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句】
况属高风晚,山山黄叶飞。
【全诗】
山中
(王勃)
长江 悲 已 滞 ,万里 念将归 。
况属 高风 晚,山山黄叶飞。
【注释】
悲:悲叹。
滞:滞留。
念将归:思归之念。
高风:秋风。
【诗词乱谈】
宋玉的《九辩》中有:“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我特别喜欢这一句,意境苍凉疏阔,虽著一“悲”字,而实蕴大天地、大气象。后两句“况属高风晚,山山黄叶飞。”似由此句化出。
王勃未冠而仕,时年一十六岁,可谓少年得志。其后不久就成了沛王李贤的“高级伴读书僮”,因为沛王李贤与英王李哲斗鸡,估计是双方势均力敌,斗鸡如同伐国,沛王李贤想先在气势上压倒对方,王勃也是少年心性,所以就玩笑一下,作了一篇《檄英王鸡文》。
万万没想到,这玩笑开得有点大,最起码在高宗眼里是这样的。什么样的文章用的上“檄”啊,这得是两国的仇敌,要开兵见阵才能用得上这个字眼啊。小小竖子,乳臭未干,竟敢公然挑唆皇室的关系,这还了得……
就这样,王勃获罪于天,被赶出了长安城。
当年王勃凭借着自己的才华,苦心孤诣才获得的朝散郎一职,就这样又因自己的才华而失去。奇才与歪才,只在他谈笑之间。
王勃是积极于仕途的,想当初,麟德元年(664)秋,王勃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就给右相刘祥道上书,直陈政见。刘祥道看了之后是连连点赞,几近赞不绝手,“此神童也!”
王勃被贬斥之后,曾游历巴蜀,此诗当作于此间。到了咸亨二年(671)秋冬,不甘寂寞的王勃从蜀地回到长安参加科选。他有一个任虢州司法的朋友,名叫凌季友,给他谋了一个虢州参军的职位。就在此任职期间,一个名叫曹达的官奴犯了罪,王勃就把他给藏了起来,后来又怕走漏风声,一冲动直接把曹达给咔嚓了。
这件事实在是蹊跷到诡异的程度,王勃恃才而狂可能是有的,但是恃才而傻就不大能取信于人,更何况王神童还是傻到引火烧身的程度了。所以史书一致认为是他恃才傲物,为同僚所嫉。可见,天妒英才,人也常常替天行妒。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被判死罪的王勃,好在遇到了大赦,这才免于一死,可是仕途却永远的跟他说拜拜了。曹达,这个原本是王勃命运终结者的人设,最终变成他的仕途终结者。
以王勃之才,不过二十几岁,仕途便已夭折,心中如何不苦。无怪乎他在《夏日诸公见寻访诗序》中写道:“天地不仁,造化无力,授仆以幽忧孤愤之性,禀仆以耿介不平之气。顿忘山岳,坎坷于唐尧之朝;傲想烟霞,憔悴于圣明之代。情可知矣。”
孟子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王勃此番不死或许正因为他还有一个使命没有完成,而这个使命就是《滕王阁序》。