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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迢迢看着修郁白，表情虽然看起来有点蒙了，但是她清楚他在说什么。
他在说，她不该因为单淼淼而把全部机会让给她，应该靠实力去为自己争取机会。
可是……
她真的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了，习惯了接受自己是平庸的这项设定，习惯了被人指责，习惯了自我怀疑，所以把自己摆在一个很低的位置。
所以也就习惯了为别人付出，因为觉得自己不值得。
哪怕她想清楚不能再软弱，要强硬，要反击，也是为了能够保护单淼淼。她希望单淼淼能过好，过得比她好，去她想去的地方，做她想做的事情，闪闪发光。
而且单淼淼现在确实也是这样，她是画室里的佼佼者，老师眼里必进美院的尖子生。
比她好太多了。
她自己呢？
她好像把自己摆在了一个最无足轻重的位置。
所以当修郁白这样称赞她，并且语重心长地让她为自己考虑的时候，单迢迢有点不可思议又心怀感激。
但是内里掺杂了一些无法回应的歉疚。
人的脾性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她的自卑也不是修郁白一两句话就可以化解的。
所以最后她只能回应一句：“谢谢……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是我和你说的那种情况可能不太一样，我做不到像你说的那样轻松。”
“为什么？你有本事，也没犯错，为什么每次都要在别人面前软弱，为什么要事事都先为别人考虑？”修郁白握着她的手靠近她，脸离她只有几公分的距离，温热的呼吸扑到她脸上。
她一慌，却也清醒过来，急忙后撤一步，抽回了自己的手：“修总，你说过，你不会过分干涉的我生活。”
修郁白也仿佛这才回过神来，嘴角弯起一抹苦笑：“抱歉，我只是想到你能画出那样的画却放弃了这条路很可惜。”
“……”
“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资助你。”
但是单迢迢就像是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总是戒备心特别强：“真的不用了，修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也真的很谢谢你能欣赏我的画。但是现在我已经对梦想没有那样的热忱了，我也不会依靠谁。我也希望你能明白……”
“……”
“我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高攀不上你，就连做朋友好像都是我僭越了，所以不论你怎么说，我都会有距离感和压力……如果你只是因为有新鲜感而接触我，希望你不要费心了，我现在除了把自己生活过好之外对其他一切都没有想法。”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特别是感情。”
修郁白皱了皱眉，脸上表情看起来就写着“恨铁不成钢”几个大字。
如果单迢迢是那种有个靠山就往上傍的人，她现在怎么可能混到这么悲惨。
可是修郁白心里老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她不是原本就这样的。
她有更恣意，更活泼的一面。
其实修郁白都不知道心底这个声音究竟是哪里来的，但是他就是莫名笃定。
他越退缩，他越想把她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