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我像仙女一样,在天上翩翩起舞,有好多人,在看着我,他们笑着,笑着……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闪电击中了我的头,好痛……
“好痛,好痛……”我挣扎着想要逃开,却落入了一个温暖又结实的怀抱。
“诺儿,诺儿!你怎么了诺儿?”
这时,一声闪电,切切实实的传入我的耳朵:“咔咔~轰隆~”。
不!这是真的,是真的!不是梦!
我想逃,我用力推打着眼前这个人,我要逃离这里:“放开我,放开我!”
“诺儿,诺儿,没事,别怕,是我,没事了,没事了,只是下雨而已,只是下雨。”他的声音很温柔,有一种很奇怪的力量,可以让我慢慢安静下来。
我抬起头,想把眼前这个人看清楚,光线有些暗,但我还是可以看清他的轮廓。
他的脸很清秀。浓浓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睛。
这双眼睛真好看,在摇曳的灯光下,像是一潭宁静的湖水。
“诺儿,不怕,有我!”他宠溺的摸摸我的头。
奇怪,明明是陌生人,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反感呢?为什么好像很习惯?
“你是,谁?”这个问题脱口而出。
“我是你的……”眼前的男子低下头,皱了皱眉:“你的哥哥郑肖鳞啊。你不记得了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真的,不记得了?”他试探性的问我。
我努力的想在脑海中找出一些的什么,但是脑海一片空白,这样的状况让我很是懊恼。
“你干什么?”他用力抓住了我的手,阻止我继续敲打自己的头。
“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懊恼的说。
“没关系,慢慢想,我会慢慢的一件一件告诉你,好不好?”
“你是我的哥哥?”我从他的脸上只看到了担心,看不出一丝恶意。
“对呀,在我很小的时候,你的爹爹抚养了我。那时候,我们就像现在这样形影不离。但是后来,遇到一些变故,我们不得不被迫离家。在来这个村子里的路上,你从马车上摔了下来,撞到了头,大概是因为头部的创伤,让你失去了记忆。”他粗略的跟我讲着过往的经历。
我听得很认真,但是脑海里还是一片空白。
“我是谁?”我急切的看着他,希望能从他的回答里找到一些安慰。
其实我是想问:我叫什么,我以前在哪生活?……但是,最终我只问出了那三个字。
也许,这样可以概括我想问的所有问题吧!
“你叫林诺儿,我们亲如兄妹。以前我们生活在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那里有你的爹爹,我们的朋友,还有……还有你的小伙伴‘瓶瓶’。后来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我们不得不离开那里,在这里暂时居住。”
“我们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事?为什么我们会遇上不好的事?爹爹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离开?”我急于想知道跟我有关系的人和事。
但是,他好像并不想回忆这些。我看着他的眼神中飘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闪烁。
“诺儿。我不想让你刚醒过来就去回忆那些不好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我以后慢慢讲给你!”
这时,突然响过一阵惊雷。那声音就像是天要裂开了!我条件反射性的抱住了眼前这个人,并期待能从他那里寻得一丝安全感。
闪电透过挂纱的窗户,打散了屋子里仅有的温度。可是,奇怪的是,我对这些可怕的东西,竟然会产生一丝熟悉感。
“外面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我很认真的提出这个问题,刚才的梦魇还在脑海中徘徊。
哥哥看着我笑出了声,就好像我刚才讲了一件什么有趣的事。
“外面只是在下雨。”
“下雨?”我在脑海里搜寻着关于这个词的相关记忆。
但是结果是,我甚至连下雨是什么都不知道。也许这个词也跟那些记忆一样,随着我那一摔,一起摔丢了吧!
“哥哥,我以前有见过下雨吗?我忘记下雨是什么样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每问出一个问题,都想看看他的反应。这也许是因为,我急于获得更多的信息,来填补自己脑海的空白。
“披件外衣,我在带你出去看!”他挂挂我的小鼻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件外衣,披在我身上。
在昏黄的灯光下,我分辨不出那件衣服的真实颜色。
我将手伸进衣袖里,然后急切的跳下床去看“下雨”。
我们住的这间屋子并不是直接通向门口的,屋门的外面,还有一间屋子。
不过那间屋子只是摆了一张大圆桌跟一些茶具。看上去大概是前堂。
哥哥站在我旁侧,大概是担心我会冷,紧紧地搂着我的肩膀。
站在房檐下,看着雨水从天上花花的冲下来,冲洗着地上的青石板和泥土。我不禁想伸出手,感受一下雨的温度。
雨水好凉,我伸出去的手瞬间被雨水打湿。哥哥赶忙把我的手拉了回来:“当心着凉!”声音百般温柔,透着说不出的怜惜。
我就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想尝尝雨的味道:“哥哥,雨好吃吗?”
没想到,他听到我的话竟然噗嗤一声大笑起来:“允许你尝尝!”
我慌忙把淋过雨的手指放入口中舔了一下,眉心一皱:“不好吃!”
哥哥笑得更开心了:“好了,我们进屋啦,这里风大,等天晴了哥带你四处看看好不好?”
“嗯!”这里确实有些冷。还有那划破天空的闪电,晃得我心惊肉跳。
那不就是我梦里的闪电吗?但是,那个梦里没有雨。
我转过身的时候,又环顾了一下庭院,这雨实在是太大了,大的好像眼前起了一层雾,周围的花草丛林、枯草小屋的影子,显得隐隐绰绰。
咦?雨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雨帘里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轮廓。
是我眼睛花了吗?我停下转身的动作,伸手揉了揉眼睛。
雨里果然有东西!而且,正在向这个方向缓慢的移动。
我心底一骇,右手攥紧了哥哥的衣襟,左手指向那个东西所在的方位,头却不受控制的埋进了哥哥的怀里。
“你怎么了?诺儿?”哥哥看着林诺儿所指的地方,左手下意识的把她护在怀里。
“那里,那里有东西,在动!”林诺儿的口齿,因为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开始打颤。
“什么东西?没有啊!”哥哥认真的看着雨帘,一脸的狐疑。
他现在已经没有了法术,成为凡人后,洞察力也大打折扣。
不过他心中明白,这里也不干净了!而且,说不定那些东西是冲着诺儿来的!
“真的有,就在……哎?我刚刚明明看到……”这下我也不敢确定了,因为刚才那个轮廓确实不见了,也许是我看花了,也许那东西躲起来了。总之无凭无据的时候讲出来,大概没有人会信的。何况我自己都没有把握。
“诺儿?诺儿?”哥哥见林诺儿发起了呆,以为她又发现了什么。
“啊?可……可能是我看错了吧!”我冲哥哥挤出了一个微笑。
“回屋吧,外面凉。”他帮我紧了紧衣服,又回头看了一眼我指的地方。
“玉龙信,你刚才说,诺儿看到的那东西是什么?”郑肖鳞见诺儿睡着了,慌忙召唤出了玉龙剑灵。
“据我猜测,那应该是孤魂野鬼。因为我探不到他的魔性。应该对你们没有伤害力。”
“孤魂野鬼?怎么会有孤魂野鬼在昆仑山下呢?这里不是极净之地吗?”
“正是因为这里是极净之地,才会吸引妖魔鬼怪,如果不是你师傅用那仙阵镇住昆仑山,想必现在已经是成千上万种妖魔鬼怪的安家之所了!”
“是因为昆仑山的龙气吗?”
“正是,想当年父神将自己的小儿子安排在昆仑山,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弥补他对铮星神君的亏欠。”
“父神?对了,你能将你那个时候所经历的事情,讲给我听吗?”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提那些做什么?”
“但是,我很想知道关于诺儿的事情。”
“她?那么久远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而且我知之甚少,只是守在父神身边的一个守护仙使罢了。在我与那上清玉龙剑一起被封印之后,对外界就更一无所知了。”
“那你跟我讲件上清玉龙剑的事吧!”郑肖鳞急于找出茈诺的来历,他希望可以通过一些努力,改变她最终魂飞魄散的命运。
玉龙信背手在房间里踱了一圈,缓缓说道:“上清玉龙剑乃天地所生,被父神收服后,一直为父神所用。后来山上突然出现了那魔性极大的恶灵,也就是阎王地火。父神为了保得苍生,担心上清玉龙剑魔性被他激化。便将我与那剑一同放入了仙炉,将我化为这把剑的剑灵。”
“所以,你现在是一个死人吗?不,我是说,你是一个魂魄?”郑肖鳞有些惊讶的看着玉龙信。
“是!”玉龙信看着郑肖鳞的眼中略过一丝畏惧,继续说道:“也不是!”
“你讲话还大喘气啊?想想在暴风雨的大晚上跟个鬼交流,已经很诡异了!”
“无知小儿。”玉龙信冷哼一声:“我只是成为了这把剑的守护灵,也就是你的守护灵。现在我与这剑合二为一。不过有一种办法,我可以再恢复自由身。”
“哦?这么说来,你还可以恢复宜神仙使的身份?”
“是,当你能做的人剑合一,并且登峰造极之时,就是我恢复自由身之时。”
“所以呢?”
“所以什么?”玉龙信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所以你是不是很想让我做到那一点,然后恢复自由身?”
“不,我确实很想让你做到人剑合一。但是,不是为了恢复自由身!而是想早点远离你!”玉龙信这话说的很绝。
“我巴不得早日学会人剑合一!你不就是年纪比我老么?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给谁看?”
“给你看啊!就你这样子,是怎么混进昆仑山的?哦!就凭你的特殊身份是吧!你有什么真本事吗?”
郑肖鳞一听这话就要火起。虽然他不爱读书,但是仙法练习比谁都刻苦。只是因为他体质特殊,所以进步很缓慢。
但是,在经历了上次地狱一样的历练之后,他以惊人的速度飞升神阶,这已经是常人所望犹莫及的了。玉龙信居然以这种蔑视的语气来评价自己,实在是让他无法容忍。
“哎!你看看,你看看!说你两句就红眉毛绿眼睛的,这点气度,怎么进步啊?”现在,玉龙信俨然一副长者的尊容。
郑肖鳞深呼吸,将心头的那股火气暂时压了下去,玉龙信这句话讲的没错,他确实气度小。这可能因为他将大部分的耐心都给了诺儿的缘故。
玉龙信看着郑肖鳞满意的点点头:“这修行最重要的是修心。保持一颗平常心,才能成为主导者。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心。只有心静才能看到事物本来的样子,才能将一切看得透彻!记住:‘人心才是最大的主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