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玉显然也发现了她,转过身来。
“欢迎来桐山。”卫梧真没传言中那么爱调戏人,既然男人这种道具用不上了,她便兴趣大减,严肃友好地点头打了个招呼,转身要走。
玉显然对她印象深刻,开口唤:“威武师妹。”
卫梧听那声音柔和,心思一动,转身瞅他。
面对她不善的目光,玉还是温温润润的,一点也没有不自在的样子。
卫梧走过去:“白师兄是吧,笑一个?”
玉闻言轻轻挑了下眉,大概是生平头一次听到这种无赖的要求,他真的微微笑了下。
卫梧看着那标准的、礼貌的笑,摇头鼓励:“再笑个,灿烂点。”
玉微笑。
竖起耳朵没听到动静,卫梧忍不住了:“你能不能笑出个声儿啊?”
玉很自然地负起双手,继续微笑:“我向来笑不出声。”
……
卫梧被噎得。
笑不出声,你怎么不说自己笑不露齿呢?
卫梧挑起半边眉毛,伸手:“我说……”
玉却主动退了步,抬下巴示意:“师妹自重。”
这货还真够自重的。卫梧侧脸看,只见一名看似妙龄疑似大龄的女子走过来,修真界年龄都是浮云,此女身穿嫩黄底领边绣翠纹的宽袍,长得十分标致,鹅蛋脸,大眼睛,一字眉透着端庄,再看行走步态,俨然就是个大家闺秀。
那女子也看到了两人,停下脚步。
“她谁啊?”
“与在下定婚的一位师妹。”
解释得这么含蓄,不就是半个有妇之夫么。卫梧缩回手,自重了。
那女子款步走到近前,站到玉身旁,落落大方地微笑:“这位是……”
果然是夫妻相,笑起来都一个样。卫梧忍不住退两步,瞅两人,越看越登对,示威都这么文雅,比当初抢自己男人那小婊砸强多了。
得不到回应,那女子并没有尴尬的意思,继续微笑:“赋哥,她是……”
话没说完,她突然住口了。
面前的卫梧正紧紧地盯着一个方向,两眼迸出凶光,笑得极其阴险。
女子吃惊,跟着望去,只见到两个女弟子匆匆跑开的背影。
卫梧拔腿追上去。
就算你们不是中国好室友,也不带这么坑人啊,敢勾结甄卫莎诬陷姐,姐面壁出来,正想找你们呢。
……
卫梧是什么修为?两个室友眼看要被追上,居然叫起“救命”来。
“叫啊,”卫梧狞笑,不小心吐出句经典台词,“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救你们的。”
“威武!”南宫屏的喝声传来。
刚放狠话就被打脸,卫梧扭头正要开火,却发现那边不只一个货,张掌门和几个随身弟子居然也在,卫梧立刻把话吞回去了,对着张掌门弯腰九十度:“师父好。”
南宫屏指着她:“师父,威武简直无法无天!”
卫梧也不客气,理直气壮地告状:“师父,师兄跟她们合伙冤枉我!”
从没被这么诬陷过,南宫屏气得:“我们亲眼所见,你敢……”
卫梧挑半边眉毛:“你亲眼见到什么了?”
南宫屏噎了噎:“你追她们干什么?”
“追她们?”卫梧活动活动手脚,做做踢腿运动,蹦了两下,“我就出来跑跑步而已。”
……
“她要打我们!”两名室友立即指证。
南宫屏忍无可忍:“听到没有?你还敢抵赖!”
“信不信随你,反正我是信了,”卫梧嘿嘿一笑,“不能只听单方面口供啊,最多,我可能是有揍人的动机,还没开揍呢,就是没犯门规啊。”
靠,无耻。南宫屏彻底无言,旁边几个弟子都别过脸,连赶来的那块玉和他的未婚妻也被震住了。
有外人在,张掌门威严地开口:“好了,你为何想要打她们?”
“她们实在是太烦了,”卫梧理直气壮地指着两人,“我早就看她们不顺眼,跟我住一个房间,一个说话声音太大,一个走路声音太重,一个吃饭太大口,一个没事竟然能对着镜子照半个时辰,还不停地说自己美,影响我休息,污染我的眼睛,伤害我弱小的心灵,害我到现在都静不下心,她们敢影响我刻苦修炼,我揍她们都算轻的!”
片刻的沉默之后,几个弟子再也忍不住,都轰然大笑,连旁边那块玉也轻轻地咳嗽了声,抬手掩去唇边的笑意。
两名室友都是女子,哪容形象被这么诋毁,气得涨红脸叫。
“你胡说!”
“我们哪有,你……你才是那样!”
……
张掌门总算端住了表情,僵硬着脸,转向玉和他那位傻住的未婚妻:“见笑了。”
玉已经恢复淡定,微笑:“师妹很是……憨直可爱。”
估计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想到这个褒义词,张掌门瞪了卫梧两眼,终是无力地挥手:“……给我面壁去!”
面壁已经成了卫梧的正常状态,张掌门干脆连期限都略过。既然没期限,卫梧只面了半天壁,就又跑出来晃悠了。
傍晚,卫梧堵在门口,等待两名室友归来。
两个室友显然是怂了,迟迟不见人影,掌灯时分,倒是过来了一名高级弟子。此人乃是跟在张掌门身边的,名唤张行,地位不低。
卫梧表示疑惑。
张行忍着笑,如实传达上级命令:“为了不伤害你弱小的心灵,让你专心修炼,掌门令我给你换个房间。”
卫梧跟到新房间看了眼。
单独的房间,这待遇可不是普通低级弟子能有的,掌门师父真是善解人意。
……
张掌门用一个房间换来了和平,问题就此解决。综合看卫梧几次斗殴结果,都是她把别人打趴下。知道她是危险物品,所有人都开始远着她,连甄卫莎几个似乎也消停了,无论她怎么挑衅,大家同门相亲相爱,始终不肯动手。
都是实力惹的祸。
卫梧郁闷,她当然不信甄卫莎会放过自己,此女记仇,眼下不动手,估计是因为实力原因,自己现在这身体素质,让她们来几个闷棍都未必会晕,估计她们还没想到妥当的办法。
如果有武器……
虽然她们还不敢当众动刀杀人,但打架时“误杀”总可以,或者一时冲动,来个背后插刀多经典,最好是一刀秒——看来得给她们弄一把刀或一柄剑。
卫梧心思活动起来。
甄卫竹在厨房办事,弄把菜刀是容易,可甄卫莎她们是不会拿寻常刀剑的,何况菜刀?灵剑又贵得出奇,把自己卖了都不够,那些有剑的弟子都把剑抱得死紧,恨不能人剑合体,借都借不到。
接下来几个月,卫梧都在垂涎文英的剑,文英察觉之后紧张不已,连晚上睡觉都抱着剑,生怕一不小心又被她“拿去看看”了。卫梧倒没指望文英动手,文英此人就嘴巴厉害,干不了“误杀”这种大事。
就在卫梧的烦恼中,桐山派五年一度的盛事到来了。
上院高级弟子比试大会即将举行,这是张掌门选拔打手的方式,胜出的前十名弟子会获得更多资源与更高的地位。高级弟子的比试历来是最精彩的,桐山上下兴奋不已,何况这群初入门的少年男女?卫梧终于被挤下了话题榜,众人现在三句不离比试大会,甚至开始在暗中下注。
见卫梧兴致缺缺,甄卫竹凑到她旁边:“威武姐,你不想看比试啊?”
卫梧不耐烦:“有什么好看。”
“那些上院师兄都很厉害,肯定精彩。”
“高级弟子而已,就那样。”
她大言不惭,引得所有人都朝这边看。文英忍不住冷笑:“也不怕人笑话,让你去,连他们一剑都接不住。”
卫梧立即道:“接住了又怎样?”
“我把剑送给你!”文英冲口而出。
“你说的。”卫梧挑眉。
甄卫莎忙拉文英的衣裳,文英反应过来,补充:“接一剑不过是运气,我是说,你要是能上台去赢上院师兄一次,我的剑就送你。”
“当真?”
“当然。”文英底气十足。
卫梧站起来:“都听到了,别说我抢她的。”
文英脸一红,冷笑着将剑重重搁下:“一言为定,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成交。”卫梧拍拍手,重新坐下。
周围顿时议论纷纷,两位道督都摇头。上院高级弟子都是炼气境以上修为,卫梧资质再好,现在也只是在初级凝气境,修真界里,一个小小的等级差距,实力就有天壤之别,何况境界之差?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该吃点教训。
甄卫竹担忧不已,悄声问:“姐,你说真的?”
“废话。”
“那是上院师兄的比试,你怎么能去!”
“输了不过丢面子,赢了就有剑拿,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去?”
甄卫竹愣了下:“你想要剑啊?”
卫梧挥手:“又废话。”
为了回到那个有网络有美食的世界,卫梧开始积极筹备,其实选定这个“误杀”的办法,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找死在理论上容易,招惹高手就对了。可桐山派高手不会对同门开杀,离开桐山找别的高手?身无分文,路上饿死算不算自杀?再说了,高手大都有分寸,万一他们心软手下留情,整个残废出来,自己就凄惨了。况且大家无冤无仇,没有平白引诱别人犯罪的道理,要是对方承受力不够留下心理阴影,那也太对不住了。
道德水平太高,没办法。卫梧还是决定按设定剧情走。
剧本说,真威武是让甄卫莎掐死的。
卫梧表示欣赏。
桐山门规放着,甄卫莎还敢作案,不愧是恶毒女配,有胆识有行动,眼下让她主动来掐自己比较困难,那就给她创造别的条件,本来下毒最简单——你当这是毒药当饭的电视剧呢?在修真界,毒药都属于贵重物品,收在藏药库里,寻常人哪搞得到?
所以卫梧才打文英那柄剑的主意。
最差的高级弟子,那也是高级弟子,“境界压制”四个字是修真界的规则,理论上说,卫梧想要取得一场胜利是毫无希望。这场赌约传开,众人各怀心思,有鄙夷她贪婪的,有等着看她笑话的,也有猜测她只是嘴炮其实不敢去的……
接下来半个月,卫梧用行动反驳了“嘴炮”的指控,她真的天天往上院跑,去了也不打扰别人,就蹲在角落里观察这个观察那个,一副钻研学习的样子。上院那些高级弟子知道情况后只觉得好笑,并不将她的幼稚行为放在眼里,倘若剑术真的“看看就会”,那大家都是高手了。
卫梧的出现就像在死气沉沉的上院投下了一粒石子,大家沉寂了多年的少年心被激发,生活有了乐趣。没有利益冲突,他们对卫梧的印象倒不坏,反而有几分好奇,都想看看这个传说人物到底有多牛,几个本性活跃的高级弟子还故意在卫梧面前表演绝招,想吓唬她。无论他们怎么做,卫梧只是面无表情,在上院里溜达来溜达去,看完这个看那个。
“威武师妹,看清楚没有?”一个叫江西的弟子重复耍了个剑招,逗她。
此省乃是刑督封可平门下弟子,卫梧感到十分亲切,已经连续观察他两天了,闻言跳上栏杆蹲好,厚脸皮地道:“还没,你再耍慢点。”
江西道:“你还真想参加比试啊?”
卫梧道:“就上去长个见识,要是遇到师兄,冒犯之处,还请师兄多多包涵。”
“好说好说,”江西忍住笑,心道你这点修为能冒犯谁呢,便一本正经地点头,“这场比试于我等太过重要,必须力争,冒犯之处,也请师妹你多多包涵。”
“不用,不用留情。”卫梧摆手,别有意味地笑了下,跳下栏杆走了。
……
回到下院,甄卫竹正好从厨房过来看她,给她带了几棵品相不错的灵草。厨房这种地方向来油水多,甄卫竹性子温顺讨人喜欢,拿不到大的好处,多多少少也能弄点汤喝。
因为修炼的缘故,卫梧居然觉得灵草越来越美味,不由得感慨。
吃草都能吃上瘾,真是堕落。不过好歹是绿色食品,想某个世界大伙儿天天吃防腐剂,估计百年后直接就永垂不朽了。
卫梧倚在床头嚼草叶,边吃草边道:“那个小竹,你是选修算命的吧?”
甄卫竹笑起来:“姐,不是算命,是卜术。”
“差不多,”卫梧直起身,“给姐算算,这次我能不能旗开得胜?”
甄卫竹迟疑:“才学几天,我怕测不准这种大事啊……”
卫梧想想也是,搞不好会打击信心,于是改口:“这样,咱们先试试,你就看我今天运气怎样,算准了再说。”
甄卫竹“啊”了声,真的摸出三枚铜钱让卫梧丢,卫梧随手丢了几次,她便记下来,认认真真地开始解卦。
卫梧探头问:“怎样?”
甄卫竹是新手,解卦还不熟练,想出了满头的汗,最后才道:“今日应该有好事。”
好事?卫梧大喜:“我出去逛一逛先。”
两个菜鸟就这么进行了第一次占卜试验,半天已经过了,要等好事还得抓紧时间。卫梧出门满山乱逛,等着天上掉秘籍——最好掉柄剑直接解决难题,更妙的是掉个飞石把自己砸死,那就皆大欢喜了。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天将黑。
没遇到任何好事,卫梧失望地往回走,行至僻静处,依稀看到有身影消失在路口拐角处。
那是山坳稻田的方向。
卫梧忍不住想起那个命带不祥的怪老头,自己两次出问题,事实证明了传言不假,卫梧本来也不打算再自找麻烦,然而脑海中又禁不住浮现那个佝偻着浇水的身影,卫梧还是叹了口气,倒霉就倒霉吧,反正是要死回去的。
卫梧拔腿追上去,谁知这才眨眼的工夫,前面已经不见了人影。
那老头没有修为,怎么可能走这么快?
卫梧有些意外,还是跑到了稻田边的茅屋前,发现屋门紧闭着,她正想要过去查看,突然,屋内传出一个声音。
“我二人找了这么多年,原来你躲在桐山。”
声音并不属于老者,透着阴冷,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卫梧听得吃了一惊,立即止步。
难怪呢,原来方才自己看到并不是怪老头,而是陌生来客。
听这话中意思,他们是潜上桐山来的,有两个人?
“老朽……不懂两位的意思。”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说话的是老者。
“秦曲那魔头在哪里?”那人低喝。
“前辈也知道,我们不过是要找他报仇,冤有头债有主,只要前辈如实说来,我们绝不为难你。”另一人声音温和,带着几分诱惑。
之前那人冷哼:“否则我们便将你的身份告知天下,桐山派有几个胆子收留你!”
……
卫梧听得意外了。
这老头的来历果然不简单,他还有别的身份?秦曲又是谁?
不论如何,外人潜上了桐山,事情重大,卫梧已经有了身为打手的自觉,觉得应该回去告诉掌门师父一声,正要溜呢,不料刚刚才转过身,她就再也动弹不得了。
不知不觉间,大穴已被封。
伴随着脑海中强烈的危机信号,那种如蝼蚁般无力的感觉又涌上来,卫梧冷汗直冒。
房间里也没了动静。
半晌,背后的木门发出响声,似乎是被人打开了。
“是余家的人,”老者的声音传来,语气有些疲惫,“他们也不算错……唉,罢了,随你处理吧。”
卫梧回过神。
是装逼犯!看来两个余家人已经被他制住了,难道他就是他们口中的秦曲?
有人从身后接近,气息极度不善。
杀人灭口!
卫梧醒悟,恐惧与兴奋同时涌上来,她顿时被刺激得满脸发红。
快来灭我!快来灭我啊……
“且慢,”老者突然道,“这丫头留着。”
长久的沉寂,像是对峙。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压力一松。卫梧立即跳转身看过去。
老者拄着根拐杖,独自站在屋檐下,旁边房门大开,不仅没有装逼犯的影子,连屋内那两个余家人也已经消失了。
卫梧爆发了:“留什么留啊!”
“不该知道的事,都忘掉,”老者冷冷地道,“除非你想生不如死。”说完转身进房间,关了门。
听到生不如死,卫梧明智地选择了闭嘴,一溜烟奔回下院,拎过甄卫竹咆哮:“好事呢?说的好事呢?你这技术提升空间太大了!”
……
那怪老头真惹不得。
卫梧莫名地受到牵连,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对天命这东西彻底服气了,没向任何人提起半个字,然而,她又实在忍不住好奇,找到单元打听秦曲的故事。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
修真界最有名的魔修门派,是荒天教,秦曲乃是大名鼎鼎的荒天教教主,据说他当年已入丹神境,纵横天下,坏事干尽,俨然是正道大敌。然而后来不知怎地,他竟无缘无故失踪了,至今已有五百年,仍无人知其下落。失去教主,荒天教陷入内乱很长一段时间,险些分裂,如今教内已改朝换代了。
余家人正是秦曲手下的受害者,这都五百年了,他们还惦记着找秦曲报仇呢。
卫梧吃惊不小。
那怪老头与秦曲有关系,他之前竟是个魔修?还有装逼犯,此人来无影去无踪,随手就处理了两条命,他到底是不是秦曲?
单元没察觉她的异常:“说到秦曲,与你也有关。”
“我?”卫梧莫名。
“是你的幻术,”单元道,“秦曲有个师妹叫幻姑,她的成名绝技就是大幻术,据说十分厉害,可惜红颜薄命……她死得早,大幻术就失传了,你这小幻术没什么用,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转修剑心吧。”
他到底不甘心,逮着机会就劝,卫梧刚尝到小幻术的甜头,哪里肯听,反而向往起来。
传说中的大幻术到底是什么样子?
……
卫梧权且按下此事,没半个月,高级弟子的比试大会就到来了。
修真也需要激情,桐山上下那个热闹劲儿,跟过年前的火车站有一拼,许多弟子半夜就到比试场去占位置了。
卫梧早上过去,只见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掌门等领导和南宫屏等精英打手永远有特殊座位,高级弟子是参赛选手,中二弟子和低级弟子全是观众。
修炼就是这样,入门修到中级容易,到高级却难,所以桐山派的中二弟子数量最多,约有四千多人,他们占据着前面的好位置,许多中二弟子站在凳子上,筑成了一排高高的人墙,颇有某时代活动现场的特色,后面的低级弟子们都敢怒不敢言。
卫梧挤上前拍拍两个兄弟的背,示意他们下来,那些中二弟子根本不理她。比试带来的吸引力太大,威武形象已经不管用了,众人都知道这是公众场合,掌门刑督都在,再威武也掀不起多大的浪。
卫梧也不生气,转身走开。
那些中二弟子暗暗得意,继续观看。
没多久,卫梧又回来了,她双手抱着个两人高、车轮粗的大木桩,直接往人群里冲,口里不停地叫“麻烦让让”,这阵仗过于震撼,众人纷纷抱怨,往两旁避让。
卫梧径直穿过人墙走到最前面,将木桩重重地往地上一丢,顿时尘土飞扬,呛得那群中二弟子直咳嗽。
中二弟子们怒目而视。
卫梧不理会他们的表情,纵身跳上木桩顶,体验着“一览众山小”的快感,一边嚼灵草,一边旁若无人地扫视比试场。
那些中二弟子顿时无言,半晌,他们终于默默地跳下了凳子,让卫梧独自傲立群雄,成为广场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