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上的李逸轩扭头看向身后,他知道宇辰就在大屏幕跟前,得意的一笑,触动了机关,大屏幕缓缓转过来。
刚看到李逸轩,宇辰就猛地冲上去,但他却在即将接近老板台时被一股莫名的电流击中,一个趔趄栽倒在地,突然从门外闯进来的两个壮汉将他结实的摁住。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决定了么?”李逸轩走到宇辰近前,蹲下身子看着宇辰倔强不屈的脸庞,“当然,你可以继续你的坚持,不过那样的话,恐怕果果就要先走一步了,你舍得么?”
“李逸轩,你就是刽子手,你就是法西斯,你就是个变态,这就是你一直坚持的信仰吗?”宇辰奋力的反抗着他们对自己的束缚,可收效甚微,那两个壮汉越发的用力,甚至用膝盖顶住了他的脑袋。
“你违背了自己的初衷,你放纵的欲望过度膨胀,倾吞的权利无限扩大,你所谓的科研实验早就变成了你玩乐戏谑的借口!你已经蜕化成一个吃人的魔鬼,我不会跟魔鬼谈条件,去死吧,人渣!”
“怎么还这么嘴犟?你一点都不像我,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对老师言听计从!”李逸轩对宇辰的耐心所剩无几,但他还在刻意压制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必须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那就是征服宇辰,让他彻头彻尾的像夏柳一样臣服于自己。
可他的这句“言听计从”却刺痛了宇辰的神经,“对老师?阎教授?他也…”“你以为呢?”“不可能!你在污蔑…”“让他给我闭嘴,现在!”李逸轩终于咆哮了,他愤恨的喝止住宇辰的辩驳,他不喜欢被否认,不喜欢被质疑,因为他就是权威,他就是上帝。
说话间,宇辰的脸上就被一个壮汉重重的砸了两锤,这两锤太结实,宇辰的颧骨直接肿了起来。但他还在挣扎,可已经发表不了任何意见,他的嘴被壮汉用一道绳索勒住,像一头被套住缰绳的牲口。
“我没有错,永远都不会错。我追求的,是全人类的共同理想,消除疾病,延长生命,优化基因。可当下的理论太空洞,你知道吗!我们需要的不是口号,不是报表,不是文件,是真真切切的数据!活着的,发生在每个人身体上的数据!”此刻的李逸轩亢奋到近乎于癫狂,他振臂高呼,不可一世的宣示着自己对理想的态度。
“你听着宇辰,”李逸轩抬手,让壮汉把宇辰架了起来,然后一把扯开宇辰的衣服,并起手指对着他的心口一通重戳,“我永远不可能失败!我永远不会消失?我代表的不是一个人的欲望!我掌控的不是一个集团的利益!你不会懂得!你被洗脑了!你TMD就是个造粪机器!”
或许是太用力,李逸轩说完,赶忙把手指收回来,攥了几下拳头,然后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让火气渐消。
宇辰的心口被戳红了一片,嘴上也被绳子勒出了血,脸还是肿的,但他却笑了,笑得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可他的这个表情看起来又是那么的假,因为他没办法说话,他被人为的限制了语言的能力。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没有人反驳,李逸轩的心情倒也恢复的很快,像是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被空气稀释了一般,在一呼一吸之间,沉淀到了所有人的身体里,静待着新陈代谢的发生。
“而且这个问题很大!”李逸轩的手掌瞬间张开,配合着自己投入的表情,“一个民族的发展取决于什么?政治、经济、文化、科技、医疗等等,那什么才是最根本的?最根本的是人,是人的素质。”
现在是李逸轩的表演时间,他声情并茂,情真意切,甚至不余余力的阐述着自己观点,佐证着自己理想和信念的伟大。
“人,无非是男人和女人,素质,无非是身体素质和精神素质。我承认,我没有鲁迅那样弃医从文的胆识和才华,但我也是这个民族中的一员,我要为自己的民族做贡献,所以只能从自己擅长的医疗入手。”
“那一年,我获得诺贝尔医学奖提名,但最终失之交臂,说实话,我不服,我不认为自己的成果对人类的贡献比他们小。回来后,一个领导接见了我,他让我安心工作,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著书立说上,让我去培养接班人。哈哈。”说到此处,李逸轩的表情中参杂了一些蔑视和不屑。
“那我成什么了?下一个阎教授?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吗?不!我怎么可以就此荒废掉这一生,我有能力,有毅力,有热情,你们不帮我,我自己干,而且还要干的比在你们的阴影之下更出色。所以我创建了影洲药业集团。”
“你肯定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在中州这个地方用到影洲这个名字,那是源于一个传说。影洲也被称之为暗影之洲,那里聚集着各类的精灵鬼怪,他们都有着毁天灭地的能力,却被玄武大帝设下的结界之门封堵在魔界翁老山,无法涉足中州一步。英雄扼腕,壮志未酬,这不正是我的真实写照吗?”
对于李逸轩的慷慨激昂,宇辰似是有些感同身受,他不由得想起主任。那些几天前在那样一个场合,那样一个情形下,被刻意过滤掉的画面,一股脑儿的涌上心头。他恍然间明白了主任的用心,主任把宇辰拉进这个漩涡,最终的目的是希望宇辰可以终结这一切。他最后的那句“还债”,直到此刻才重重的戳到宇辰的心上。
可自己又有何德何能扭转乾坤。他深深的凝望着李逸轩,静静的倾听者一个愤世嫉俗者为自己罪责的开脱。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让我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的是什么吗?是女人!我也有过爱情,我也是个男人,可当我打算谈婚论嫁组建家庭时,你知道她开出的是什么条件吗?”李逸轩的情绪竟在说到此处时出现了崩溃,“她让我拿着诺贝尔医学奖当聘礼!这岂不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突然,李逸轩呆住了,谁也无法理解,此时在他的心中,到底翻涌着怎样的感受。他竟然哭了,像一个惨遭欺凌又无处喊冤的弱者,“我问她为什么,她告诉我说,女人喜欢赢家,哈,赢家?”李逸轩没有用手擦拭脸庞上滚落的泪水,而是狠狠地一甩脸,绝情的将那些泪水抛弃,而后深深得凝望着宇辰静默的表情,淡淡得说道,“所以,我杀了她。”
“老板,人已就位,是否可以开始?”一个身着手术服的人擎着双手,站在门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