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啪！啪！”两声枪响终止了眼前的暴力，一个人倒下了，又一个倒下了，石屋前最后一个人也倒下了…

重症监护室的门外，蜷在长椅上的胡一祯突然被惊醒了，一个男人正要将自己的外套披到她的身上。

“老马，你来了？”胡一祯的眼睛肿的跟个红灯笼一样，模糊的说了一声。

“孩子情况怎么样？不是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么？”老马关切的坐了下来，把胡一祯搂在了怀里，“想哭就再哭一会吧，嗯。”

“不哭了，小雨会醒过来的，你还是去看看老杨吧。”胡一祯起身透过观察窗看了看小雨，转身对老马说道。

老马很不情愿的推开了老杨病房的门，气哼哼的连招呼都没打，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老杨吐了口烟，闭着一只眼睛说道，“我这点伤用不着麻烦市长大人亲自过来跑一趟吧。再说这个点过来也没法作秀啊，记者都睡了。”

老马瞪了他一眼，起身要走，突然被老杨喊住，“站住！有件事情我要提醒你，给老孙儿子的那五十万现金你可要好好的解释一下，别忘了，我买房子的时候找你借钱，你跟我说得什么我还记得。”

老马眼前一黑，仿佛回到了那天的现场。

“让我死可以，放了孩子！”老孙跪在地上，任由着自己儿子对自己的践踏。

“想得美！钱呢？告诉你孙善俊，老子看不到钱，你死了也没用，我照样杀了这个小丫头片子！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丫头是什么来历！她娘呢？拿钱！”佳伟的身体开始颤抖，唾沫星子在明晃晃的探照灯的光幕中飞旋着多彩的霓虹。

“爷爷，救我，我不想死。”小雨艰难的从紧锁的胳膊中挤出一声哀求，这哀求直接刺破了老孙曾经忠厚的心脏。

“放手！”老孙一跃而起瞬间抓住了佳伟锁住小雨的胳膊。

搏斗根本没有意料中的惨烈，枪声在老孙跳起来的一瞬间响了。然后，三个人依次倒了下去。

佳伟的刀在痉挛的一瞬间划伤了小雨的颈动脉，并顺势切开了老孙的喉咙。

小赵，豹一般飞奔过来，用枪顶住佳伟的脑袋大喊一声，快救人！

曾经阻挡过胡一祯的人群瞬时冲了过来，伴随着一个个潜伏在落叶之下机关的触发，救援的队伍也已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老杨，你这枪怎么打得？你的位置和这孙子的位置根本拉不出一条直线的，你不应该叫杨应强，叫杨歪歪才对。”小赵扶着瘸腿的老杨，和老郝一起围观着佳伟的尸体。

“哼，你去培训了三个多月的射击，就打这么个奶奶蹬样儿？你到底练得哪把枪啊？”老郝把自己的枪卸了保险，别回了腰上，拍了拍老杨的肩膀，“走啦，别当误后边的同志干活。”

老杨一口唾沫钉在地上，不屑的一扭头，瞟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隐匿进密林的夜色之中。

他扳过小赵的脑袋耳语几句，两步跳到老郝跟前一把搂住了老郝的脖子，“等会儿，你扶着我，小赵这个身高我扳着不舒服。”

看着小赵快步流星的离开，两个人又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笑…

“谢谢你的提醒，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老马的眼前亮了，他回头看了老杨一眼，“不过，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当时老郝给的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他是让你们两个人同时射击那小子的胳膊或是肩膀。如果是那样，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然而你，却打爆了他的头。”说完，老马嘿嘿一笑，掩门而去。

望着摇曳的房门，听闻这席话的老杨脑海里呈现出的却是这样的画面…

“你确定要这样做么？我无法保证一定能百发百中，即便我迂回过去，也无法保证一定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射击点。”老杨撇头回望了一眼石屋，咬着嘴唇定格着每一个可能成为射击点的位置。

老郝一口唾沫钉在地上，“你不行我来，你TND口口声声要保证人质安全，就那小子熊样，你敢保他不会再拾起刀子那什么吗？距离！我们的人不可能那么短时间内冲过去控制住他。”

老杨深深缓着气，刚刚还咬着的嘴唇有些抖动。

老郝像是心里已经急的停不下来，重重拍了一下老杨，拔步便走，“自己看着办，你是总指挥，出了事也是你担，又不是这事之前没有干过！”

……

夜是安静的，不安静的似乎总是个别人，“我知道你有办法能让老孙头不死，只要他不死，我就有活干，我们SBAV电视台对这事可是全程跟踪的，我们是独家…钱的事你还用操心么？咱们又不是合作一次两次了…”

病房走廊里的灯被下小夜的护士关上了，尽头的门关上又打开，模模糊糊进来一个人，他腰里别着枪，挨个房间摸索着，有老孙的，有小雨的，还有老杨的…

第二天凌晨，清洁工在某大学门前的垃圾箱里捡到了一个被包裹在黑色塑料袋子里的新生儿，脐带都没有剪…

2016-9-10 El4m3y7iYiHbtJHQFPSJiwe7sP3C5RoL7wpkQeJibtjhfOiK0Y4PQBG3RBXCOCe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