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条引那只狐远离它的幼儿,在湾边滩地绕圈,有时在潮水边缘踱步,紧张兮兮地吃点儿东西。之后,它疾飞回藿香丛它的四个孩子身边。雏鸟胸腹绒毛上的水分还没有干,看起来颜色较深;待会儿干了,就会转为牛皮、砂土或板栗那样的黄褐色。
这三趾鹬妈妈凭本能就知道,它用干叶和地衣,依它的身形织成的这个苔原小窝,现在已不能遮蔽它的孩子了。北极狐那双利眼,那四只踏在岩块上悄无声息的脚,那在空中嗅探它雏儿气息的鼻孔,令它觉得危险万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危险。
太阳滚落到地平线边缘,只有站在高岩上的白隼抓得住夕阳的余光,从眼中反射回去。银条领着四个宝宝离巢,往一片灰茫茫的苔原走去。
漫长的白昼里,这三趾鹬率领孩子,在平原上信步而行;短暂而寒凉的黑夜里,或是暴雨突降时,它用身体遮盖它们。它带它们到盈满的淡水湖边,看潜鸟展翅下击,捕鱼饲雏。湖边有不一样的食物,小山沟的激流中也可能有。
雏鸟们学会了捉昆虫,或在河里找昆虫的幼虫。它们还学会听到妈妈示警的叫声时伏倒在地,躺在石头间,一动不动。直到妈妈发出解除警报的叫声,它们才叽叽喳喳叫着,围拢到它身旁。就这样,它们逃过了猎鸥、鸮和狐的追击。
出生后七天,翅膀上长出三分之一的翎毛了,不过身体还是披着绒毛;再晒四天太阳,翅膀和肩颈就能长满羽毛;两个星期大的时候,这些半大孩子就可以和妈妈一起,从这个湖飞到那个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