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答案就是你今天要是敢动她们两个当中任何一个,我现在就死给你看!”宇辰一闪身,跨到器械架前,抓起一把手术刀直接压实在自己的颈动脉上。
“哇…”一个婉转的颤音,透着极度的不屑和蔑视,“冲冠一怒为红颜呐,哈哈,好,那我今天就成全你,你死吧,现在就死,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太用力,只要手腕纵向的抖一下就行,快点,快点!”
李逸轩怒了,落点的重音撕裂了声带,巨大的冲击仿佛穿过扩音器,将透着血腥之气的口水喷了宇辰一脸,而这只是他叫嚣的开始。
“你以为自己是谁?整个中州医学院只培养了你一名学生吗?阎教授只推荐了你一个人吗?在这片辽阔的疆土之上,有多少个中州医学院,你自己不清楚吗?”
“你是不是以为这样的机会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提供给你的?实践永远高于理论,作为一名医生,你这辈子,能接触到活体解剖的手术,恐怕只此一台。你居然还敢在这里跟我谈条件!真当自己有多么了不起了。告诉你,你就算今天死在这里,对我来讲,不过是多了一具需要处理的尸体,仅此而已。”
这一席话,说的宇辰脑海中混沌一片。他说的对,即便自己今天死在这里,也无法保证,他之后不会对欣兰和果果下手。而自己,不过是他手中一枚小小的棋子。
宇辰扭头看向安静的躺在手术台上的那名女子。她虽然处于麻醉状态,微闭着双眼,可均匀的呼吸依然伴随着她胸腔,完成着平和安逸的起伏。她是一个人,一个活着的人。而自己接下来的任务,却是要杀死她。
不要一错再错,这是果果在他到来之前,发来的信息。果果这样的提醒,想必一定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可对自己而言,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宇辰最终还是放弃了坚持,他不得不向残酷的现实低头。因为,他还惦记着欣兰,如果自己真的死在这里,欣兰她…
一段静默之后,宇辰的身体动了,他熟练的穿起手术服,洗手消毒。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刻意拖延着时间,这是他唯一可以施舍给那个女人的仁慈,让她的生命在这世间多停留一段时间。
可当他拿起手术刀时,又深深感受到了一种罪恶,这女人活的是多么的痛苦,或许只有死,才是她真正的解脱。宇辰稳住情绪,将手术刀轻轻的摁向了她的皮肤。血,温热的鲜红的血顺着刀口滑动的方向流淌着,像一条迷路的溪水…
一颗心,赤红的,活泼跳跃着的心被宇辰捧在了手心里,它是健康的,充满着活力的,它甚至忘却了自己已经离开了承载着自己的身体。它节奏欢快的律动着,像一个沉浸在烂漫晚霞中的少女,尽情的挥舞着那鲜红色的纱裙。她在歌唱生命的美,她在舞动炙热的情,她认真不懈怠,踩着韵律的节拍,砰,砰,砰…
“很好,很完美,你真的让我很吃惊宇辰,看来我的选择是没错的,你真的是一名很优秀的外科医生,你的手法和技术,要比其他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呀。好了,你现在把这颗心放回去,希望你可以再一次惊艳到我。”李逸轩的声音平和了很多,透过那一个个摄像探头,宇辰甚至看到了他那张奸笑的恶魔的脸。
“你疯了吗?”“不,是你疯了。”“这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有,而且足够多,”宇辰不明白李逸轩到底要他做什么,刚摘除了心脏,就要缝合回去。而李逸轩也没给他辩驳的机会。
“一个人的正常血量,也就两升左右,我给你准备了四升,足够了。看你的右前方,打开那个保鲜柜,我已经按照实验品的血型,给她配备了足够的供给。”“可是…”宇辰犹豫了。他所犹豫的并不是自己这方面的技术是否能够顺利完成。而是一旦完成,这个女人,是不是将接受更大的痛苦?
“你还在犹豫什么,这样的心脏移植手术,最宝贵的就是时间。如果间隔时间太长,她的大脑因大量失血缺氧造成休克性死亡,那这个人就是你杀的。哈哈。”虽然李逸轩干笑了两声,但也无法掩盖这声音中的阴冷。
杀人?到底谁在杀人?宇辰手心里捧着的那颗心渐渐冷了下来,他的心也随之被波及到,冷的足以让人战栗。
“我让你救活她,你听到没有?”扩音器里,再一次传出李逸轩魔鬼的声音,“我需要你做的事情这才刚刚开始,之前的这些,不过是热身而已。”
宇辰依然没有动,他斜视着正对着他的监控探头,布满血丝的双眸里,闪烁着幽冥的怒火。他颤抖了,发根,脸腮,后脊,他想克制,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认真的面对这个事情。可是他控制不住。
而李逸轩,显然不会去顾及这些,只停顿了喘息的间隙,便再次命令道,“在手术台左前方柜子里有一些你下一步操作会用到的药剂,别在那傻站着。要知道,如果你完成不了,很快就会有人接替你。医者仁心,我懂。但任何成就的背后,都需要有人为其牺牲,手术台上的,只是一个试验品。哪怕她被救活之后是个脑瘫或是个植物人,我都不在意,我要的是她能活过来。”
“活过来?那样的活着还不如死去!”一汪热泪擎在了宇辰的双眸之中。“没有死哪来的生!你不要再妇人之仁了!既然把你叫来了,就没打算给你退路,听听这段录音吧,如果你救不活她,你就是杀人凶手。”
就在宇辰恍惚不定之际,扩音器里传出了这样一段对话,而且,还是他的声音。“师哥,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如果你不将阎教授的圣经交给我,那我就在你的实验室里,活剖一个人,我要将她的心挖出来…”
“卑鄙!你为什么要陷害我!”这段声音听不出任何被处理过的痕迹,宇辰顿时寒毛倒立,刚想怒语相加,不想李逸轩又补了一句,“我不但有这些,还有你潜入这座大楼,窃取实验室钥匙,以及,你将这个女人偷运到这里并实施残忍犯罪的全部影响资料,要不要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