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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测字

这日,黄承运闲坐后花园,总觉感物伤怀,思绪翻涌,于是召见刘臣雄。说道:“我这几天心里总觉得有点忐忑。大家都说你测字测得很准。你给我也测个字吧。”他这几日心里一直有点乱。时而想起与张棋山、黄大力等人一起并肩作战的情谊,又时而想起他的黄蒙老叔对他的关爱,时而想到自己的起事,又时而想到张棋山等人的造反。他不得不感叹命运的无奈。但他心中同时坚信,即使人生再重来一次,他还是只能做出同样的选择,尽管他也不太愿意。而且他隐隐有一种担忧,担忧边防军的其他将领还会相继向他发难。搞得整日心神不宁。

刘臣雄问道:“大帅想测什么字?”

黄承运心想:“近来可谓是兵连祸结。”一念及此,说道:“就测个‘結’字吧。卜一下前途。”

刘臣雄见黄承运精神恍惚,问的又是前途,心中一动:“黄承运可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而且近日也没发生什么足以让他神伤的大事,他这副心神不定的样子,八成是前些日子接连被部将挟持给闹的。可见,有的事已经成了他的心病。有些恶贼我欲除之,正苦无良策呢。现在黄承运请我测字,这岂不是天赐良机?只是我需把话说得隐晦些,以免引起他的猜疑。”略略沉吟,说道:“‘結’的本意是用丝绳绾成的疙瘩。从字象看,大帅的前途完全取决于您自己。如果愁丝不除,它仍然是一个‘結’;但如果去掉边旁的‘糹’,它就成了‘吉’。”他只是就字解字,话说的是不露任何痕迹,但却已向黄承运传达了一个非常强烈的心理暗示。

黄承运喃喃说道:“去‘糹’成‘吉’?”心中猛然惊醒:“今日之结,乃昨日之因!我接连遇险,不就是那帮元老给害的吗?他们知道我上位的隐秘,所以他们心中总隐藏着一股不安分。许克锋、黄大力、张棋山、周玉石四人先后向我发难,足以证明事实就是如此,不是我的臆测。看来知道我隐秘的元老都不可靠,我不把这些孽丝都清除掉是没安稳日子过的。”心中虽然有些不忍,毕竟和他们最少的也有十几年的交情了,但亦深知,在这世道,不心狠手辣,是没法生存的。说道:“我正在为边防军的未来担忧呀。那些个行为不端的将领绝非我军之福,张棋山等人就是前车之鉴。诚如字象所示,只有去除了那些污丝,我边防军的未来才能吉祥啊。”

此时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个想法:“这些个军中元老给我的教训不可谓不惨痛。他们威望显赫,一呼百应,一旦作乱,祸害剧烈。我培养刘臣雄这样的新生力量,他根基全无,即使想反,也是无力翻天的。我每过几年就对将领来一次新陈代谢,从此以后,军中的将领就再无作反的资本了。”想到此处,暗暗得意。

刘臣雄心想:“你担忧的恐怕是你自身未来的吉祥吧。”说道:“大帅所言极是。”

黄承运心道:“现在知道我隐秘,对我威胁最大的要数王春雷了。我必须先把他处置了。”说道:“我听闻骑兵旅旅长王春雷极其荒淫,单单有名分的妻妾就多达四十八房,在外又时常奸淫良家妇女。我要给他一个惩戒。臣雄呀,你去给我暗查一下他的罪证。”

刘臣雄心中一喜:“果然如此。”说道:“属下遵命。”

黄承运道:“你搜集到证据,就使人去法院告王春雷,到时我自有计策。”

刘臣雄心想:“张棋山犯了那么大的罪你都不处置,王春雷的这点罪行在你眼里哪里是个事呀?”但听出黄承运话里有话,寓意深远,又想:“且不论你打的什么算盘。挑得你惩戒王春雷就是一个好的开端。”说道:“是。”

黄承运觉得心中的乌云瞬间散去,窃喜道:“臣雄呀,你一个字就解开了我心中的疑难。能有你这样的奇才做我的部属,真是我之大幸呀。”

“大帅谬赞了。我不过测了个字。”刘臣雄道,“惩凶锄奸全凭大帅的英明。”

“好了。你去吧。”黄承运微笑道,“搜集的证据越多越好。”

刘臣雄道:“是。”敬礼辞出大帅府。

罗大诚与八个护卫一直候在府外。黄承运先前准许刘臣雄领有一百名护卫,而刘臣雄为了表示自己不敢擅越,进出最多只带八名护卫。

刘臣雄骑上马,带上随从取道兴中路而行。

罗大诚拍马靠近刘臣雄,说道:“大哥,黄承运这次突然召你为的是什么事啊?”

“大诚,现在黄承运要搞王春雷。”刘臣雄低声说道,“你马上带着护卫们去暗中搜集王春雷的罪证,越多越好,然后安排证人去告状。”办这样的事情,自然就不需动用济世会的力量了。

“太好了。”罗大诚欢声道,“大哥你是怎么说动黄承运动手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刘臣雄神秘一笑道,“你只管把事办好就行了。你可以悄悄说是黄承运授意的。否则,估计没人敢出头指证。”

罗大诚点点头,道:“大哥你还别说。上次张棋山那案子我还心有余悸呢。这真是黄承运叫我们干的?”

“这确是他亲口给我下的命令。”刘臣雄道,“你先把事情办好了再说吧。到时我们再随机应变了。”

“大哥,留四个护卫给你吧。”罗大诚道,“我带四个人去就行了。”

“不用了,事情可不好办。你把全部人手都带了去吧。”刘臣雄道。

罗大诚本待想问:“大哥,你说我去哪里搜集证据好呢?”但怕挨训,最终还是忍住,暗中告诫自己:“还是多动动脑子吧。毕竟脑子还是自己的可靠。”说道:“好吧。大哥,我去了。”带着八个护卫离去。

刘臣雄想起黄友荣被张棋山一枪打伤了大腿骨,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心想对这个盟友也不能太冷落了,上次去拜访时听大夫说,他这伤起码得养一个月。

便去往泰安茶楼探望黄友荣。

黄友荣再次向刘臣雄致谢,感谢刘臣雄帮他报了仇。他也知道自己可能被刘臣雄看穿了真面目,但仍然装作若无其事。他自从知道张棋山伏诛了以后,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快乐。唯不能手刃仇人,多少还是心存遗憾。

刘臣雄与他寒暄一阵后,起身欲告辞。

黄友荣坚持要刘臣雄到茶楼里坐一会儿,否则就是看不起朋友,同时命令身边的一个伙计陪着过去全力款待。

刘臣雄本来就喜爱喝茶听书,对黄友荣的盛情当然是欣然领受。去到茶楼大厅右侧一张桌子坐下。

不用说,伙计自是把茶楼最好的茶水点心呈了上来。

刘臣雄喝着香茶,但此刻说书台上没有了马铁生,未免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哎哟,参谋长大人啊。原来是您呀。我出门的时候枝上的喜鹊直冲我叫,我就纳闷了,我能有什么喜事呀?原来是兆示我将遇见参谋长您这个大贵人呀。”忽然一人走过来说道。

刘臣雄抬头一看,此人乃是边防军辎重旅旅长苏胜。一笑说道:“好巧,好巧。”

苏胜道:“参谋长大人,可否赐我一座。”

刘臣雄认为苏胜还不算是太坏的人,含笑点头应允。

“参谋长大人,这支军队中,除了大帅,我就服您。”苏胜翘起大拇指,“您真是个百年一遇的人才。您虚怀若谷,多才多艺,剿贼锄奸,智勇双全,运筹帷幄,所向披靡,开疆辟土,屡立奇功。您威猛可比秦琼,忠义可比岳飞呀。以后兄弟我可要多多仰仗参谋长大人了。”

刘臣雄嘴里的茶差点喷了出来,这个苏胜一向喜欢阿谀奉承,但这马屁拍的也太过了,强忍住笑,说道:“苏旅长谬赞了。不敢当,不敢当呀。”

“大帅在您的辅佐下,定能威震四方呀。”苏胜又道。

此时忽然走来三个妇人。一个年纪稍老,另两个却是很年轻。其中一个年轻妇人还带着两个刚能走路的小孩,只见她来到苏胜跟前,说道:“苏旅长,我们找遍万全城,可算找着你了!你要为我们做主啊。王春雷个没良心的东西。他已有三个月不给我们娘仨供养了。我们快要揭不开锅了呀!”

这个妇人乃是王春雷的第二十六房姨太太,唤作青梅太太。苏胜和她还是有过一些礼尚往来的。他打量了青梅太太几眼,说道:“你别急呀。其实你这状况多少女子羡慕还来不及呢。我老表他不给你给养,不是还有马团长给你给养吗?你还用为这事发愁?”

青梅太太看了看周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她知道现在不说换了其他场合更没机会说。因为苏胜的婆娘都不是省油的灯,上次她去到他家想求他就是被他的婆娘赶了出来。最后还是一咬牙,说道:“苏旅长,你有所不知呀。那个姓马的现在也不给我给养了。”

“有这种事?”苏胜道,“他们两个不是都视你如心肝宝贝一样的吗?”

青梅太太忽然抽泣起来,说道:“如今也只有苏旅长你可以替我们说话了。我实话跟你说了吧。那两个没良心的现在都跟我翻脸了。”

苏胜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呀这是?”

青梅太太摸着两个孩子的头,泪珠滚滚而下,道:“他们都说孩子长的不像他们,不是他们的种。都不理我了。苏旅长你要为我做主呀!我们娘仨没法活了。”

刘臣雄不由皱起了眉头,早听说王春雷和步兵师的马团长共用一个姨太太,现时方知就是眼前这妇人。

“他们以前不是各认了一个孩儿做儿子吗?”苏胜道,“你说他们两个现在都翻脸不认人了?”转头又仔细看了一下那两个孩子的面相,发现真的和王春雷和马团长都不太像。他其实不想涉入这扯皮事,但碍着表亲的面子又不能开口赶他们走。

青梅太太含泪点头,道:“嗯……”

苏胜犯难了,说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个我也没有办法啊。”

青梅太太道:“苏旅长,你是王春雷的表哥,他多少也得给你一点面子,你就帮我说说情吧。”

苏胜摇摇头,欲言又止。

青梅太太还欲再说。但旁边的另一年轻妇人却按捺不住,抢着开了口:“苏旅长,整个万全城能帮得上我们的就只有您了。您千万不能推辞呀。不然我们立刻去上吊死了算了。”

苏胜叹了口气,道:“芙蓉太太,你也有事要求我?”这个芙蓉太太长得可谓国色天香,过门还没超过三个月,王春雷对她最是宠爱,所以苏胜对她印象十分深刻。

芙蓉太太当即跪了下去,抽泣道:“王春雷辱我太甚,请苏旅长一定要帮我主持公道,否则,我们母女俩真的只有死而已了。”她旁边的年纪稍老的妇人也跟着抽泣起来。

茶楼的客人见状,纷纷上来围观。

苏胜却是有点急了,说道:“这……这成什么样子?你快起来说话。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呀。”

芙蓉太太抽泣道:“王春雷这畜生,他强暴了我娘……”

苏胜忍不住看了芙蓉太太的娘亲几眼,发现她原来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容貌不输女儿。不禁摇头。心想:“老表这行为也太荒淫了一点。”

刘臣雄听了只觉心头火起,但知芙蓉太太话还没说完,于是暂且耐着性子不出声。

围观茶客一片哗然。

芙蓉太太继续说道:“他还嚷着要把我娘也娶过门做姨太太。你说,你们说,叫我这脸往哪儿搁呀!如果没人阻止得了他,我们母女俩宁愿死了算了。”她这话说到最后已经是对所有人说了。

“荒唐。荒唐。”苏胜不住摇头,“只是我这表弟虽然卖我几分情面,但我也没把握一定能说得动他呀。”

三个妇人一齐哭求:“苏旅长,求您替我们做主呀……”

刘臣雄心中一动:“黄承运不是叫自己搜集王春雷的罪证而且要越多越好吗?眼前这不正是现成的罪证?自己何不让这几个女人去黄承运那里告状?他既然传下令来,相信他总要给告状的人一个交代的。也算是帮这几个苦命的女人一把吧。不过这事当然得秘密施行。王春雷之所以对这几个女人不施约束,是因为他认为没有人能动得了他。如果这事先传到了王春雷耳里,这几个女人说不定会更惨。”

“不是我不肯帮你们。”苏胜不住摇头,“只是我这表弟一向刚愎自用。其实这事真的很难。”

刘臣雄忽然起身说道:“苏旅长的家务事我就不方便涉入了。告辞。”

“哎哟,参谋长大人,对不住啊,”苏胜道,“扰了您的兴头了。”

刘臣雄懒得再理他,走去柜台吩咐伙计:“苏旅长的账算我的。”尽管黄友荣不愿收刘臣雄的钱,但他来茶楼吃喝每次都坚持付钱而且还常常多给赏钱。他认为:“做伙计的也都是穷苦人,给他们一些赏钱也算是救助他们吧。”

那伙计神神秘秘的伸头过来,悄声说道:“参谋长大人您真是太大方了。这个苏胜每次来都是吃白食不给钱的。”

边防军的将领刚正的其实不多,刘臣雄对这种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了,一笑置之。抛了两块大洋给那伙计,骑马离开了茶楼。到前面一个拐弯,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停下,静静候着。

过不多时,苏胜先走了出来。

刘臣雄装作挑买东西,隐身于摊贩后面。

又过了一会儿,那三个妇人也出来了。她们神情愁苦,看样子苏胜最终也没答应帮她们的忙。

刘臣雄待她们走近了,快步迎上去,低声说道:“三位太太,打扰了。敢问苏胜答应你们的请求了吗?我想帮你们一个忙,但有些话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不方便直说。”

那三个妇人愣了一下,有点意外又有些不信,均想:“你非亲非故的会帮我们吗?”

芙蓉太太张嘴就想骂苏胜。

刘臣雄连忙打手势止住她。

芙蓉太太啐了一口,道:“都是些没良心的东西。我们苦苦哀求,苏胜还是没答应我们。他只一个劲的说难办,然后就推说身有要事溜走了。”

刘臣雄说道:“我给你们指条明路吧。现在大帅正要整治王春雷的生活作风。你们明早到法院去告王春雷,大帅准能给你们主持公道。”

三个妇人显然都不大相信,异口同声问道:“真的吗?”

“这是大帅秘密授意的。”刘臣雄道,“所以,这个事你们一定要保密。否则,让旁人知晓了,后果我不说你们也应该知道。”

芙蓉太太喜极而泣,道:“那我们就有救了。”

三个妇人含泪齐声向刘臣雄致谢:“谢谢参谋长大人,谢谢参谋长大人!”

刘臣雄微笑朝她们摆摆手,快步走开。骑上马,返回自家四合院。

行至兴全街,眼前忽现一个熟悉的背影,心头随之一颤,此人正是他明知不该却无法忘怀的陆飞雪。近日自己与她已形同陌生人,此时还好上去和她亲近吗?

陆飞雪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忽的一回头,看到是刘臣雄,一扭头又继续往前走。

刘臣雄被她灼热的眼神一扫,冰封的心霎间就被融化了,跃下马,快步追上去,说道:“飞雪,一个人出来了?外面盗匪猖獗的很,我来护卫你吧。”

陆飞雪转过头,冷冷说道:“我不需要你这么好心。”

刘臣雄感觉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再看陆飞雪,只见她脸颊泛着潮红,眼神也已迷蒙,显然喝了不少的酒,关切说道:“你喝酒了?女人喝太多酒很伤身的。”

陆飞雪冷冷道:“你是我什么人?我的事轮得到你来管?”

刘臣雄轻声说道:“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关心你。”

“走开!少来骚扰我。”陆飞雪满脸不悦道,“你再敢纠缠我,我就报告大帅,说你非礼我。”扭头快步离去。

刘臣雄的心好似被针刺了一下:“这就是造化弄人啊!错的时间遇上错的人,会有好结果吗?”强摄心神,骑马回家。

直到黄昏时分,方见罗大诚回来。

罗大诚眉飞色舞,掏出一张便笺,说道:“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个王春雷犯下的罪行可真够令人发指的。大哥,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总之荒淫之极就是了。”刘臣雄嗤笑道,“我们之前不是也粗略查过一下他吗?只是考虑到黄承运对这方面的事不上心,所以就没再深入调查罢了。”

罗大诚见刘臣雄不接他的话头,只得将便笺递了过去,说道:“你看看吧。准能让你吃一惊。”

刘臣雄接过便笺一看,只见上面写道:“王春雷之罪状如下:一、强奸女学生不计其数。二、信奉妖言邪说,迷信采处可以延年益寿,专门糟蹋黄花闺女。三、罔顾人伦,强行霸占一对母女为妾。四、败坏风气,与他人共妻共子。……”这里面的罪状有些虽然早就知道了,但看了仍不禁又气又怒,说道:“你找到证人指证王春雷了吗?”

罗大诚叹气道:“她们当中,有的人怕被报复,有的碍于羞耻,大多数人不愿出面指证。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只请到了三个进步女青年做证人。”

“那也差不多了。”刘臣雄道,“你这罪状上说的被霸占的母女俩以及共妻共子的妇人今日恰巧让我碰上了。我已说动她们明早去法院告状。”

“明早有戏看了。”罗大诚抚掌道,“那三个证人我也叫了她们明早去告王春雷。”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这不是黄承运的做事风格。”刘臣雄沉思着,“我们且看他明天有什么举措。”

“只要他最终把王春雷给收拾了就行呗。”罗大诚道,“管他怎么整呢。”

“呵呵。希望如此吧。”刘臣雄道,“我们也要准备好应对。否则,仅仅这样未必除得掉王春雷。”

第二日早上。刘臣雄携罗大诚去往法院。

罗大诚对进出能带八个护卫随从非常满意。虽说黄承运准许刘臣雄领一百名护卫已有些时日了。但那时变故频生,真正享受这种风光,那也是刘臣雄从兵工厂出来后才有的事情。

二人进到法院,果见那六个女子都来了。

那六个女子见到二人,有的跑来找罗大诚。有的跑到刘臣雄跟前。都在问:“大帅真的会给我们主持公道吗?”

刘臣雄安抚她们道:“大帅乃一省之主,一言九鼎,不会辜负你们的。你们稍等片刻就好。”

那六个女子这才安静下来。

过了约有一刻钟。忽听卫兵叫道:“大帅到!敬礼!”

只见黄承运大踏步走了进来。

那六个女子见了黄承运,当即去到他面前跪下,叫道:“求大帅替我们小女子做主啊!”

黄承运和蔼地说道:“你们有何冤情?给我一个一个详详细细地说出来。我会给你们做主的。你们先起来吧。”

那六个女子欣喜万分,谢恩起身。纷纷向黄承运哭诉自己的遭遇。

黄承运听罢,略作沉吟,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们主持公道,做个庭外调解,我会重重地处罚王春雷,还会让他重重地补偿你们。俗话说:‘家丑不宜外扬’。这些事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抖露出来,对谁都没好处。你们说呢?”这计策黄承运早就算计好了,他想借此试探一下王春雷有无反心,然后再决定处置他的力度。

王春雷的两个姨太太对此求之不得。但其他的三个女子就不太愿意了,她们本指望大帅能重惩王春雷替她们出气,谁知盼来的只是一个庭外调解,但是大帅已经发下话来,如果不从,恐怕只有害而无益,只得默默接受了。

黄承运见她们都无异议,于是说道:“今晚七点,顺发酒楼二楼,我宴请你们。你们都过来,我给你们出气,我会叫王春雷来向你们赔礼道歉,协商补偿事宜。”

刘臣雄早料到黄承运另含深意,果不其然,心想:“你这摆的不是鸿门宴是什么。”

王春雷的两个姨太太大喜,说道:“大帅英明!大帅您真是我们的青天大老爷呀!”

其他三个女子无奈只得跟着谢恩。

黄承运见计策进展顺利,心中欢喜,又道:“臣雄,今晚你也一起过来吧。看我怎么收拾这个作风堕落的家伙。”

刘臣雄应道:“属下遵命。”心道:“会无好会,宴无好宴。届时我坐观虎斗也是一件乐事。”

黄承运甚是满意,却装作一脸严肃地离去了。

王春雷的两个姨太太又向刘臣雄致谢。其他的三个女子虽然觉得大帅的举措不够解气,但总好过含冤不白,也去向罗大诚表示谢意。

刘臣雄朝她们微微点了点头,携罗大诚离开了法院。

六个女子对望一眼,发现彼此眼中都流露着快意。 NtTZogf1j36ce5IRRP7v/+R2QOCfUmcL2ppFQwXS0S7Kl5WYIi9RRB0RCoBhKE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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