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绿市的大街小巷里突然流行起玩偶来。
绿市是一个容易流行各种东西的城市。像其他曾经火过的东西一样,绿市这个包容性极强的城市流行起玩偶来。这些玩偶的种类很多,形态各异,从古装到现代装,从古代武士到未来战士……应有尽有。它们做工精细,宛若真人,备受绿市人的青睐。所有的商店一有玩偶上市,人们立刻发疯似的购买,玩偶很快便被抢购一空。他们将玩偶摆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相互赠送,随身携带……人们对玩偶的喜爱溢于言表。
绿市人对玩偶的兴趣很快感染了全国各地的人们。一时间,玩偶风靡全国,并且很快走出国门,流行到国外。
玩偶迅速成为世界人民最喜爱的玩具,走进了不同国籍、不同肤色、不同信仰的亿万家庭里。
学校里,孩子们也拿着爸爸、妈妈给他们买的或者用自己零花钱买来的玩偶互相交流。
这是发生在绿市阳光中学初二(1)班教室里的一幕:
“这个玩偶是昨天晚上我爸爸从商场买回来的,好看吧……”
“我的是进口货,帅不帅……”
“看我的玩偶多棒,酷毙了吧?”
……
同学们举着各自的玩偶大声嚷嚷。教室里到处都是玩偶的影子,简直成了玩偶的世界。
只有两个人超然于外。
这两个人,一个是白雪,她不是那种爱赶时髦的女孩子,对那些玩偶根本也不感兴趣;另一个是杨歌,他看着那些玩偶,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凭直觉感到玩偶同一个多月以前发生的那些怪事有关。
杨歌的身边,有一张桌子空着。那是张小开的桌子,一个多月了,它一直空着。
“白雪,张小开有消息了吗?”杨歌问道。
“没有,他姑姑、姑父什么方法都用过了,就是没有消息。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白雪担忧地说。
杨歌、白雪、张小开从小学开始就是最好的朋友,平时总是形影不离,有什么事三人总是一起出现,有人给他们取了个绰号叫“校园三剑客”。张小开的失踪,在杨歌和白雪的心里造成了极大的阴影。
“只要张小开还在绿市,我就能通过脑电波找到他。”杨歌心想。
他决定再次使用他的超能力寻找他最要好的朋友,虽然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已经尝试过好几次,每次都是无果而终。
“计算机比赛的结果出来了,他是全国第二名,可惜不能去领奖了……”白雪继续说。
很快,她发现杨歌并没有在听她说话,而是像个气功大师似的闭上了眼睛。
“杨歌,你怎么了?”白雪问道,但没有得到回应。
杨歌此时正在调动他体内的超能力,在茫茫人海中搜寻着张小开的脑电波。
白雪的声音渐渐远去,同学们喧闹的声音渐渐远去,现实世界里的所有声音都在远去。只有数以百万计的形形色色的脑电波在他脑中飞掠而过……
心灵的雷达紧张地搜索着。杨歌听见有的人在算计如何让自己的生意更红火,有的人在思考一首古诗的意境,有的人正思念自己的孙子,有的人则因儿子考出好成绩发射出幸福的脑电波……
然而,在这些纷繁复杂、瞬息万变的脑电波中,没有一束是张小开的。
张小开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失踪?是出走了,还是出什么意外了?不,不可能,依照他的性格,他绝不会出走的!
那究竟是为什么?
杨歌百思不得其解,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滴下来。突然,他听见一个声音说:
“我找到一个多月以前发生的怪事的缘由了,它很可能与现在流行的玩偶有关……”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是谁的声音?对,是雷森博士的声音!他解开了那些怪事之谜,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雷森博士……白雪,明天上午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找雷森博士吗?”杨歌突然睁开眼睛问道,把白雪吓了一跳。
杨歌调动自己的超能力虽然没有找到张小开的脑电波,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
第二天上午吃完早饭,白雪便和杨歌骑着自行车前往雷森博士的住处。
白雪很早以前就听杨歌说过雷森博士。她知道雷森博士是杨歌的忘年交,是一位非常著名的脑电波研究专家和发明家。他有许多卓越的,然而在常人看来却十分怪异的研究和发明成果。这些成果有时怪异到连他的同行都无法接受,甚至被认为近乎疯狂。因此,雷森博士又被同行们称为“疯博士”。
“到了,这就是雷森博士的家。”
杨歌一边说着一边刹住了自行车。
白雪的心中一凛,因为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座欧式老宅,所有的百叶窗都紧闭着,似乎整个房子里没有一丝生命气息。
“这种地方能住人吗?”
白雪怀疑杨歌搞错地方了。
“没错,这里就是雷森博士的家。这是他祖父留给他的房子,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说着,杨歌用手推开了厚重高大的铁门。铁门发出的嘎吱声十分瘆人。
大门打开了,可是里面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白雪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莫名的恐惧在她心里蔓延开来。
屋子里静极了,脚步声在空旷的、黑洞洞的房间里回荡。白雪猜他们现在正穿过这个房子的大厅,大厅的一角应该摆着一个大座钟,那连续不断的嘀嗒声使这座老宅显得更加空旷,更加寂寥了。
“当心,这是楼梯。雷森博士在楼上,我们上楼去找他。”杨歌说。他的口气平静、自然,没有一丝慌乱,仿佛这是他自己的家。
“我一定是太多心了。”白雪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上了楼梯,拐过一道弯,他们终于看到一些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漏了进来。白雪隐约看见楼梯旁的墙上挂着几幅油画。油画上的人物脸上的表情深沉而漠然,仿佛随时要从画中扑出来。
“杨歌,我们还是回去吧。”
白雪只觉得脊背发凉。
“博士的房间马上就到了。”杨歌安慰道。他已经感觉到了白雪心里的不安和慌乱。
白雪只得跟着杨歌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