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报》是苏联著名儿童文学作家维·比安基极其重要的代表作。在作家的祖国,无论他生前还是死后,这部作品一直长盛不衰,一版再版,深得广大青少年读者的喜爱和热捧。不仅如此,就是成年读者也往往爱不释卷。不少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还是青少年的中国人,尤其是不少当时生活在大城市的中国人,不会忘记从苏联翻译过来的《森林报》。虽然许多读者未必了解作者比安基其人其事,但是《森林报》里那些有关大自然中千姿百态的动植物的生动描写,书中蕴藏的丰富知识,以及猎人们的传奇经历,一定激发了他们浓烈的阅读兴趣和求知渴望,而且深深地留在了他们的记忆里。当时的许多读者可能主要是被书中引人入胜的情节和广阔无垠的知识海洋所吸引,来不及留意并思考隐含其中的主题。然而,当时序进入二十一世纪,经济的发展,科技的进步,使人类对大自然过度的索取受到大自然愈益强烈的报复,生态环境日益恶化,自然界的许多物种以惊人的速度趋于灭绝,全球气候变暖,自然灾害频发,“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命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严峻地摆在作为万物灵长的人类面前。而这个命题恰恰是本书所蕴含的主题。比安基八十多年前就在自己的创作里表现出如此高远的前瞻性,委实难能可贵。所以《森林报》在时隔半个多世纪后在我国再度被翻译出版,自然就凸显出其非同寻常的、积极的社会意义。但愿中国未来的一代通过对本书的阅读,能促进自己树立起热爱自然、关注环境的理念。
本书作者维塔里·瓦连季诺维奇·比安基1894年2月11日生于圣彼得堡(苏联时期改名为列宁格勒)一个生物学家的家庭,自幼受家庭的熏陶,对大自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有一种探索其奥秘的强烈愿望。他后来报考并升入彼得堡大学物理数学系,学习自然专业,显然是受到了家庭的影响。他在科学考察、旅行、狩猎及与护林员、老猎人的交往中留心观察和研究自然界的各种生物,积累了丰富的素材,为以后的文学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也使他笔下的生灵栩栩如生,形象逼真动人。1928年问世的《森林报》是他正式走上文学创作道路的标志。1959年6月10日比安基在列宁格勒逝世,享年六十五岁。他的创作流行于世的,除了《森林报》,还有许多以大自然里万物生灵为主人翁的中短篇小说,这些,同样是成年和青少年读者喜闻乐见的。
比安基的创作,旨在以生动的故事和写实的叙述,向少年儿童传授科学知识,激发其探索大自然奥秘的兴趣,从小培养起热爱大自然、关注并保护生态环境的意识。《森林报》虽然问世于1928年(此说据1962年俄文版《简明文学百科全书》,与本书《致读者》所说的1927年不符),但在此后的几十年里一再重版(至作家去世后的第三年,即1961年已出到第十版),究其原因,就是它以独特的视角和独特的表现手法所宣扬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主题,具有恒久不衰的生命力。如果说作家在中短篇小说中描写的主要是动物故事以及与动物相关的人的故事,那么《森林报》则向读者全面展示了自然界的大千世界。不仅如此,他还对当时苏联全国各地的山川形胜和自然环境有生动的描述,使小读者在轻松愉快、饶有趣味的阅读中潜移默化地产生对祖国的情感。
《森林报》模仿期刊的形式,按一年中的十二个月分为十二期,结集成书。俄文原版在每一新版问世时都对上一版有所修订,内容或增或减,但基本栏目保持不变,所增减者仅止于原栏目内的篇目或新增栏目。限于篇幅,这次选入“教育部统编《语文》推荐阅读丛书”时省略了部分栏目和篇章,只留取最精华的部分,好在每个栏目都各自独立成篇,彼此不相关联,丝毫不会对阅读造成影响。
本书也对有些关涉俄罗斯文化而为当今青少年所陌生的东西做了交代。例如圣彼得堡城区及近郊的一些地名或建筑,像“彼得宫”“喀琅施塔得”等等,没有到过那里的人可能觉得十分陌生,为方便读者对背景的了解,译文中做了注释说明。由于文化背景不同,原文中的某些本身就一词多义的词语,汉语中意译时无法表达其一词多义的特点,如“葇荑花序”与“耳环”这两个词在俄语里音形相同,如简单地按意思翻译,译文里是毫无关系的两个词,而本书俄文原著里恰恰把两个意思都用上了。有的词汇是某一学科的术语,不学这个专业的人未必了然,如“黄道带”,是天文学名词,行外人大多不知道“黄道十二宫”是怎么回事,更不知中国农历的二十四节气与它的关系。这就是译者在译本中加了许多注释的原因。俄文原著中的极少注释标明了“原注”字样。
沈念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