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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二)

我一直以为,我们的相遇,会起笔一个最美丽的故事。却没想到,这只不过是,你们的故事里,一个不值一提的片段。是不是不管我有多少的付出和陪伴,都抵不过他一个眼神带给你的心安?

——宋羽强

相处这么久,我都不知道,江雪居然对酒精过敏。自以为对她很了解,后来才发现她本身就是一个谜团。江雪,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我所不知的事情?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即便是我没有参与你之前的人生,也可以有机会,伴你浏览未来的风景。现在看来,我好像想错了。

江雪在倒下的那一刻,口里喊得是“哲”。而安哲在那一刻,就像疯了一样,冲过来,从我手中抱走了她。相处四年,我从未见过他那样的眼神。就像是随时可以杀光所有的人。他的喊声充满愤怒,又带着颤抖:“江雪!救护车!快!”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江雪在安哲的心里有多重要。如果江雪的举动,都是因为他,那么造化可真是会捉弄人。看来,在这场追逐赛中,我还没有起步,就已经失败了。

蒋兰叫我一起出去的时候,我正沉浸在伤感里。因为我听到江雪在睡梦中叫的都是他的名字,如果安哲那个时候也在门口,估计会直接冲进去。

“羽强,我们去买点吃的吧!”我知道蒋兰是有意支开我。想到他们一会要独处,我还是放心不下。

“羽强,我正好有些话要跟你讲。”蒋兰的眼神里有些焦急,还带着点乞求。

“哦,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事情。”我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呵,我在别扭什么呢?在这里真正的局外人是我,不是吗?

“羽强,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是如果你知道了她们的过往,就会试着去理解这一切了!”蒋兰温柔的声音,打破了默默走路的沉寂。

“你跟江雪很要好啊!看着像家人。”

“嗯。”蒋兰对我的问话,简单的应了一声,然后说道:“因为,她陪我走过了最无助的时刻。我认识江雪,开始的时候是带着私心的。那个时候,我的朋友比较多,江雪对我来讲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我只是想自己的朋友圈里多一个有实力的人罢了。那个时候她没有什么朋友,除了参赛以外,其他的时候都不爱说话。很多时候,跟她呆在一起,是因为在她很安静。

后来我谈了一场恋爱,那人没有什么钱,长相也一般,但是很会照顾人,也很会讲话。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我曾经傻傻的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直到有一天,我为了给他准备生日礼物逃课。在街上碰到了他,看着他在逗别的女孩子笑,我才明白,原来我不过是他游戏中的一个角色。我很生气的找人去调查了他,本想抓住证据跟他对质,却意外发现,他不光有其他女人,而且还有未婚妻。”

“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渣!”我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气愤。

“是吧!很渣!他来找我的时候,我直接提出了分手,他居然跟我要理由。我为什么要给他理由呢?能喜欢上他,我已经很蠢了。我不想把那些证据丢给他,证明我有多在乎他,还特地派人去查他。所以我就这样结束了那段愚蠢的爱情。那段只有我一个人幻想的童话故事。”

蒋兰低下头讽刺的笑了笑,继续说:“我有好几天没走出宿舍门,我不知道江雪怎么知道的消息。这个一次课都不肯旷的家伙,居然翘课来找我。我有那么多朋友,但是只有她一直陪在我身边。安慰我,照顾我,甚至我发脾气、任性,她都不离开。我那个时候只顾着自己伤心,发脾气的时候,打碎了她给我的水杯,还说了一句很过分的话。

我说她除了学习和打工,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说她一个连男朋友都找不到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我的痛苦,还要假情假意的杵在我旁边。她听完我的话就冲出门去了。我那个时候特别后悔,我真的太坏了,她好心来陪我,我还要那么说她。但是我没想到她还会回去找我,带来了创可贴和药膏。在给我上药的时候,我看到她眼圈红红的。那个时候,自己有种负罪感。

你知道吗?虽然我没有兄弟姐妹,但是那一刻她给我一种亲人般的感觉。后来我知道了她的故事,才发现,我所经历的这些,根本不值一提。”蒋兰讲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我,眼底有些湿润。这样的她,带着小鸟依人的柔弱感,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强势。我竟然很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羽强,你想听她们的故事吗?”蒋兰见我没有说话,就直接讲了下去。

原来,安哲是江雪的高中同桌,他们两个人刚开始,总是产生矛盾和冲突。一个傲慢、唯我独尊;一个倔强,自尊心强。所以,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就这样。只要有矛盾,就冷战,不过每次都是江雪先讲话言和。因为,安哲即便是什么都不说,也会默默关心着江雪。

江雪总说:“他人很冷,但是心很热,他从来不跟我讲他做了什么,要做什么,总是默默的行动。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人感动。”安哲知道江雪的家境困难,总是默默帮助她。表面上,又很尊重她,这让江雪在他那里找到了一种平等的感觉。

他们两个虽然总是不断产生矛盾,但是每一次矛盾之后,都是更加的相互依赖和在乎。就连江雪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动了心。

直到两个人被调换了位置,在空间上拉开了距离。终于有一个人没有忍住,递了告白纸条,这种关系才开始发生了变化。江雪说,安哲那天看过字条,回绝了她,这让她觉的自己的行为很愚蠢,也让她渐渐看清了自己的处境。她突然想到,安哲之所以照顾自己,不过可怜自己罢了,如果他是王子,也许自己在他眼里,连灰姑娘都不算。于是她开始逃避安哲,她不喜欢这样的施舍,她想赎回曾经被自己放下的自尊。

戏剧性的是,这两个人后来竟然在一起了。但是,这两个人,毕竟是不被外人看好的。在一起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很快学生们私底下都人尽皆知了。

果然,好景不长。有一天,当江雪走进教室的时候,她的东西被散落一地。后来,她走到哪里,都有人议论纷纷。而安哲那天不知为什么,没有回学校。

江雪说,那个时候,大家都说她的母亲是妓女。她就跟她们争论,换来的,却是更多的嘲笑。那种无助和被孤立的感觉让她忍不住逃离了学校,一路狂奔回家。

那个时候,她的妈妈身体就不好,每天待在家里。看到突然跑回家的女儿,满脸的痛苦,衣服也皱的不像样子。以为她被人欺负了。很关切的问她经历了什么。但是那一刻,江雪竟然很讨厌眼前被称为她母亲的女人。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所有的脾气都撒在了妈妈身上。

那是江雪第一次看到母亲眼里的凄凉和哀伤,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江雪。等着她最后哭成个泪人,才将她抱在怀里。

后来江雪才知道,她妈妈在年轻的时候,为了给同胞的妹妹赚高额的医药费,去KTV做过几天陪酒。但是她妈妈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江雪很后悔自己一时的冲动,牵动了母亲心里的创伤。她也清醒的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消沉。母亲没有错,错的只是自己太弱,没有办法保护自己,也没有能力保护母亲。她不知道,那个连她这个做女儿的都不知道的秘密,是怎么流传出去的。不过,那时候的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从那天起,立志一定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保护妈妈。她不再顾虑大家对她的恶意和孤立。同学们那些幼稚的行为,反倒激起了她的斗志。如果舍友把她关在门外,她就站在走廊里整晚看书;如果有人将她的作业故意弄坏,她就再挤时间补一份……

蒋兰讲给我的故事虽然平白直序,但是我的心却被打动了。原来,江雪的过去,有那么凄凉的一段曾经。而她跟安哲之间,竟然也有那么深的羁绊。虽然,如今他们两人之间存在着距离,但是这个距离,却没有给任何人留下能够涉足的余地。我很感谢蒋兰跟我讲这些,只是真的要选择放弃的时候,我还是陷入矛盾之中。

现在,江雪心里一定很痛苦,我怎么忍心再让她自己去面对这一切?安哲的性格,我再清楚不过。他已经将江雪伤的伤痕累累了,他的出现会不会再给江雪带来伤害?何况,他还有安老爷子目测的未婚妻……想了那么多,无非是想帮自己找到,继续留在江雪的身边的勇气。

韩江雪,我的出局与否,应该由你来选择! STB+HAHcIBSs1jSukTHvb5GBjS8CSOnAZlXmOj5z24oprGYuJpbuSORMAxH7y+1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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