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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 读

民间故事主要是广大劳动人民口头创作的,是真正属于他们的语言艺术。

民间故事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特征,那就是它的创作和传播主要依赖劳动人民之间的口耳相传。在奴隶社会、封建社会中,绝大多数劳动者不能使用文字,他们更多的是用口头语言去构思、表现和传播自己的思想情感。即使到了今天,大多数人已经学会认识和使用文字的时代,在很多场合,他们传承千百年来民间动人故事的主要方式依然是口头的歌咏或讲述。

民间故事传承的强大力量,甚至可以同风俗习惯相比拟,这种靠行动、语言的集体传承具有不可低估的生命力。它们中的许多篇章成了后世作家创作的灵感和源泉。民间故事的母题主要是在群众的集体生活和集体创作中产生的。无数的民间故事在不断传唱和讲述的过程中,在无数唱述者的加工、琢磨下逐渐定型。它们一般无法署名。虽然不可否认,有一些民间故事确实是经群众中具有优秀才能和丰富经验的演唱者、说故事人的加工才真正产生了强烈的个性,真正具有了不朽的审美品格。但这种情况的前提是它的个性首先一定是能够深切地与群众口头创作的集体性相互融合。《格林童话》中的故事虽然每篇作者都是格林兄弟,但是,这部童话书中很多篇章都源于民间,或者说是由民间故事加工改造、至今依然在民间流传。从这个选本中,我们就可以看到上述的现象。

或许正因为民间故事的口头创作性质,有的读者对民间故事的价值有所怀疑。其实,人民的口头创作有它的巨大优越性。民间故事的作者是历史的创造者,也是她的见证人。民间故事往往内容广阔,蕴藏和放射着英雄主义、爱国主义、乐观主义、人道主义等精神和美德。民间故事在表现人民的痛苦和希望的同时,也展现了他们的典范人格和崇高品质。

民间故事中的人物、事件、地点和时间讲述时不能随意遗漏或替代,它们往往是特指的和相对固定的,这些因素决定了民间传说叙事内容的可信性。传说中的人物往往是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在对这些人物进行描述时,叙述者总是用“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等来强调其讲述内容的可信性。民间故事所讲述的事件或人物活动的背景或景物一般也是客观存在或历史上出现过的,它们总是与当地特有的风俗习惯连为一体,使创作的民间故事具有深厚的历史和信仰基础,同时在共同的民俗心理作用下,听众与读者也不自觉地加入到传承的行列中间。民间故事同时具有非常明显的传奇性,它主要指的是在情节的发展基本符合生活逻辑的基础上,又将这些生活素材进行不断的剪裁、集中、虚构和夸张,通过偶然的巧合,乃至超人间的情节,引起人物命运的转变,使民间传说的叙述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传奇化的情节不仅深刻表达了民众的思想,而且也是吸引听众的重要因素,它是民间传说制造悬念的最主要方法。可信性与传奇性在民间故事中相辅相成,可信的内容使传说的故事立足于现实,传奇又使“口传历史”的故事更加艺术化。民间故事中的人物形象往往是“箭垛式”的。所谓箭垛式,是指民众把一些同类传说集中安置在一个人物身上的现象(就像千万支箭射在一只鸟的身上)。民间传说在塑造形象时,经常对主人公的某种性格反复地运用,使它成为某一种类型人物的代表,由此逐渐演变成一种传统形象,一个具有极强凝聚力和包容性的箭垛式的传说形式。箭垛式传说形象一旦出现,又反过来促使民间故事形象的性格进一步集中。这样一来,许多同类的故事都将汇集到一个人身上,比如阿凡提的故事就是很好的例子。

从风格上说,朴素、简练是一般民间故事的特点。民间故事大都有人物、情节,许多作品自身还有其独自的和优越的艺术特点。在很多方面,这些优秀的艺术性还是不可企及的。民间故事是社会生活的产物。劳动者凭他们在生活中的需要产生和流传这些美丽的故事,它们艺术性地反映了人民各方面的生活和有关的思想、感情,给予人们以知识、教诲、鼓舞和希望。这些故事本身就是生活的组成部分。与一般专业作家文学相比,这一点是民间故事最为独特的地方,也是其最具有艺术闪光点的地方。这些故事无论是幻想中的还是生活中的,生命力都非常顽强,相同的故事母题和故事类型,不仅能在本民族范围内流传,还往往能够超越民族甚至国家的界限。当然,它们之间也存在着变异,可以说是同中有异,变化万千。民间故事不仅广为流传,而且在漫长的岁月中形成了种种带有鲜明特征的民间故事形象,令后代无数的听者、读者久久不能忘怀。

本书着眼点在选取比较有代表性的,为广大读者喜闻乐见的,涵盖面较广同时又是版本较好、简洁清爽的民间故事;在保证其普遍意义的基础上,坚持故事自身的文学价值。其中有些故事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有相对的代表性;而录入本书中的版本又是在同类题材中较为完整生动的,可读性很强。有一些是关于神仙鬼怪的,一些是传说人物或历史真实人物的,还有一些是关于自然人文的,等等。这些民间故事植根于民间,口耳相传,生生不息,源远流长。它们对民族文化的形成和发展曾经产生深刻重大的影响,它们本身就是民族文化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读者朋友在阅读的过程中不要仅仅满足于故事情节自身的趣味,同时还要尽量去品味故事中展现的智慧、品格和灵感。在这些美丽故事的熏陶下,读者无论从感性还是理性层面都一定会更加热爱自己本民族的宝贵文化遗产。

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 JuSZn/IhYAj9P1h95Icp3RehYYBltTlSaPnLYhHhqgZnMqeQIyFt8jA75wsigVW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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