事机密,除他本人恐无第二人知晓。”刘臣雄道。他心里对这些关节早想清楚了,李小全是济世会最早的骨干之一,忠诚可靠,绝不会知情不报的。

“谢会长恕罪。”李小全这才宽慰下来。

“南线分舵主不是叫张大全吗?什么时候变成李小全了?连我这个副会长都不知道?”罗大诚迷惑不解地望着李小全。济世会各分舵首领只与刘臣雄单线联系,所以罗大诚只知道分舵首领的名字,却不认识其真人。

“属下就是张大全。是会长命我暂时对您隐瞒。请恕罪。”李小全说道。

罗大诚望向刘臣雄,无奈的叹了口气。

“大诚,别怪我。因为这关系过于重大,可以说是我们的生死手,我怕你沉不住气,所以才瞒着你。”刘臣雄说道。

“得嘞,大哥,我也就是叹了口气,你快别这么说。大事你做主,小事我担当。我还乐得自在。呵呵……”罗大诚坦诚地说道。转头对李小全问道:“那你到底叫李小全还是张大全呀?”

“属下真名李小全,化名张大全是为了行事方便。”李小全说道。

“嗯。”罗大诚点点头,算是明白过来了。

“会长,我们前面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计划就这样前功尽弃了吗?”李小全问道。他们原计划里应外合大挫杨伯威。这个计划看来要泡汤了。

“现在情势已然剧变。”刘臣雄道,“我们必须根据实际作出改变。而且现在的情势对我们而言,未必就不好。”

“会长您要给我什么任务?”李小全问道。

“我现在命你去煽动卢连云拥兵自立。”刘臣雄说道,“你只要把当前的形势详详细细跟他说说,他会动心的。”

“属下遵命。”李小全毫不犹豫地说道,“那委屈会长您在这儿等等我的消息?”

“嗯。你且去吧。我就在你这儿偷个浮生半日闲。”刘臣雄说道。药铺的后院有一个小花园,花园里有个小亭。刘臣雄就斜倚在小亭里,时而观草赏花,时而闭目养神起来。这段时间以来,大事一件连着一件,应接不暇,直到此刻,在自己的地盘里,他才觉得精神得以放松下来。罗大诚却是坐不住,只在园子里踱来踱去。

李小全心想:“这事应该不难。自己近年来刻意讨好卢连云,已深得他的信任。何况,他卢连云挪来挪去不知挪过几个窝了,本就不是一个忠心的人。”自信满满来到县衙,去到刘臣雄曾经的办公室求见卢连云。

这里现在是卢连云的办公室了。卢连云觉得,既然这个办公室是统管南线一切军政要务的,那他就应该坐这里。

“副官长,我们的侦察员发现,羊角峰—翔龙山一带隐藏的敌军有三万之众,我们在阳原恐怕是讨不到好处啊。”李小全道。

“我们出兵阳原的目的,本来就只是为了引黄承运上钩。现在黄承运已被我军重重包围插翅难逃,目的已经达到了。阳原这里打不过就先撤呗。等灭了黄承运和他的主力,察北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时,我们再挥师北上,那时就真的是势如破竹了。哈哈……”卢连云说道。

“只可惜成果都是别人的。”李小全摇头叹息道。

“你说什么?”卢连云听出了弦外之音,注目打量李小全。

“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李小全道。

“你我那是什么关系?有话你尽管说。”卢连云笑道。

“还是那句老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袁大头的宝座怎么得来的?坑蒙拐骗偷杀抢得来的。杨伯威的地盘怎么得来的?打杀偷抢得来的。”李小全道,“这个世界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杨伯威待你可是不薄呀,你何出此言。”卢连云厉声说道。

“副官长待我更加不薄。”李小全淡淡说道。

“哈哈,哈哈……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看在咱们这么深交情的份上,我不会治你的罪的。”卢连云突然又大笑说道。

“江山是打出来的——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李小全摇头晃脑说道,“如今杨伯威的大军忙于围剿黄承运,大同兵力空虚,如果我们回撤的时候出其不意给他来那么一下……啊……察南王就易主了!”

“有你的,啊。想不到你还有此等见识。哈哈……哈哈……我也就动了那么一点点心思,想不到你全给我说出来了……哈哈哈……”卢连云抚掌说道,“但我怕势单力薄呀。你觉得将士会听我的吗?”

“副官长放心,一切交给我去办好了。这年头有几个不是明白人?其中的厉害关系还不清楚?只要跟着您干了这一票,大家就都可以升官发财。我看谁不干,不干我毙了他。”李小全说道。

“哈哈……好!就这么办!”卢连云道。

“副官长英明。天朝的历史一向都是这么书写的。嘿嘿……”李小全说道。

“那你赶快给我拟出一个详细的计策。”卢连云道。

“我看最重要的只是严防死守不要泄密。得手后,宣称杨伯威是被黄承运派来的杀手所害,就成了,哈哈……”李小全道。

“哈哈哈……”

李小全不但要避免卢连云的怀疑,而且此时肩负着会长的安危,尤其不敢大意,在县衙转悠半天,看实在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后,才离开,返回药铺。

刘臣雄看李小全走进花园时淡定的神情,就知道事情成了。

但罗大诚却没这份洞察力,问道:“小全同志,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罗大诚以前觉得他怪气,看他不顺眼,但在知道他是自己人后,转恶为喜,对他变得亲切起来。

“禀会长、副会长,属下不辱使命,已成功说动卢连云。只要时机到来,他就会倒戈袭击杨伯威。”李小全说道。

“这段时间你的表现非常好。你这个月的分红会多两倍。”刘臣雄道。济世会是一个帮会也像是一个公司,刘臣雄是济世会的会长其实也是济世会的老板。济世会头领每个月都有一定数额的分红,由于药品行业利润颇丰,这笔数额是相当可观的,给多两倍的分红,那是很大的奖赏了。

“谢会长。”李小全大喜。钱财事小,能得到会长的特别嘉奖,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切记,吸纳新兵绝不能收品行不端之人。一粒老鼠屎能败坏一锅粥。”刘臣雄想到卢连云之事引发了感触,如果济世会里也有那么一个人,自己恐怕也要玩完,说道,“这是济世会的立会之基。”

“谨遵会长教诲。”李小全道。

“现在事态紧急,我不能在这儿多呆了。”刘臣雄起身离别。

李小全对刘臣雄十分景仰,近来虽数度与他会晤,然而都是来去匆匆,今日一别,再会之日就更加遥远了,心中甚是不舍,脱口吟道:“我等同一心,”

“立誓除邪淫。”刘臣雄不无感叹地吟道。

“聚首为济世,”李小全吟道。

“握别为救民。”刘臣雄吟道。这是他为济世会做的一首切口诗。本是用于头领之间的联络。现在离别时吟出,却是另有一种情怀。

李小全恭恭敬敬地送二人走出花园,离开药铺。

刘臣雄携罗大诚赶在黄昏前出了城,返回羊角峰。

营地里,孔良方已备好晚餐。殷勤招待二人享用。

刘臣雄早查知孔良方有一个亲戚在杨伯威手下做事,这时有心试一下他的诚心,说道:“北边山势险峻易守难攻,要想救出大帅唯有智取,要是能刺探到杨伯威的情报就好啦。”

孔良方说道:“这事要是交给旁人,那当然极难,但检阅使大人既然问到我,我不怕对您直说,我有一个表弟,在杨伯威帐下做幕僚,知道的情报极多。我派个人过去活动活动,准能有收获。”

刘臣雄心道:“你倒是挺爽快。”一拍大腿道:“有这层关系你怎么不早说?但这么紧要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怎能假手他人?我们明天就动身去大同。”

孔良方有点犹豫,说道:“要是落在平时,我去跟我表弟说道说道,说不定还能说服他投入我方阵营,可现在两军交战,我们这个时候过去,万一被对方当作奸细抓起来,那就麻烦了。”

刘臣雄道:“有我呢!我包你没事。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况且,你这是去戴罪立功,只要救出了大帅,我再替你美言几句,你的罪过就差不多勾销了。”

孔良方本来是不太想去的,但检阅使大人既然这么说,而且这确是销罪的良机,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F7QkyIpRkCKMvl8IgT5SZanwZoA0pmp8aq7QjbhWBuFJVAfGHoaPfzAwu2clyj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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