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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兜兜转转

“金局长,我们这是去……”车里的诺澜分别看清这并不是去警局的路上,因为警局位于安城中间地位,而去那里必经过宁安南路。可此刻这辆警车的轨迹分明是往北路驶去的。诺澜不禁微微皱了眉。

坐前排的金局长向后侧偏偏身子,头侧在一半,那过路的风景一路变换。他的笑容凝合在脸上,语气却不失恭敬:“夫人,我们在调查前得先去一个地方。我们顶头上司说了,要把你啊安全地送去那里调查。您放心,我们绝对保证您的安全。”

“顶头上司?”诺澜轻轻重复,“是?”

“嘿!”金局长笑道,眸光湛亮,“到了您便知晓了!”

诺澜心里疑惑,见那金局长转过头,端坐了身子。她知道那人定做了吩咐,恐怕她再问下去也不会知道些什么。

车外人流穿梭,安城依旧是那个繁华热闹的安城,只是这黄了的叶片已朔朔飘落,不见其踪。光秃秃的枝丫,缺少落叶萧萧的舞曲,凋零过后那种干净的风采,是安城冬日的美。

“有一事想请问局长?”诺澜手心紧握。

“夫人,何事?”

脑里的思路突然混乱。诺澜暗了暗眸,头转向一侧,酒店的繁华一闪而过。她只道:“嗯,没事,我只是想问还有多久?”

“快了,路程不远。”

车内再无声息,诺澜的心却更加不安。她临走前叮嘱小鞠回温府看望,不知那消息是真是假,本欲开口相问,只怕一切没那么简单。这事是说巧合全凑在了一起,还是说是天意。

前方的道路渐开,变得宽敞明了,笔直的大道两旁林木繁茂,四季松伟岸高拔,细细的如针刺一般的叶子,生命力果然比其他叶片强上许多。仿佛由冬日变幻春季,眼前的一草一木都勃勃生机。

前方直挺大路开辟出一条右道,车子转向,稳稳前行。

“夫人,我们到了!”金局长的话突然响起。

诺澜眼前的景色变得鲜活多彩。

棕色栅栏枝叶缭绕,青青草色拾栏而上,一路蔓延,一路繁茂。竹篱围绕,中间是白玉大门,半椭形的门顶柱柱玉干鼎力,形成磅砣气势。

车子在门前一刻位置缓缓停住,金局长奔下车来,拉开后排车门,声音清晰透来:“夫人,请下车。”

诺澜动动脚步,低头微俯身子下车来,白色高跟轻扣地,与那一地的玉瓷砖相得映彰。

这竟是一栋白色洋别墅。整个园子造型相当别致。

古说:天体至圆,万物做到精妙者,无有不圆,圣人之圣德,古今之圣文,法帖,以致一艺一术,必极圆而登峰造极。自古就有以圆为贵,圆被赋予了极其优美的象征意义。诺澜眼前的这栋别墅就完美地诠释了这一点。圆形的花园环绕,白色洋房层层嵌套,独立而优雅。左侧花枝纷繁,最显眼的是那一路蔓延的低矮山茶花,高度只刚到诺澜膝盖上一点,花香不浓,淡淡清浅。那是诺澜冬日里最爱的一种花,倒不是爱它的清纯抹白,只因那中间一簇浅黄色的花心在风中冷冷摇曳,喜它那顽强。

“小姐,这边前!”

诺澜的眸还盯在黄色花蕾上,她身后轻轻响起一句悠悠的话。她回过头,一张慈善的面容映入眼帘:她一身浅绿上衣,下搭同款色系长裙,声音温和,眉目和善,嘴里一直挂着极舒适的笑容。

诺澜回以笑,刚想开口回应,却发现金局长已不知所踪,连那辆警车都消失不见,仿佛不曾来过。她带着打探的目光环了一眼前方的洋别墅。一下子不知脚该如何踏出。陌生的地方让她内心有些许不安,只有那淡淡的山茶花才让她觉得有几分熟悉感。她就那样怔在原地。

“小姐,这边请!”身旁那道温和又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它拉回诺澜的意识。诺澜轻轻点头,向前跨去。

“请问……”诺澜突然顿住,还有脚步。

“小姐,您叫我凌姨就好!”笑容干净,眉目寡淡,凌姨在诺澜身旁微微欠身道。

“凌姨……”细细如泉水般的清澈。

“小姐先去休息,我们家少爷还未回来;不过看这时刻,估摸着他马上就能到家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愉悦,期待这栋房子的主人归来的愉悦与期盼。诺澜听得出来,她很快乐。就像那种母亲在等待儿子下班归家来的满足感,平淡又温馨。

前方台阶层层,铺地而来的是晶亮的鹅软石,密密不透一个空石子的缝隙。

“小姐,小心,凌姨扶着您,您鞋跟高,这路虽是被石子铺的满满的,难免会磕碜着。”还未等诺澜拒绝,凌姨的手已经搀上诺澜的臂;诺澜怔了一怔,看那凌姨面色自然,笑容一直挂在嘴角,浅浅的,继而又听凌姨絮絮道,“我们家少爷啊,最爱赤脚走这路,他说凉凉的!真像个小孩子,还说这种话!可是他又说,只有经历过这种刺骨的冷才能真正享受家里地毯的软。”

一步一步的颠伏,诺澜觉得甚是奇妙,身旁凌姨细心掺扶,她的步伐轻缓而细碎。诺澜有些好奇她口中的少爷是个怎样的人。

“谢谢凌姨!”身子已经站定,诺澜回头望那一小段的破碎,足足3米长的距离,她在想那个赤脚走在上面的人心里一定是冷的。抬头往阳光方向望,冬日的它并不刺眼,尽添暖意。它洒落在石子上,石子光滑闪亮。诺澜想,起码它现在是有温度的,不是冷入骨的。

“小姐好!”身后猝不及防响起整齐统一的问候声,诺澜过头,左右两侧仆人站立齐整,皆是绿色系衣饰,脸上神采奕奕,有礼异常。

诺澜看着他们,眸色晶亮,亦如那鹅软石,濯濯发光,她有些无措地望着这群人,定在门口。

凌姨轻笑:“小姐,我们进去!等少爷回来。”她又忽朝着一人道,“去给小姐倒杯茶来。”

“是!”一个身子甚是窈窕的丫头转身离去。

诺澜坐在沙发上,轻轻环视周身。整栋房子偏向于西式风,琉璃花瓶在前方饮茶小桌,右方石架,左侧书桌皆有所见,不同的是插于上面的花品种不一,色系不一。但皆属冷色调,倒不会浓艳得与之冲突。整个房子中空悬垂,楼层上方围栏环形,中间好大一株植被静静垂立。厅子极大,诺澜坐着的地方直属厅堂一角,那边有些空,倒是显得清冷了些。特别适合开舞会,人填满了,也就不会有那么空荡荡的感觉了。整个造型来看,这家主人特别偏向清利风格。

“那边家具好像有点少。”不知怎地,诺澜下意识中脱口而出心中所思,话出口才惊觉有些失礼。正欲解释,凌姨接话道:“是吗,我也觉得那地宽敞了些。不过少爷忙,难得回来几趟,都没有时间好好布置布置,我们也不敢瞎忙活,怕他不喜。”那凌姨又望了望诺澜,道:“那小姐觉得应该添些什么,少爷一定欢喜的。”

诺澜刚才一眼的直觉便想出,该把掩没在角落里的那架钢琴放置于那块地来,这样既不会沉封钢琴的华丽,也装饰了这厅堂的空冷,但是诺澜并未说出口。

视线在那架钢琴上,一个绿衣少女走近视野,她手上捧着一个托盘,款款向她走来,笑容大方。

“小姐,请喝茶!”那绿衣少女双手上前,白皙手腕在递茶水时隐隐显露。也不过双十的年华,脸上两颊似被胭脂拂过,盈盈粉红装点得恰到好处,很美,很舒心的美。诺澜看着她,那娥眉心处让她觉得有些眼熟。水递在空中,诺澜下意识去接。

“嘭!”

“嘶!”小小的倒吸声在偌大的厅堂里有一丝的回音,白色肌肤上水珠滑落,像极了欢快的水精灵,一颗一颗弹跳而出。

身边人开始变得慌乱。

“小姐!”是凌姨的声音。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是那绿衣少女的声音。

前者担心焦急,后者惶恐紧张。

“没事,没事!”诺澜低头一看,在凌姨手中紧紧被她握住的手腕那,手背通红。

“快拿药箱……”凌姨的声音变得急促有力。

“走开!”一声暴怒响起,高大的身影笼罩,身前那绿衣女子的身子摔在一侧。诺澜担心,正欲起身,身前那高大的身影已单膝跪地。一身的军装,巍峨挺拔。手愣愣地被人握在手里。

“凌姨,药呢?”一声低吼,沉沉怒气隐在其间。

“少爷,药在这,在这!”凌姨迅速将手中刚接的药箱打开,取出一小瓶液体和一袋棉签来。

本来是诺澜去安慰凌姨和那绿衣女子,被茶水烫着手背而已,虽痛却也还忍得住。只是这一瞬,她的心里百感交集。

时光赋予了他什么,面前的男子她看不清他的全部面容,他的军装很漂亮,周身的气场变得凌厉强势。她没想到那个文质彬彬的书生穿起军装来如此好看,仿佛这就是为他量身定制般,仿佛他与生俱来便该这身装扮,以至于她词穷到只能用“漂亮”来形容它。

他神情专注于她的手,她的眼专注在他的军装上,身旁凌姨嘴角清浅。他的动作很轻柔,靠近她的手上他在轻轻吹气。茶水的滚烫与那药水的冰冷混合交加,以及那柔柔的吹息,让她一下子恍了神。

“你好像……黑了些。”是谁先开的口。

那双幽深的眸似漩涡将她淹没:“是吗?”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在她面前抬头,嘴角一侧弯弯的笑,那么不经意。

他继续手中的动作,“还疼吗?”他看见蕴在她眼角的雾气。

诺澜摇摇头。

“工作懈怠,拉她下去,领罚!”

诺澜只看见他头微微一侧,目光凌厉,她才看见跪在一旁的绿衣女子周身颤抖。她才完全惊醒过来,出口阻拦:“将军,你别责罚她,是我自己刚才没留神,没接好杯子……”

身旁的人已经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在自己身侧,大掌一环,稳稳拖住诺澜的小脑袋向自己怀里拢去。

闷闷的,只听得他在她耳旁道:“不要叫我将军,你明明认识我!”

视线被挡住,呼吸之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刚才对陌生环境的紧张此刻全都消散。或许她本身就是个简单的人,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简单处理,包括情绪。就像此刻,在她刚才从陈家走出的那一刻,陌生的警车,陌生的别墅,她的心里不安紧张,可是只要一看见熟悉的人,她会渐渐安下心来。

“曾……子佩。”闷闷的声音自怀里传来。

“嗯?”好似不甚满意。他眉心微蹙,他不开心,因为他清晰地感受到怀里人的不安,他知她的顾虑,“就算我们做不成夫妻,我当你哥哥也不行吗?”

怀里人安静下来了,很久很久那软绵绵的声音低低从下巴处传来:“子佩哥……”

子佩,子佩。

还有多少人记得那句诗经:“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l47q7Spdci5xszrze6hlhORt/WDOmjtMeUW/m/t6SFZVmkXhLmu81H85Xlqb1S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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