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时慕笙开口说了一个字,看着眼前的人没了下文。
她从未见过长得跟自己如此像的人,不,应该说和叶以澜一模一样的人。
若不是她右眼角那一颗泪痣,时慕笙几乎以为这是前世的自己,活的,会动的。
“你好像很……惊讶?”走过来的女人开了口,嘴角一勾,露出一颗可爱的虎牙。
时慕笙定了定神,问道:“你是谁?”
看到女人的那一瞬间,她以为是整容,可离得近了,时慕笙才发现,这人脸上没有任何动刀子的痕迹。
娱乐圈一堆整容脸,她能分辨出后天与天然的区别。
而且这人根本不是圈内人,她虽然在笑,可眼底是毫无温度的,冷得令人背脊生寒。
她周身的气势很凌厉,黑暗又肃杀,像一把锋利的剑,即使一身暖色的礼服也中和不了。
这样的气场,明星是怎么也练就不了的。
女人在她旁边坐下,笑眯眯地吃了一块糕点:“我啊,你可以叫我茶茶。”
时慕笙一惊,手里的杯子直直地往地上坠,却被茶茶轻而易举地接住放回了桌上:“小心点。”
她说得很随意,却给人一种压迫感,由内而发,很是惊心。
时慕笙不自觉咽咽口水,抬眸和她对上,却又被那里面的冰冷刺得别开了脸。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茶茶眉头一挑,撑着下巴看她:“你好像认识我?”
认识吗?
算不上吧,毕竟她认识的是这张脸,再深究的话,也只是听爷爷说过杀手茶茶的名号。
时慕笙不知道眼前这人是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国际杀手,但直觉告诉她,此人不简单。
“你在紧张?”茶茶始终笑吟吟的,看起来极好相处。
时慕笙抠着指甲,不知道该不该接话。
茶茶倏地笑出了声,很快又收敛住,状似漫不经心地道:“你就算不认识我,也该认识我这张脸吧?”
时慕笙稍作犹豫,点了点头。
“叶以澜。”茶茶指尖在玻璃杯边缘划了一圈,“你为什么要追查她的死因?”
时慕笙心中再次一惊,猛然握紧了手,却是没说话,她没摸清她的路数和目的。
“有这么惊讶?我只是不喜欢有人查我,反着摸索了一下,发现是你爷爷,可我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犯不着。”
茶茶说得风轻云淡,闲适地往后靠在了椅背上:“我再顺藤摸瓜打听了一下,然后就发现了你。”
时慕笙盯着她看,似乎有点不解:“我爷爷查你?”
“你不知道?”茶茶倒是挺意外,“那看来是你爷爷的意思了。”
“不过这不重要。”茶茶又道,冰冷的眼底有着捉摸不透的情绪。
“叶以澜和你什么关系?所有人都接受她自杀的事实,你却还在四处追查打听,图什么?”
时慕笙看她顶着一张自己前世的脸说这些话,心里非一般地别扭。
她想了想,还是沿用以前的说辞:“我是她粉丝。”
茶茶嗤笑一声,明显不信。
时慕笙并不想多做解释。
茶茶倒是没追问,又提起了别的话题:“听说你被时远端逐出家门了?”
时慕笙愣了一下。
“看来你在时家也过得不好。”茶茶似乎在自言自语。
不知是不是时慕笙的错觉,她听出了一丝落寞和怜悯,似乎还有些痛快,杂糅在一起,不好分辨。
“不过还有个人惦记你,什么都为你着想,也挺好。”茶茶晃了晃高脚杯,将其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她看了时慕笙一会儿,起身离开了。
五分钟过去,时慕笙才缓缓回神。
茶茶,为什么和叶以澜长得那么像?那样貌,除了双胞胎,她基本找不到别的解释。
可她自小和叶美君相依为命,根本没听说自己有个姐姐或者妹妹。
而且,爷爷为什么会查她?单纯因为上次跟她说过的文身吗?
爷爷说,叶以澜死的那天,茶茶也在亚港酒店,她又是杀手,那会不会……
若茶茶是凶手,那她刚刚那一系列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时慕笙挤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顿时有些烦躁。
“怎么了?”洛烬辰在宴会厅没看到人,找了过来,见她皱着眉头一脸苦恼,伸手抚了抚她眉心。
时慕笙摇摇头,将心中乱七八糟的思绪压了下去:“没事,你怎么过来了?”
“透透气。”洛烬辰道,摸了摸她脑袋,“快结束了,陪我去送送客人?”
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十一点了,洛老爷子老年人作息,已经撑不住先去休息了。
时慕笙起身挽住他的胳膊,两人一起回到宴会厅。
夏新燃刚帮洛烬辰挡了几杯酒,见状忍不住吐槽:“你生日我生日啊?我喝酒,你谈恋爱,还有没有点良心?”
“没有。”洛烬辰对答如流,毫不犹豫。
夏新燃一脸郁卒,继而又用那种看负心汉的眼神看他:“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阿三。”
以前喝酒多敞亮啊,现在居然都推给他,还不知悔改,毫无愧疚之意,简直泯灭人性。
洛烬辰眼皮一跳,周身顿时散发出危险讯息:“你再说一遍?”
夏新燃缩缩脖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把揽过魏书洛,支支吾吾地去别地儿了。
白枫在一旁笑得不行,洛烬辰一个眼神过去,他收住笑容,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折身去找夏新燃他们了。
时慕笙一脸迷茫:“他们怎么了?”
“间歇性抽疯。”洛烬辰毫无压力地编排兄弟,领着她往门口走去。
宴会接近尾声,人已经渐渐往外走,他作为主人和寿星,于情于理都得去送送。
时慕笙想了一下,试着道:“阿三……”
洛烬辰神色复杂地看她,夹杂着一丝无奈。
“是你的外号啊?”时慕笙补齐自己的话,满脸无辜地看着他。
洛烬辰老大不情愿地哼出一个单音,又凶神恶煞地叮嘱:“不准叫!”
时慕笙弯弯嘴角:“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不准就是不准。”洛烬辰霸道得没人性,周身都在抗拒这个外号。
时慕笙撇撇嘴,还想问问来源,两人已经到了门口,她便端庄地和他一起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