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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同仇敌忾

接下来的几天,刘臣雄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尤其是看到陆飞雪时,这种感觉更甚。虽然他表面上仍极力故作平常。

这天,军官会议散会后。工兵旅旅长贺小强走了过来,说道:“参谋长,我想请你今晚去泰安茶楼听评书,不知参谋长可否赏个脸?我听闻评书界泰斗马铁生不日即要返回北平,如果现在不去听,以后恐怕难有机会喽。”

刘臣雄心中一凛:“都说了无情无爱才最适合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情不自禁不能自拔了?自己的意志怎么能消沉成这样?这才几日?难道我忘了自己对那受虐而死的丫环所许下的诺言了吗?难道我忘了自己惩凶除魔激浊扬清的死誓了吗?难道自己要任由那些恶军阀肆意妄为残害百姓吗?”振奋精神,说道:“我是铁杆书迷自不用说。贺旅长什么时候也有了这喜好呀?”

贺小强道:“那可是马铁生哟,评书界的泰斗啊,我虽然不铁杆但我也想凑个热闹呀。偏偏我的几个老婆都不好这一口,只能到军营里找同道的兄弟了。”

刘臣雄早查知贺小强和杨得贵交往甚密,他在军中虽不得势但亦是一位元老,平时对自己一直是不冷不热的,今天却殷勤地邀自己去听书,不用说那自是受了杨得贵之托,心想:“吊了杨得贵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和他接触了。”说道:“这样的好事我是不会推辞的。我们就这么定了。晚上泰安茶楼见。”

“爽快!参谋长真是个爽快人。咱晚上见。”贺小强作了个揖,自去了。

刘臣雄晚上带上罗大诚,如约去到泰安茶楼。

“哟,参谋长大人,您来啦。”杨得贵见到刘臣雄当即上前热情招呼,“贺旅长已经在二楼订好了一个雅间。您上面请吧。”亲自引二人上楼。

刘臣雄淡淡一笑,与罗大诚走上楼去。

杨得贵将二人带到一个雅间,只见贺小强已经坐在里面。

“参谋长,来,来,这边请坐。”贺小强起身相迎。

刘臣雄携罗大诚过去坐下。早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打趣道:“贺旅长,听书在下面热热闹闹的多好啊,何必到这上面来呀。”

“下面太吵了,我不习惯呀。”贺小强道,“来,来,我给你介绍个朋友。这位是杨得贵老板,是我的远房表弟。以后就请参谋长多多关照了。”

“原来是贺旅长的亲戚呀。”刘臣雄道,“我们已经认识了。好说,好说。”

杨得贵站在旁边,作揖点头。

“既是贺旅长的亲戚,那大家就是自己人了。”刘臣雄道,“杨老板,请坐下来一叙吧。”

杨得贵道:“多谢参谋长大人看得起我。”拉出一张椅子坐了下去。

“军中有些人呀,当真是肆意妄为。”贺小强忽的叹气道,“像许克锋、黄大力那种人,被铲除了那叫大快人心。可是有些人呀,还是不引以为戒呀。譬如张棋山,我看他就要步许、黄的后尘了。”

刘臣雄只“哦?”了一声,知道他就要引出正题了。

“他张棋山诬告参谋长,致使参谋长受罚。”贺小强道,“接着又诬告我,致使我被大帅审查。他张棋山司马昭之心,我看已经是路人皆知。”

刘臣雄见其果不出自己所料,暗暗发笑,一拍大腿道:“提起他我就火气!我从来都没招过他惹过他,想不到他张棋山居然对我下黑手。而且他居然连贺旅长你这样的正直元老都要诬告。他这种人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敢问参谋长,你现在已是军中二号人物,”贺小强道,“你被他捅了一刀,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我现在虽蒙大帅器重,”刘臣雄道,“但张棋山在军中可谓根深蒂固,我虽恨他可也奈何不了他呀。”心想:“大帅命我密查张棋山,但这件事却是不能对你等泄露的。”

“参谋长,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请你出来,为的就是想和你结盟对付张棋山。”贺小强道,“参谋长你只需回答我,想不想弄他?”

刘臣雄道:“他害得我那么惨,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

“好。参谋长,有你这句话就行了。”贺小强道,“具体的行动由我们去进行。但求你适当的给我们一些支援。”

“这没问题。”刘臣雄道,“我们?贺旅长,你这里面还包括谁吗?”

“表弟,”贺小强道,“你给参谋长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杨得贵咬了咬牙,眼神中燃起仇恨的火焰,说道:“我本是张棋山手下的军官。五年前,因为我不肯随他谋逆,他就将我一家老小全数杀害。我也几乎被他杀死,当时是从死亡的边缘捡回了一条命。我和张棋山有不共戴天之仇。”

“杨老板,想不到你也受过张棋山的戕害,”刘臣雄道,“那我们三人就应该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张棋山。”

杨得贵点点头,说道:“尤其可恨的是,直到现在,张棋山居然还装着一副大善人的面孔四处招摇撞骗!不明就里的百姓还把他当好人清官一样供奉着呢。所以,我第一步,必先要撕下张棋山的面具,让他原形毕露。”

刘臣雄说道:“杨老板,你想好对付张棋山的法子了吗?”心中感叹:“这杨得贵竟与自己抱一样的想法。或许恨到深处,人与人之间就有一些共通之处。”

杨得贵拍了三下手掌。

雅间立时进来了四个人。两个是老汉。另外两个像是母子。

“这几个是我搜寻到的证人。”杨得贵道,“你们跟这两位大人说说你们的遭遇吧。这两位大人都是好人而且有权有势,他们会帮助你们的。”

一个老汉当即跪下,说道:“大老爷救命啊!张棋山要杀我。”

贺小强说道:“你别怕。有我们保护你呢。你慢慢跟我们道来。参谋长大人现在是大帅跟前的红人,再大的案子他也能帮到你的。”

刘臣雄暗暗发笑:“瞧你说的,你这不是怕我置身事外,硬拉着我进来吗?”说道:“老伯,你先把事情原委细细说来。在这儿的都是张棋山的仇人,我们会全力对付他的。”

那老汉说道:“我叫张方荣,论起辈分来,我还是张棋山的叔父。前几天不知道为什么,跑出两个人来想要杀我。也算我命大,阴差阳错逃回了一条命。我想,我张方荣一生规规矩矩,从没做过对不起人的事,怎么会有人来杀我呢?细想之下,我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是张棋山派的人来,想要杀我。只因我知道他一个秘密。他犯下天理不容罪行的秘密——他亲生父亲就是被他亲手杀死的。那真是造孽呀,张棋山十八岁那一年,他和他的父亲不知为何起了争执,我是他的邻居我就偷偷眯在门缝后偷看,恰好就看到了他的罪行。张棋山和他父亲吵着吵着后来竟动手打了起来,我看到张棋山抄起一个凳子狠狠砸到了他父亲头上,他父亲便即倒了下去。张棋山见状不妙立即就潜逃了。后来我过去探察,发现他父亲竟就被他砸死了。我胆小怕事从来都没声张过此事。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了,想不到张棋山这禽兽还是不肯放过我呀!”

刘臣雄问道:“他的其他家人都没看到他的罪行吗?难道就不管不顾一直包庇着他吗?”

张方荣道:“大老爷你就有所不知了。他家人丁单薄,张棋山是独子且幼年丧母,就他父子二人独居在一个庭院。他再没其他家人了。早年他张棋山还没发迹顾不上料理这些旧事。现在他有权有势了,他就要杀了我这个唯一的知情人啊。我想来想去,躲也躲不过的,这不躲了二十几年了他还要杀我吗?我只有壮起胆子告倒他张棋山我才有活路呀。”

贺小强愤然道:“老人家请起吧。你放心,我们一定替你揭露张棋山的罪行,替大家伙讨回公道。”

张方荣站起,退后。另一个老汉立即跪了下去,说道:“谢谢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老汉我叫卢闰年,我本来在东郊青石岭经营着一座煤矿。但有一天,张棋山突然派人来,说要没收我的矿山充公,还限我必须三日之内搬走。我老汉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见过这么猖獗的军匪,我当时就严词斥责了他们,心想我打不过你们但我明天可以去告你们。但谁知当天夜里,张棋山就派人过来将我一家老小全杀了。”老汉说到这儿不禁痛哭流涕起来,“我是碰巧出去撒了泡夜尿才侥幸躲过了一劫。我见张棋山这么心狠手辣,也就不敢去告他了,说不定我还没进到省衙门就已被他杀死在半道上了。我东躲西藏地度日,所幸杨老板收留了我,还提出可以替我申冤报仇。求两位大老爷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好可怜的遭遇啊!”刘臣雄感叹道,“老人家,快起来吧。我们绝不会放过张棋山的。”

那母子俩紧接着也跪下,说道:“我们娘俩要告张棋山虐杀矿工。我和我丈夫以前在东郊经营一座铁矿。但是去年张棋山派人来,强抢了我们的铁矿。还硬要我们跟着他干,我们一家人和原先我矿上的工人大部分都不愿意。张棋山就将我们囚禁起来强迫我们为他挖矿搬矿,还整日不给我们饭吃。没几天,很多矿工都被折磨死了。我们一家三口琢磨着不走迟早也是个死,就寻了个机会逃跑,谁知却被看守的人发现了,我丈夫为掩护我们娘俩逃走被看守的人打死了。呜呜呜……我要告张棋山虐杀矿工滥杀无辜。”

“这位大嫂请起来说话。”刘臣雄握拳道,“张棋山罪恶滔天,但居然还能享有那么好的声誉。他的声誉其实就是通过不断地杀人灭口而保有的。”

贺小强叹了口气,道:“我们以前都没能看清张棋山的真面目呀!”

杨得贵命令伙计将证人们带下去后,恨恨说道:“所以我必先让张棋山名誉扫地!我知道你们都不方便撕破面皮与张棋山公开决裂。这件事就交给我来操作好了。”

刘臣雄问道:“你打算用什么法子?”

“去黄承运面前告状。”杨得贵道。

“黄承运不一定会受理的。”刘臣雄摇头道,“前些日子,有一群人状告许克锋、黄大力,黄承运不但不受理,还命令我去力查告状的人。在这种问题上,黄承运是宁愿查处原告也不愿查处被告的。”

“黄承运对百姓的死活基本上是不顾不理的。这个我早就知道。”杨得贵道,“所以,我打算到黄承运车前拦路喊冤。这样他就无法推辞了。”

贺小强道:“这个法子倒可以一试。黄承运总不能公然罔顾民情。”

“好吧。既然你们都赞成,那就试试吧。但你一定要保证证人的安全。”刘臣雄道,“张棋山是一个凶残异常的人。”

“张棋山这个刽子手我还不清楚?我会多派人手保护好证人的。我这些伙计可不是吃素的。而且,我给证人安排的藏身之处是极其隐秘的,保证谁也找不到。”杨得贵道,“黄承运的活动轨迹我已探查清楚。事不宜迟,我明天就动手。”

贺小强也表示了赞成。

刘臣雄心想:“我看你二人早就合计好了的吧。”说道:“也罢。时间地点确定好了吗?”

杨得贵道:“明天早上九点。兴全街。”

刘臣雄道:“好。明天我会适时向大帅进言的。定让他张棋山栽个大跟头。”

贺小强道:“此时此刻怎可无酒?”命伙计取来一壶酒。倒好三杯,说道:“来,祝我们合作愉快,同时预祝我们旗开得胜,我们干一杯。”

三人举起酒杯,碰杯后一饮而尽。

接下来,三人不断酒杯交错。直喝到贺、杨二人不胜酒力,方散。

“大哥,我们千辛万苦搜寻到的证人,就这样交给了那杨得贵吗?”打道回府后,罗大诚问道。

“杨得贵还是有一定实力的。”刘臣雄道,“更关键的是,后面的事情不适宜用我们自己的力量去运作。那样会暴露我们的实力。会引起黄承运猜疑的。”

罗大诚心道:“我觉得这样做不太痛快。但大哥的考虑是最周全的。我再多嘴的话又要挨训了。”说道:“这段时间突发事件层出不穷,我都来不及问大哥,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史克郎是许克锋的死党,他怎么会临阵倒戈反叛许克锋呢?”

“事情很简单。”刘臣雄道,“史克郎是个相信神灵的人。事发前,我派了个人给他测了个字,给他指点了一下迷津。他就适时地反叛了许克锋。”

“高!妙!”罗大诚拍手道,“绝!这步棋太绝了!这简直就是一个胜负手啊!”

“俱往矣。”刘臣雄淡淡说道,“我们还是着力下好当前的棋局吧。”

第二日早上,刘臣雄去军营转了一圈,候准了时间,便与罗大诚驱马去往兴全街。

果见街中围了一大群百姓。从中传出阵阵喊冤声。

罗大诚便欲驱马过去。

刘臣雄连忙制止他,说道:“我们现身的太早,会引起黄承运的怀疑。我们且远远观望一阵。等黄承运进省衙门立案后,我再现身向他进言不迟。”

“瞧我这性子!”罗大诚勒住马,道,“还是大哥考虑的周到。”

二人于是驻马立在街角。

过了一会儿,果见人群随着黄承运的座驾卫队往省衙门去了。

二人便远远跟在后面。

人群到了省衙门门前,就被卫兵拦了下来不让进去了。

二人眼看几个证人进去了有一会儿了,方驱马过去。

只听百姓议论纷纷。

“张棋山不是有名的大善人吗?他怎么会做这种坏事啊?”

“那几个人说不定是受了人指使,来诬告的。”

“世上多的是沽名钓誉之辈,他说他是善人你就信他是善人啊?”

“当官的都一个样。这叫天下乌鸦一般黑。没被揭穿的时候都是好官,被揭穿了就都是狗官啦!”

“这几个人我看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这不是来寻死吗?”

刘臣雄怕马受惊会践踏百姓,于是下马,叫罗大诚在外面候着。自己步行进去法院求见黄承运。

只见一个主事官正在为几个证人做立案。

卫兵将刘臣雄引到了立案厅左边的第二间办公室。

刘臣雄进去敬了个礼,说道:“大帅,我们正愁找不到证据,现在有这么重大的罪证,我们何不借机查办了张棋山?”

黄承运抬头看了刘臣雄良久,才道:“臣雄呀,你还是太年轻啦。这种官欺民的事情哪朝那代少的了了?即使是唐宗宋祖他也杜绝不了的。只不过有的时候多一点,有的时候少一点。如果像这种事情我都认真去查处的话,我察哈尔边防军估计剩不下几个军官啦!现在是乱世,稳定军队才是重中之重。”

刘臣雄一愣,自己本来就没指望黄承运就此重惩张棋山,许、黄的状告案就是前车之鉴,但是想不到他一点查办的意思都没有而且还有这么大的道理,说道:“张棋山弑父的大罪我们也不问他吗?”

“清官难断家务事呀。”黄承运道,“况且都过去二十几年了,当时的真实情况谁知道呢?很难再去查证的了。说不定还是这老头和张棋山有怨仇,前来恶意诬告。”

刘臣雄实在没想到黄承运竟是这样的看法,问道:“那大帅您的意思是?”

“我要查处张棋山,是要查处他危害察哈尔边防军的罪行。至于其他的罪行,还是算了吧。”黄承运道,“当然了,民情民生也不能完全不闻不顾。眼前这些喊冤人,我就先给他立个案。到了调查取证过程,我无限期地把它拖延下去。案件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了。”说着说着,面露得意之色。

刘臣雄心中虽然不满,但对此也早已司空见惯了,说道:“大帅英明!属下受教了。”

“臣雄呀,这也好几日了,你抓到张棋山不轨的实证了吗?”黄承运道。

“发现了一些端倪。”刘臣雄道,“属下正全力追查。”

“张棋山怎么说也是个元老,只要他不危害边防军不危害我,还是给他留点情面吧。”黄承运叹了口气,道,“希望我这不是妇人之仁。”

“大帅真是有情有义。”刘臣雄说道,“属下一定加大力度尽快抓住张棋山的罪证。属下告退了。”

“嗯。”黄承运道,“你去吧。”

刘臣雄敬了个军礼,退了出去。

“大哥,大帅对这事什么态度啊?”罗大诚见刘臣雄出来了,问道。

刘臣雄骑上马,说道:“走。我们回去说话吧。”驱马返回自家四合院。

罗大诚连忙也骑马跟上。

“大帅一向重军轻民,你就别指望他会因为这样的事惩处张棋山了。”刘臣雄道,“他说要让这事不了了之。”

“狗屁大帅!”罗大诚轻声骂道,“我发现他越来越不是东西了。”

“好在我们这一步的目的也初步达成了。”刘臣雄道,“毕竟已经立案了。这已足够让张棋山气急败坏的了。我们且让他受几天煎熬和唾骂,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第二天黎明,刘臣雄起床后,像往常一样,在院中舞起剑来。

忽然听到有人在外面急促地敲门。

刘臣雄也不知是谁这么早就找上门来,过去开门。

“参谋长大人,我们杨老板有急事请您过去商议。”门外的人说道。

刘臣雄一看,是泰安茶楼的伙计,问道:“是什么事?”

那伙计说道:“我不知道。杨老板说,是非常急迫的事,请您务必过去一趟。”

刘臣雄心中生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说道:“好。我们走吧。”也不叫熟睡中的罗大诚了,与那伙计当即去往泰安茶楼。

那伙计把刘臣雄径直带到了茶楼的后堂。

只见杨得贵瘫坐在院中一把椅子上,眼神呆滞。

刘臣雄一惊,走过去,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r350yHXWBkofQRiqUZxNxfQCqU1spWhDMzh6BKl8WqRdYUXv/Av3l2afLKILlS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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