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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陶副院长一脸惊愕，“你听谁说的？手续、资料哪个地方都不可能出问题，我亲自去跑得。说呀，谁？我去问明白。”
“可能告诉我吗？”主任对陶副院长沉不住气的这些表现很是看不起，用力的弹着烟灰，“别在这糗着啦，赶紧找院长去上边把这事截下来。”“找院长，呃…”一提到院长，陶副院长犹豫了，吱唔半天没有下文。
“唉，真怂，院长不帮忙再找李逸轩，可这事先得让院长知道，否则有你好看的。”主任掐灭了烟头就要转身回去，被陶副院长拦了下来，“等会儿，容我想想，给我支烟。”
宇辰不由得想笑，摇摇头没出声给他点上一支烟，又递给主任一支。主任清了下嗓子随即吐出一口痰，拿脚搓了搓，“赶紧打电话呀，院长那边实在开不了口，就让欣兰去说，再等，等到能知道的都知道了，可就盖不住了。”
陶副院长根本不怎么会抽烟，呛了两声就扔了，而后转身出了配电室。人刚走，宇辰就问主任，“咋回事儿？”“常有。”“欣兰和院长到底啥关系，这样的事她去说比老陶管用？”老陶，宇辰的称谓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变化。他已经将自己归入到这一类人里，而且没有违和感。
“到时候，你会知道的，不该问的别问，小心知道的太多被灭口。干活。”主任扔了烟刚要走，又指向地面，“找东西收拾一下，养成习惯，不留痕迹。”“嗯。”宇辰嘿嘿一笑答应了。
主任查房的间隙，宇辰有些走神，他还在纠结欣兰的身份，快到中午的时候，到底是没憋住，约欣兰一起吃午饭，欣兰说自己今天没上班，在回家休息，如果想见面，让他晚上再去。宇辰欣然答应了，心想，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细想想抛开工作上的事情不谈，其实欣兰这姑娘挺好。要是弄明白她和院长的关系属于正常的范畴，确实可以考虑拉进一步彼此的距离。
这个想法是罪恶的，就像他一开始拒绝加入“卖肉”的行列一样，但事件本身带来的刺激或“荣誉”超过了道德在心中的份额，那执念的意识自然会加速消减，直至下降到良心所能接受的最低点。
下班后，宇辰在去欣兰家之前，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同时也发现了衣兜里，果果传给他的那张字条。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宇辰有些迟疑，不要和他们接触，可自己不但接触了，还已经“半推半就”的加入了。毕竟自己只是个小人物，既左右不了自己的人生，更控制不住自己的命运，每一天只要有存在感，就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想那么多干嘛。而后，他把那张纸条揉碎，扔进了垃圾桶里。
敲响欣兰家的门之前，宇辰做足了心理准备，甚至想到了可能偶遇院长，但他始终坚信欣兰的性格中，不缺少万种风情，同时也不缺少自尊和自爱。她是一个睿智且张弛有度的女生，肯定不会放任自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开门一瞬间，宇辰被欣兰苍白的脸色吓到了，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想要扶住看起来虚弱无力的欣兰，但欣兰回绝了。
欣兰只穿了一件睡袍，光着脚，披散着头发，见宇辰神色有些慌张，她并没有习惯的将长发别在耳后，而是拢到身前，挡住自己的脸庞。浅浅一笑，将宇辰让到卧室，自己爬进被子里将自己裹了一个严实。
屋子里的布局和摆设清新脱俗，像一个文艺女青年追求的理想国。虽然面积不大，但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压抑。宇辰跟着进到卧室，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欣兰显然是不舒服，总不能强人所难。
“怎么了？昨天不还是好好的么？你跟我说下都哪里不舒服，我下去给你拿药。”宇辰很别扭的坐着，不知道该和欣兰说些什么。之前准备的一大堆疑问，这个时候都不方便提起。“你什么意思呀，我怎么还用你帮我拿药，我也是医生好吗，自己什么情况不比你清楚，切，你这是见了本姑娘没话找话说嘛？”欣兰虽然身子虚弱，可那张小嘴依然不饶人。
这样的回复，暂时缓解了宇辰的尴尬，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些闲话，后来说到学校，在提到阎教授时，欣兰毫无隐晦的告诉他，院长也是阎教授的学生，和李逸轩常有来往。说道此处，宇辰心里的纠结便迎刃而解，随口说起了陶副院长女儿换肾被举报的事情。
“你也是他们的人？”欣兰突然冷不丁问起一句，让宇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很疑惑的反问她，“不应该是我们么？”“对不起，我们不是一路人。”从欣兰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她对于宇辰有些失望。
“可，可，你不是，也…”宇辰心里的落差陡然加大，无法准确定义欣兰在这其间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我那是工作需要。”欣兰干瘪得笑笑，把头倚在膝盖上，“我实际上没有固定的位置，只是帮院长跑跑腿，传个话什么的。”“那你和院长…”宇辰不想直接问，可既然已经说到这了，多少也不差这一句。
“你希望是怎样的关系？情人？亲戚？呵呵，都不是。我是他的命。”欣兰的眼神里放着光，幽冥的光。“院长是你爸？”“我还是他妈呢，呵呵，算了不提这事。说点别的，怎么突然想起来邀我共进午餐了。”欣兰很委婉的转移了话题，这让宇辰没好意思继续追问。
“其实没别的，就是突然想你了，诶，你对陶副院长女儿换肾那事儿，呃，嘿嘿…”宇辰说来说去，心思还在这件事情上，他担心的是，这件事情真要追查起来，自己肯定跑不了。欣兰似笑非笑，抿着嘴跟他说了些自己了解的内容。
陶副院长的女儿并不是他亲生的，是弃婴，先天性心脏病。他一开始收养的目的是拿来验证手术实验的，可他成功了，小女孩很幸运的活了下来。但术后需要大量的违禁药物维持，这事很快就被李逸轩知道，于是两个人这才有了交际。
后来用了一些李逸轩的新药，小女孩一直没有出现过什么不良反应，发展方向很好，前不久，小女孩的肾脏突然出现病症，而且恶化速度极快，所以才有了陶副院长求主任帮忙弄个肾脏的事情。
“这么说，陶副院长也不是个好人？”事实再一次让宇辰无语。“可也不算坏人，护犊之情嘛，谁会对自己的女儿见死不救，哪怕不是亲生的。”欣兰说着，嘴角抽搐几下，有要哭的意思。
两人默不作声有了一会儿，欣兰突然看向宇辰问道，“宇辰，你现在这么做，是为了自己的理想么？”“做什么？”“卖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