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提供上门服务

宇辰循声望去，见一个做环卫的中年妇女陪在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孩旁边，两人靠在相邻的另一盏路灯下。

小女孩屈膝蹲着，膝盖上托着一个小本子，手里半截铅笔后边被加了一截，脸很丰满，嘴唇很厚，最扎眼的还是那总是微微咧开的嘴角上，不时滴落的晶莹的口水。

“弓长张，阳光的阳，诶，慢点写，挺好，宝宝真棒，加油，加油。”那妇女应该是孩子的母亲。而那孩子却有着明显的脑瘫的症状。

宇辰看过一眼，跌跌撞撞的起身凑了过去，“你见过张阳？”满嘴的酒气，加上那血红的双眼，让那妇女吓得一把把孩子揽到怀里。

“别，别怕，我朋友也叫张阳，男的，大头，个不高，胖…”宇辰的舌头根本就不听使唤，嘴巴里乌里八糟的，把那孩子吓得差点就哭了。

那妇女抱起孩子就要走，结果被宇辰一把拽住胳膊，“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哪也不准走。”“松手，再不松手，我报警了！”那妇女直接怒了，一把甩开宇辰，宇辰一个踉跄，差点来个狗吃屎。可他的腿已经软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没等女人反应过来，他就开始大鼻子大泪的哭诉，“求求你告诉我吧，他爸今天下午刚死了，我着急找他，找他有事儿啊…”这样的哭诉像是打动了女人，她凑前几步，怯怯的说道，“起来，起来说话。”

宇辰稳定了一会儿情绪，顺便把女人递过来一水杯的水喝了个精光，这才略微清醒的点上一支烟。女人抱着小女孩坐在路边，眼睛上下打量着宇辰，停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不知道这个张阳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张阳。”

一听这话，宇辰两眼放光，像是看到了希望。“这个人隔三差五的，就给我闺女一百块钱，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也不知道这个人具体做什么，只知道这个人很邋遢。”女人继续说道，“你找的那个张阳…”女人停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好呆呆的看着宇辰。

看来小女孩跟张阳有过什么交际，这个应该是突破口。宇辰搓搓脸，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和善一些，“小宝贝，能不能告诉叔叔，你在哪儿，见到的那个张阳叔叔。”

小女孩傻傻的笑着，并没有回答，那个妇女又把宇辰的话在她耳边重复了几遍，小女孩似乎懂了，抬手指了指路灯上贴的一些小广告。宇辰忙起身，趴上去看。

路灯杆上的广告贴的很杂，疏通下水道，紧急贷款，客房服务…他看了半天，也无法确定到底应该是哪一条，便又看向小女孩，小女孩从她妈妈腿上蹦下来，指向一张像是手写的早已褪了颜色的小广告。

“收肾，3到5万一个，术后一笔结清。”宇辰念了一遍，心头突然不畅，不由得脱口而出，“畜生，你还真卖呀。”

宇辰记下电话号码并没有立即打，因为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他在身上摸出200块钱，塞给小女孩，然后打车回家了。

进了卧室，他呆呆的看着床角，想象着那天，张阳在这里的一切表现。他感觉张阳不会去卖肾，他这人连吃不习惯，都会坐飞机飞回来，怎么可能去卖肾呢。难道说真的逼急了？可记得小女孩的妈妈说，他是经常的过来给钱，那肯定不会是真得卖肾了，因为倒买肾脏的也不是傻子，你不卖，是肯定拿不到钱的。

想半天想不明白，宇辰坐到床上，随手拿起了一直藏在枕头下面的那个魔方。这是果果送给他的，在分手之前。宇辰虽然不爱摆弄这个东西，可这都多长时间了，却还是拼不起来。他想给果果打电话，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只想听一下对方的声音，可名字在屏幕上闪呼了老半天，他终究还是没有拨出去。反倒拨了一下张阳的电话，停机。

宇辰皱着眉，想给他在网上充一下话费。只是不知道张阳这个一年到头换七八个电话号的人，就算充的话费，是不是也打不通。

宇辰刚要找号码，突然被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给打断了。

“你好，先生，请问要不要客房服务？”这声音很轻挑，似有些熟悉，但只是像。“你打错了。”宇辰哪有那个心情，说着就要挂电话。

“没事的，我们还可以提供上门服务而且是自付车费的，我们的服务很正规，很专业的先生，难道你就不想试一下吗？这漫漫长夜，孤枕难眠，而且，我们其实也挺可怜的…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不要害羞嘛，一次生两次熟…”

这一通不合时宜的电话，把宇辰的心搅得乱糟糟，迷茫的神智只让他似乎有些要跃跃欲试的冲动。“那好吧，先说一下你们的报价。”

“报你妹的价呀！”听筒里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而且毅然的清晰可辨，“说，为什么没来上班！”这电话是欣兰打的，这声音加上刚才的“失态”让宇辰陡然间清醒过来。

这是要搞哪样嘛，宇辰恨得有点牙根痒痒。“我上不上班要你管，你又不是我女朋友！”“切，这话说的，你也没征求我的意见，要不要做你女朋友呀。”这欣兰到底要干什么谁都不知道。

只是这样的一句回答，让宇辰噗嗤一声笑了。

“那好，欣兰小姐，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一天多以来宇辰这阴霾的心情，被欣兰这如清风一般的三言两语吹散得拨云见日。

宇辰问完，就一直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欣兰的答复。他有些自嘲，更有些不安。他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突然间会有这样的心情去跟欣兰开这样一个玩笑。虽然他的意识里很清醒的告诉他，欣兰和院长有着说不清理还乱的关系，而且有一万个人告诉他，不要去碰欣兰。这看似一句玩笑，但却在两个人静默的这一刻，升华成为一个正式的问题。 RFtSRBaMKvL6siYqwbN59cWQRPgzUNkVyrRdygm0sTcil1D8BZ9tp16aPwr4STx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