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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君 (1)

君不行兮夷犹,

蹇谁留兮中洲?

美要眇兮宜修,

沛吾乘兮桂舟。

令沅湘兮无波,

使江水兮安流。

望夫君兮未来,

吹参差兮谁思?

驾飞龙兮北征,

邅吾道兮洞庭。

薜荔柏兮蕙绸, (2)

荪桡兮兰旌。 (3)

望涔阳兮极浦,

横大江兮扬灵。 (4)

扬灵兮未极,

女婵媛兮为余太息。

横流涕兮潺湲,

隐思君兮陫侧。

桂櫂兮兰枻,

斲冰兮积雪。 (5)

采薜荔兮水中,

搴芙蓉兮木末。 (6)

心不同兮媒劳,

恩不甚兮轻绝。

石濑兮浅浅,

飞龙兮翩翩。

交不忠兮怨长,

期不信兮告余以不闲。

鼌骋骛兮江皋,

夕弭节兮北渚。

鸟次兮屋上,

水周兮堂下。

捐余玦兮江中,

遗余佩兮澧浦。 (7)

采芳洲兮杜若,

将以遗兮下女。 (8)

时不可兮再得,

聊逍遥兮容与。

注释

(1)此歌由装扮成湘君模样以接迎神灵的巫者所唱。因为对山川之神的祭祀,采取“望祀”形式,湘水之神不会降临祭祀现场。故诗人构思迎神巫者在湘江、洞庭四处寻找湘君的情状,最后将给湘君的祭品投入江中、送往澧水滨,以遥祭湘君。湘君,为湘水男神,与下一篇的“湘夫人”,同为湘水夫妇之神。

(2)柏:据闻一多先生《楚辞校补》,柏为帕之误,帕通“帛”,旗帛。绸:缠旗杆所用。

(3)桡(náo):旗杆上曲柄,用以悬帛。旌:旗杆上装饰,缀旌羽为之。

(4)灵:同“ ”,有屋的船。扬灵:即扬帆前进。一说扬灵指神灵显示灵异。

(5)斲(zhuó):同“斫”,砍。此句颇费解。似是形容船桨击水、船儿疾进时出现的水花,用“斫冰”“积雪”的景象比喻。

(6)搴(qiān):拔,摘取。芙蓉:荷花。此二句颠倒事序,表现出一种无法实现愿望的景象,例同《孟子》所说“缘木求鱼”。

(7)余:指巫者。这两句指致祭品于江中、澧浦。

(8)下女:湘君的侍女。 KST06lHuRAZzKYfS7u0AJ8lCBcHe1qCBj+z8GG+/RdbnUzq7ddKwAQVgTaaBLm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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