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肖鳞举起宝剑反手在自己的左手掌心划了一道血口,让血滴在剑身:“哎?上古典籍中的宝剑,一般不都是这个样子解封的吗?怎么没反应啊?”
郑肖鳞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难道?是眼泪?现在被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确实想哭,但是欲哭无泪啊!”
郑肖鳞摇摇头:“不行不行,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以轻易落泪?何况,我要是落泪,估计外面要下雨的,那我岂不是……哎?不对不对,眼泪分好多种,谁知道这把剑喜欢什么样的眼泪?要不,还是先试试其他方法。”想到这,郑肖鳞“噗嗤”一笑,对着那把剑,就吐了一口口水:“怎么着也是神仙的口水,这也没有用吗?”郑肖鳞什么歪主意都用上了。但是那把剑竟然软硬不吃,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道我想多了?你根本就是一块石头吧!冷血、无情。难怪有人把你随随便便就插在这儿了,要不然怎么连灰尘都积成了一座小山?闹了半天根本就不是什么神物。”郑肖鳞有些丧气。
“哎?等一下,那个假山的位置和那些‘眼睛’的排列,还有这座洞室的布局……哦!这是一个仙阵!我想起来了,这应该就是……”
郑肖鳞突然瞪大了眼睛,脸色随之一变,喃喃道:“摄灵阵!”
这三个字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因为他知道,“摄灵阵”是专门用来封印及其凶险的东西的。如果这真的是有意布置的阵法,那么这个地方一定隐藏着他无法预知的危险,而这种危险可能会让他命丧于此。
那把玉剑从他的手中滑落,跟地面撞出沉闷的声响。郑肖鳞仿佛被这声音惊到,往后退了几步。就像是那掉下去的不是剑,而是世界上最邪恶的东西。而这东西偏偏是他自己拔出来的。
他又想到自己昏迷时师傅曾经说过的话,暗想:“难道这就是师傅讲的冥冥中的注定?”
如果这真的是师傅的有意安排,那么也许我可以破了它。
对于郑肖鳞来讲,师傅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他做的决定一定是百无一失的!
郑肖鳞再次拿起宝剑,剑柄两面对称的五瓣花凹槽,看上去确实像是可以跟什么相匹配的。
他细想了一下,觉得应该是在这个洞里的某个地方也见有类似的图案。郑肖鳞在两个洞室之间走了一圈,重温自己刚才走过、看过、摸过的地方。
“原来如此!”就在第二个洞室里,洞顶倾泻下来的光柱映在地上,正是五瓣花的形状。郑肖鳞尝试着将手中宝剑剑柄上的凹槽对准光束,正好吻合!
“果然!还是我天资聪颖!也只有我可以破这个阵法!”郑肖鳞摸着下巴有一点沾沾自喜。
然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那束光就在剑身上蔓延开来。一股寒气突然从剑内冲出,郑肖鳞条件反射的松了手,往后跳开。那把宝剑悬在半空中,发出嗡嗡的颤鸣。四周的冰柱也同时发出了“咔咔”的冰裂声。
“这柱子不会要塌了吧?”正想着,冰柱整个垮了下来,郑肖鳞还没有弄清楚状况,一道强大的灵力直直的打进了他的身体,他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石台上,四周的冰已经融化殆尽,头顶的光亮的刺眼。他坐起身轻拍了两下自己还晕乎的头。
“你醒了?”这个少年看上去刚束发不久,一身素衣,身上略显清瘦,但是脸上却稍有点婴儿肥。
“你是谁?”这是郑肖鳞睁开眼睛之后的本能反应。
“没大没小!张口闭口什么你呀我的?我少说也比你大了叁千万岁,你还是尊称我一声宜神伯伯吧!”这少年有模有样的将手往身后一背,动作和年龄的反差令郑肖鳞第一时间的反应是以为遇到了一个小戏精。
“小朋友,说谎是不对的!”郑肖鳞露出一副“乖乖承认错误,本仙不会怪你”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却被对方一把给挡开。
“放肆!虽然你解封了上清玉龙剑,我成为你的剑灵无可厚非。但是并不代表你可以目无尊长!三千万年了,第一次见光,居然碰到这么个不懂礼数的小子!不管怎么说,我‘宜神仙使’岂能容你这个小子如此大不敬?”
少年一脸的严肃,眼神中夹杂着轻蔑。
“‘宜神仙使’?你这小小年纪就口出狂言!就你这小身板,小个头,小模样。跟我装什么大?”
“宜神仙使”的名号在仙界我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是父神身边的仙使,也是父神最信任的人,换句话说就是父神面前的红人。
郑肖鳞轻笑一声,转了转手腕作势要抓他。却不想这个孩子的仙法极高。不看不闻,甚至连身形都没有变,就这样轻描淡写伸指一点,就将他的双手遏制住了。
“喂!”郑肖鳞惊呼一声,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被他吊到了半空中。
“你!你放开我!你这是趁人之危!要不是我刚才受了伤,你休想对我动手脚!”郑肖鳞针扎半天,浑身用不上力气。
“哼!不教训你一下,你是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那少年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这下郑肖鳞不敢再表露疑心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该认怂时就认怂!
“那……那个宜神仙使伯伯……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我下来吧!我刚才摔的骨头都要断了!哎呦!现在还疼呢!”
“你的伤我已经给你看过了,你真的还觉得疼吗?”那少年一脸严肃的瞪向他。
郑肖鳞脸一红,这回真是颜面尽失,我郑肖鳞,上神的弟子,南海的皇子,竟然跟一个孩子耍赖,并且谎言还被当场揭穿。
宜神仙使背着双手,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斜视着他:“放你下来可以,不过你得给我换一套新衣服!”
“什么?”这两个字郑肖鳞几乎是脱口而出。
等他将视线集中到宜神仙使身上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刚才他的那些恶搞性的“实验”,全在仙使身上留下了印记。
郑肖鳞尴尬的笑了笑:“这,也不能全怪我不是?谁知道你怎么才能被解封呢?我可是废了好一番心思,为了你的自由,我既流血又掉泪的……”
这话说完,郑肖鳞自己都想打自己一个大嘴巴。平日哄师姐的小伎俩都用上了。但是,面前的明明是个男子。没有比这更让他难堪的了,但是说出去的话,又不能收回来。郑肖鳞只好咬紧嘴唇不再言语。
没想到宜神仙使居然很受用的样子,轻笑一声将郑肖鳞放了下来。将他往自己身上吐口水的“仇”生生咽了回去。
“记得给我换衣服就行!我可不稀罕!”
“一定!一定!我们南海有的是奇珍异服,你想穿什么,随便挑!”郑肖鳞甩甩自己控血的双手。
“当心!”不等郑肖鳞反应过来,他就被剑灵推倒在地上。只见一个鬼影迎面扑了过来擦着郑肖鳞的衣角,飘了过去。
剑灵跟那鬼影打了个照面。那鬼影冲到一个角落里消失了。
“那……那是什么?”郑肖鳞大概是第一次那么真切的见到“鬼”。
“阎王地火的影子。”
剑灵抬头望了望悬在上面的发光玉珠,声音有些慌张:“来不及了,等这些珠子结合在一起,地狱之门就要被打开了!”
那些珠子,就是最初郑肖鳞看到的,在冰柱里发出幽幽绿光的“眼睛”,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积聚在了他们头顶。
“地狱之门?难道我们要死了吗?”郑肖鳞的心又揪了起来。
挣扎半天,还是难逃一死吗?看来此生跟师姐的缘分尽矣!
“三千万年前,我被父神封印在此,就是为了镇住阎王地火。
那是一个上古的恶灵,说来话长。我只能告诉你,你看到的这九颗珠子,叫冰凝翡翠珠,是凝结在昆仑山中的翡翠玉石,受昆仑龙脉灵气的养护,又经过上百万年幻化而成镇邪神器。
只不过阎王地火及难对付,父神当年用冰凝翡翠珠封印他之后,又担心不得万全,就将我与那冰凝翡翠珠气息相连,一起封印了起来。如今我已被你解封,恐怕它也……”
说话间,周围的鬼影渐渐多了起来,郑肖鳞任凭剑灵护在深身后,小心的躲避着:“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剑灵抬头看了看正在慢慢下降凝聚的珠子,回首对郑肖鳞邪恶的一笑,说了一句:“下地狱!”便一伸手,把九颗冰凝翡翠珠收入手中。
只在一瞬间,郑肖鳞感觉到自己脚底一松,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往地底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